因爲夏苗苗的事情,凌筱雅是煩的不行,回到家以後,她才知道,什麼叫做沒有最煩,只有更煩。
一進門,凌筱雅就看到凌筱柔纏着林氏,要鋪子要傢俱。
凌筱雅因爲夏苗苗的事情正憋着滿肚子的火,一看到凌筱柔頓時沒好氣的直接攔住凌筱柔扯着林氏的手,”你夠了沒有,孃的身子經得起你那麼拉扯嘛!“
凌筱柔被拉住手,回頭一看竟然是凌筱雅,頓時吊起兩條眉毛,沒好氣的衝着凌筱雅吼,“我又不是找你要鋪子要傢俱,你管什麼閒事!”
“你找娘要鋪子要傢俱,不就是想讓娘跟我開口嗎?你心裡那一點算計當我不知道嘛凌筱柔!”
真以爲天底下的人都是傻子,就她最聰明一樣!
凌筱柔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我是你親姐姐,你給我一家陪嫁鋪子,再給我幾畝良田怎麼了!要不是你一直斤斤計較的不願意給,我用得着纏着娘嘛!”
凌筱柔越說越理直氣壯,似乎都是凌筱雅的錯,而她則是正義的一方。
凌筱雅如今真的是連是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記得在前世的時候,她有一個閨蜜,家裡有一個極品大嫂,整天就只知道向老人家要錢,她那閨蜜每次提起她那個大嫂,都覺得頭痛。
那時候凌筱雅還不太明白,那閨蜜爲何一提起那大嫂,除了頭痛厭惡以外,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如今看着凌筱柔,她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任誰家要是有這樣的親戚,怕是連嘔血的心都有了!
“啪——”
凌筱雅還沒有開口,林氏就毫不客氣的直接一耳光扇上去了。
凌筱柔捂着被打的臉頰,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氏,“娘!”
“不要叫我娘!我沒你這種女兒,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麼事兒!你好意思做的出來,我都不好意思說!先是婚前失貞,然後是鬧得沒人不知道你的醜事。如今雅兒好不容易纔將你的婚事弄妥當了,你又朝着要嫁妝,我告訴你,雅兒的錢是她自己賺來的,你有本事就將錢賺回來給自己當嫁妝,沒本事,就給我閉嘴!你要是再敢鬧,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林氏顯然是氣急了,吼完以後,就忍不住捂着胸口。
凌筱雅連忙上前去幫林氏拍背順氣。
“你們都欺負我!“
凌筱柔雙眸含淚看着林氏和凌筱雅,不過兩人對凌筱柔的眼淚已經無感了,所以全都當沒看見。
凌筱柔氣得狠狠剁了一下腳,就離開了。
凌筱雅見凌筱柔是跑回房間,而沒有跑出去,也就懶得再管她了。
天色都晚了,凌筱柔一個姑娘家跑出去還是挺危險的。
凌筱雅又扶着林氏進屋,服侍林氏躺下以後,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凌筱雅躺在牀上,透過窗外看着外面稀薄的月光,令兄奧雅一時間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其實這次她願意幫夏苗苗,除了還夏家以前的恩情,最主要的還爲了劉小花。
劉小花跟自己的關係好,夏家的人也知道,這次自己要是沒有答應幫夏苗苗,劉小花在夏家的日子,怕是會難過。
凌筱雅忍不住苦笑一聲,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聖母了,以前她是最煩管這種閒事的人了。
算了,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就幫夏苗苗這最後一次,以後自己跟她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第二日,太陽剛剛升起,凌筱雅就從牀上爬起來了。
匆匆吃過早飯,凌筱雅就帶着冷霜出門了,再要出門的時候,凌筱雅突然瞥見冰玉的臉色有些不好。
凌筱雅微微想了想,自己這段日子出去,大多都是讓冷霜陪着,倒是有幾分冷落冰玉了。
“冰玉,這幾日我不是故意冷着你。我是想着,在我離開的半個月裡,你辛苦的幫我看顧着家裡。所以如今,我想讓你趁機會好好休息休息,你不要想多了。”
對冰玉和冷霜,凌筱雅看的到她們的忠誠,也不想因爲這一點小事,冷霜和冰玉就不和,所以就將話攤開了說。
冰玉聞言,面色果然好了很多,“郡主,是我一時間想差了。冷霜姐姐的功夫比我好,有她陪在您身邊,是好事。”
“冷霜有冷霜的話,你有你的好,你們兩個我都喜歡。”
最後一句哈,凌筱雅說的自己都惡寒了,搞得她好像是百合似的,還你們兩個都喜歡!
凌筱雅想着就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凌筱雅見安撫好了冰玉,就帶着冷霜離開了。
在兩人離開沒多久,凌筱柔也出了房間。
凌筱柔吃了早飯以後,見凌筱雅和冷霜不在,見冰玉一個人在院子裡練武,於是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喲!你倒是心寬啊!沒看到凌筱雅從虎門關帶了個冷霜回來,就再也沒有讓你跟她一起出去了!想想也是,聽說冷霜可是忠勇侯送給她的,哪像你,不過是徐子寒一個商人給的!”
冰玉默默的停下了手,隨後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凌筱柔。這人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不過好在小姐已經跟她解釋過了,否則她還真說不定會鑽牛角尖。
冰玉只是默默的掃了一眼凌筱柔就不說話了,繼續自顧自的練自己的拳法。
凌筱柔見冰玉沒有反應,不禁暗自惱恨,真是一個
禁暗自惱恨,真是一個沒用的,難道都不知道鬧吧!
凌筱柔現在是恨死凌筱雅了,巴不得給她添堵,讓她不痛快!
也虧得凌筱雅不知道凌筱柔的想法,否則肯定會送她三個字“攪家精!”
凌筱雅想了一夜,好不容易想到一個法子。那就是禍水東引,反正那肚兜上苗苗二字,誰知道是誰,徐一郎說是夏苗苗,她就去找另外一個女子!
不過這種事情到底是關係到女兒家的名譽,凌筱雅絕對是沒有想過誣賴什麼好人家的女兒。她就打算找一個青樓女子,當然了,她會事先徵得人家的同意,別人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自己能辦到的,一定會答應,如果實在是找不到人,那凌筱雅對夏苗苗也就只能說一聲愛莫能助了。
反正她已經盡力了,事情到底成不成,她也就不會多管了。
找青樓姑娘這種事情,凌筱雅還是打算去找趙老闆,畢竟這方面,他肯定也是有路子的。
凌筱雅帶着冷霜到了委託行,找到趙老闆後,將自己要找一個青樓女子的事情說了,順便還將夏苗苗的事情說了一點,她可沒打算替夏苗苗背黑鍋。
“人選我這裡就有一個,不過——“
趙老闆的臉色一下子爲難起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難以言說的醜事一樣。
“有人選?趙老闆你是不是擔心她不答應,沒事,我親自去找她。如果她真的不答應的話,我也不會怪趙老闆。”
“郡主,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正巧,那青樓女子的藝名就叫苗苗,不過她前年得了髒病,如今正纏綿病榻,您要找青樓女子,名字裡面還要有苗的,我就知道她一個。”
趙老闆在說髒病的時候,還十分的難以啓齒。
髒病?凌筱雅的眼神閃了閃,這有髒病的女人比她想的更好啊!
“趙老闆能否帶我去找一下那位苗苗?”
“郡主,您不是在說笑吧!”
趙老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凌筱雅,畢竟她是說要去找那有髒病的苗苗!
凌筱雅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很清楚我在說些什麼,我要去找那位苗苗。趙老闆您今天有空嗎?能否帶我去一趟。”
趙老闆仔細的觀察凌筱雅的面色,見她神色認真,最終也只能點了點頭。
那得了髒病的苗苗所在的妓院一點都不高端,甚至只能算是地下妓寮,來來往往的男子都是一些最普通的男人,長的大多都是五大三粗的。一看就知道沒多少錢,來這找女人,也純粹只是爲了發泄。
至於那些女子,說實在的,長的也沒有多好,臉上擦得都是最廉價的胭脂水粉,走動間,那些胭脂水粉還會撲撲的往下掉!
“喲!是趙老闆來了,您旁邊的這位清秀小哥是誰啊!”
凌筱雅爲了方便,就跟冷霜穿着男裝來,兩個女子逛妓院,到底不是什麼好事。
“牛媽媽,我們幾個想要見一下苗苗。”
趙老闆直接了當的開口。
牛媽媽一驚,“趙老闆,苗苗可是得了病,而且您確定要跟這兩位——”
牛媽媽看着凌筱雅和冷霜的眼神充滿了深意。
凌筱雅知道牛媽媽一定是看出了自己和冷霜是女子的事實。
也是她和冷霜的壓根兒沒有認真裝扮,像妓院的老鴇,最是練就了一雙毒眼,怕是隻一眼就認出了她和冷霜的身份了。
“牛媽媽,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希望你能通融一下,讓我們去見一見苗苗姑娘。”
在妓院,最管用的就是銀子了。
凌筱雅直接拿出十兩銀子遞到牛媽媽的手上。
“好!好!我這就帶你們去見苗苗。”
牛媽媽一看到那十兩銀子,笑的,臉上的粉掉的更快了。
牛媽媽領着凌筱雅一行人來到苗苗的房間。
打開房門,一股黴味撲鼻而來,凌筱雅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牛媽媽開口解釋,“自從苗苗得了病,就沒有客人找她了,一個沒有客人的姑娘,就只配住到這種地方了。
弱肉強食,真是無處不存在啊!
“牛媽媽,你可否先離開,我有事情想和苗苗單獨說。”
牛媽媽挑了挑眉,倒是沒說什麼,直接離開了。
進屋後,凌筱雅更是深深的皺着眉頭。
屋子裡的情況比凌筱雅想象的更加糟糕,陰沉寒冷,屋內沒有一絲陽光,擺設更是簡單至極,一張破舊的木板牀,還有一張缺了兩條腿的八仙桌。
耳邊是不是能傳來女子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凌筱雅來到牀邊,就看到一個面色蒼白,甚至臉上都已經長了膿瘡的女子,想來這就是苗苗了,她身上只蓋着一牀破舊的棉被,甚至有不少棉花已經露了出來。
“趙老闆?你怎麼會來找我這種低賤之人?竟然還帶着兩個姑娘?”
苗苗在看到趙老闆的時候,倒是有些詫異,在掃到凌筱雅和冷霜的時候,眼底也閃過一絲驚訝。
“苗苗姑娘好眼力,我這次來,其實主要是有事情想請你幫忙。”
看來這苗苗的眼光不錯啊!凌筱雅發現她倒是有些敬佩這苗苗,一般人得了這種髒病,早就自怨自艾了,這苗苗竟然還能保持平和的心境,這也確實是難得了。
“我得了這種病,媽媽又不願意管我,我就只配在這裡自生
在這裡自生自滅。”
苗苗的語氣裡難得的有了一絲怨憤,一絲傷心還有一絲無力。
看來這苗苗也不是對自己的處境完全無動於衷啊!
“苗苗姑娘,你的病是可以治好的。還有我能幫你贖身。”
苗苗的眼底閃過一絲喜悅的光芒,不過隨即就黯淡下來,“姑娘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你放心,她既然說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
趙老闆忙不迭的幫凌筱雅擔保。
“姑娘想要我做什麼?”
苗苗定睛瞧了趙老闆還有凌筱雅良久,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忍不住開口問道。
凌筱雅知道她是有一些動心了,於是就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苗苗聽完後,久久沒有開口,就在凌筱雅以爲她不會再開口的時候,苗苗突然看着凌筱雅,眼神複雜的詢問,“這位姑娘,說實在的,你這個法子很好。不過,你爲何要親自來找我。我本身就是一個得了髒病,命不久矣的。而且你能有趙老闆幫忙,我如今就困在這個小小的房間等死,你壓根兒沒必要來問我,你就可以實施自己的計劃,你爲何要多此一舉,來這種下賤的地方,問我一個得了髒病的女人,同不同意。”
其實趙老闆也有些好奇,話說,照凌筱雅的計劃,就算沒有苗苗出面,也是完全可以辦到的,凌筱雅壓根兒就不必走這一趟。
凌筱雅深吸一口氣,深深的凝視着苗苗,“可能很多人都只將你當做下賤的妓女,更別提你如今得了髒病,就更讓人看不起了!不過,我想告訴你,我沒有看不起你,沒有誰天生下賤喜歡在這種地方倚樓賣笑,得髒病,不是你願意的,你沒得選擇,爲了生存,你只能這麼做。
其實,我覺得很自私。爲了另外一個苗苗,我就選擇毀了你的名聲。雖然,我可以幫你治病,幫你贖身,可以讓你脫離賤籍,去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可說實在的,我的良心還是過不去。我就算爲你做的再多,也只是希望我自己的良心能稍微好過一點。
但我心裡明白,無論我做多少,有一點不會改變,那就是我對不起你。”
凌筱雅話落,整個屋子頓時寂靜無聲,安靜的似乎只能聽到衆人的呼吸聲。
良久,苗苗纔有些哽咽的開口,“沒想到還有人將我當做一個人來看待。”
簡單的一句話,卻包含了無限的心酸。
其實苗苗要的很簡單,只是想要作爲一個人的尊嚴,而今天凌筱雅給了她!
“這位姑娘,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能幫我治好病,幫我脫離賤籍,讓我離開落霞鎮重新生活?”
“可以。”
凌筱雅對着苗苗點頭。
“好。我答應。我想重新做人,我希望自己以後能尊嚴的活着。”
“我還需要做一些準備,最多5天,事情就會解決,到時候我會請趙老闆幫忙,讓你假死,以後世上就沒有苗苗這個人。你的病,我也會幫你治好。我也會幫你脫掉賤籍,你要是選擇好了去哪裡重新生活,我就給你500兩銀子,請趙老闆找人送你過去,幫你在新地方好好生活。”
“謝謝。”
苗苗終於忍不住哭出來,就算眼前的這女子是利用她,可她真的是將她當做一個人來對待,因爲愧疚,甚至幫她安排好了以後的路。
凌筱雅見苗苗同意,心裡鬆了一口氣,出了屋子,在看到牛媽媽的時候,請她讓苗苗搬到好一點的房間,再配上人照顧她。
牛媽媽都一一照辦了,當然,凌筱雅也留下了三十兩銀子。
凌筱雅知道,就是看在趙老闆的份兒上,牛媽媽拿了錢也會好好辦事。
凌筱雅回了委託行,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今日還是平順糕點鋪開張的日子,不過,經過這麼一遭事情,凌筱雅真心覺得有些累,懶得再去祝賀了。
只是拜託趙老闆,能幫自己去一趟,順便再送一些禮物。
“郡主,你到底有沒有把我老趙當朋友啊!不就是幫您去送一趟禮物,你居然就要拿錢!難道我老趙就像是這麼貪財的人!”
趙老闆見凌筱雅又要拿銀子,頓時不滿的開口。
凌筱雅愣了愣,“趙老闆,我沒有把您當外人,可是我總不能一直佔您的便宜吧!”
“什麼便宜不便宜的,要不是郡主你幫忙,我那傻小子怎麼可能在忠勇侯收下辦事,這錢,您就不要說了!”
凌筱雅見趙老闆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又拿出五十兩銀子,趙老闆見狀,”郡主,你——“
“趙老闆,您先別生氣,這錢可不是讓您幫我去送禮的,這是我希望趙老闆能找人幫我一個小忙,這點錢只是請幫忙的兄弟喝一點茶,您不會連這個都拒絕吧!”
“這——”
凌筱雅見趙老闆猶豫,直接將銀票塞到趙老闆的手上。
“趙老闆,您能不能派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徐一郎的貼身東西偷出來,比如汗巾,比如貼身帶着的掛飾,反正能代表他身份就行。還有請您幫我買通徐一郎的朋友,讓他證實徐一郎曾經跟苗苗好過,至於從徐一郎那偷來的貼身物品,您也就交給苗苗就是了。”
凌筱雅在趙老闆耳邊輕聲說道。
趙老闆聽了先是驚訝,隨後就想明白,凌筱雅這麼做的用意了。
用意了。
“厲害!高招!你這一手下來,那徐一郎就是長了是長嘴巴都說不清楚了!”
凌筱雅笑了笑,一般她是肯定不願意這麼整人的,不過對非常之人自然是要行非常之事了!
“對了,趙老闆,苗苗贖身的錢還有她以後去外地生活的銀子,是了,還有我還得請您派一個信得過的兄弟,幫我照顧苗苗一段日子,幫她在新地方好好安定下來。我也不能讓您的兄弟白忙活不是,這錢也由我出。趙老闆,這您可不能拒絕啊!苗苗的事情,終究是我對不起她,您好歹讓我幫他做一點事情,讓我心裡好受一點。”
趙老闆深深的凝視了一眼凌筱雅,感慨萬千的開口,“郡主,是難得的心善之人,現在又有誰將妓女當人,尤其還是得了那種病的。”
凌筱雅笑了笑,心善?有嗎?
回到家裡,凌筱雅倒是難得的舒心了一點,因爲耳邊沒有凌筱柔在那裡嘰嘰喳喳的,吵着要鋪子和傢俱做嫁妝。
凌筱柔在看到凌筱雅回來,只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就默默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凌筱雅也不生氣,她可不敢奢望,凌筱柔對她還能笑臉相待,就算是,她都要掂量掂量,背後是不是笑裡藏刀。
夏苗苗的事情總算是解決了,現在就等趙老闆的消息了。這兩日,凌筱雅過得還算是平靜,就是家裡沒有了平安和周慶,一時間,凌筱雅心裡倒是有些落寞。
還有小村,也不知道他跟着李老頭學畫學的怎麼樣了。
凌筱雅正在沉思,耳邊就傳來一陣吵鬧聲,凌筱雅不禁皺了皺眉頭。
那熟悉的吵鬧聲,讓她皺緊了眉頭。
出門一看,果然是凌筱柔又在纏着林氏。
“娘,你說她到底有沒有把我當親姐姐啊!我要嫁人了,她不給準備陪嫁鋪子還有傢俱,可她卻拿錢給大伯孃一家開了一家糕點鋪子,要不是楊二嬸子今日和我說起,我怕是都不知道呢!“
一聽到楊二嬸子四個字,凌筱柔的眉頭就皺的緊緊的,果然只要有她,就肯定有事兒!
“娘,您都忘了當初大伯孃是怎麼欺負我們一家嗎?如今倒好,她放着自家人不親近,竟然開始親近外人,她——”
凌筱柔正說的口沫橫飛,轉眼竟然看到了凌筱雅,要說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喉嚨裡,顯然是背後說人壞話,讓人抓抓包了,十分不好意思,不過隨即,凌筱柔就擡頭挺胸的看着凌筱雅,做錯事的,明明就是她,她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說啊,怎麼不說了!“
凌筱雅雙手交叉在胸前,似笑非笑的倚着門,用眼神“鼓勵”凌筱柔繼續說下去。
“我有什麼不敢說的!你的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過了!放着自家人不幫,竟然幫大伯孃她們一家開糕點鋪子!你忘了,當初大伯孃那一巴掌差點把你給打死!要不是我精心照料你,有了雞蛋還省着給你吃,你能好的那麼快嘛!”
凌筱柔這話,一是貶了黃氏一家,二是提醒凌筱雅記住她的恩情!
可惜,凌筱柔所謂的那一點點恩情,已經讓她自己給做掉了,一點都不剩了!
“我是給大伯孃他們一家開了糕點鋪子,就連鋪子的房契也送給他們了。這間糕點鋪子,我跟他們三七開,七成歸他們,三成歸娘,可以說,這鋪子是我開來孝敬孃的,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如果你一定要計較的話,也可以,你身爲孃的大女兒,我想你肯定能比我更孝敬娘吧,不如你把你的銀子都拿出來給娘。”
凌筱柔的臉漲的通紅,她那一點私房銀子哪裡夠,她的女紅不行,所以嫁衣都是林氏繡的,她則忙着去置辦自己的嫁妝,要是再將自己的那一點私房銀子拿出來,她的嫁妝怎麼辦!
“雅兒,那鋪子是你的,錢,娘不能要。”
林氏一聽凌筱雅的話,連忙說道。雅兒已經爲家裡做了很多了,她不能再得寸進尺了。
凌筱雅走到林氏身邊,“娘,您養了我這麼多年,我現在孝敬您一點怎麼了。您要是再拒絕,我可是要不高興的了。”
林氏眼神複雜的看着凌筱雅,剛纔差一點,她就要脫口問,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可到最後,林氏還是忍住了,就算知道,又能怎麼樣,雅兒馬上要離開了,她只希望能在雅兒12歲生辰的時候,以母親的身份給她做一碗長壽麪。其他的,她已經不敢想了。雅兒既然願意裝着不知道,那就當做不知道吧。
“你要孝敬娘幹嘛把鋪子給大伯孃她們!還不如給我呢!我是孃的親生女兒,我還能不孝敬娘!”
凌筱柔逮到機會,立馬又吼了起來!
凌筱雅緊緊皺着眉頭,顯然是對凌曉茹的無理取鬧忍耐到了極點。
“給你?我告訴你,凌筱柔,你的自我感覺是不是太好了一點。我所有的錢,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賺的。我願意給誰開鋪子,那也是我的事兒,你吵什麼!
我現在明白的告訴你,比起你來,我還更相信大伯孃一家!”
黃氏雖然勢力貪小便宜,可她好歹還有一點良心,雖說平時跟於氏吵吵鬧鬧的,可於氏要是真遭了事兒,她還是會幫忙。
撇開黃氏不說,還有凌平順,對凌平順,凌筱雅絕對是相信他的爲人!
“咚咚——咚咚咚——”
”
凌筱柔正要開口,外面就響起了激烈的敲門聲。
“凌筱雅你個小賤人趕緊給我出來!”
聽到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凌筱雅還能不知道,是陳氏那老虔婆來了!
顯然這敲門聲把所有的人都驚動了,等凌筱雅出來的時候,冷霜和冰玉都不約而同的死死盯着那扇門、
“冰玉,你去開門。”
凌筱雅皺着眉頭開口。
冰玉聞言,順從的去開了門。
“凌筱雅你個小賤人,你有錢不知道孝敬我這個奶奶啊!你給老大家的開鋪子,都不知道把錢給我這個奶奶,我告訴你,你既然給老大家的開了鋪子,那也得給老二家的也開一個,否則,我今天要你好看!“
陳氏一進門就在那裡噼裡啪啦的亂喊。
凌筱雅直接給了冷霜一個眼神,對凌筱柔,凌筱雅還得看在陳氏的面子上,不能讓她太難看,也得忍着不動手,可對陳氏這老虔婆,凌筱雅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直接動手打!
冷霜會意,上前,左右開弓給了陳氏兩耳光。
冷霜是練武之人,這兩個耳光,可是暗暗用了勁兒,就算一般的大男人都受不了。
果然陳氏被打的臉上立馬出現了兩個紅印子,嘴角也流出來鮮紅的血液。
“啊!凌筱雅你個賤人,竟然敢對你奶奶動手,你還是人嘛!”
顧氏在一旁,原本還很安靜,顯然是想陳氏衝上去打頭陣,她在一旁坐收漁翁之利。
不過,她一看到自己的盟友被打,一下子也忍不住了,立即張牙舞爪的朝着凌筱雅撲來。
這次冷霜,不用凌筱雅開口,直接狠狠踢了顧氏一腳,把顧氏踢出了兩米遠!
“哇——殺人了!殺人了!”
顧氏扯着嘴巴大吼。
不過可惜,凌筱雅家在村後尾,只有周老實一家鄰居,人家今兒都去送柿餅了,家裡就只剩下一個臥病在牀的周大娘。不說周大娘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而且她也壓根兒爬不起牀。
“雅兒,她們一個是你奶奶,一個是你二伯孃,你怎麼額能動手呢!”
林氏急忙跑出來,看到的就是陳氏捂着臉,顧氏躺在地上,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凌夫人,這兩個小民,竟然敢辱罵郡主,郡主就算將她們當場打殺了,都是輕的!”
冷霜冰冷的開口,語氣裡不帶一絲感情,想來是對這陳氏和顧氏厭惡至極,要是按照她以往的脾氣,她真心想直接做了她們!
“呸!你算個什麼東西!她就算被封爲郡主又怎麼樣,我可是她的親奶奶,我愛怎麼說她就怎麼說她!誰能管奶奶說自己的孫女不成!”
陳氏齜牙咧嘴的說道,剛纔冷霜那兩巴掌,打的她牙齒都要脫落了,蠕動了一下嘴巴,都覺得痛得厲害。不過她還是忍痛將話說完了。
“就是,當奶奶的說孫女怎麼了!你個賤人有什麼資格插手!”
顧氏立馬插口說道。
“呸!你算郡主哪門子的奶奶,你敢說,你是郡主的秦親奶奶,我——”
“冷霜!”
凌筱雅連忙喝道。
冷霜實在是讓眼前兩個無恥的人弄得連吐血的心都有了,一忍不住,就將凌筱雅的身世要說出來。
林氏一張臉都變得慘白,知道了,筱雅真的知道了。
冷霜訥訥的閉上嘴,退到凌筱雅身後,只是心裡還是氣氛的不行,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
陳氏捂着臉,一張不滿皺紋的臉更是變幻莫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呸!你個賤人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告訴你,凌筱雅就是我孫女!她孝敬我這個奶奶是天經地義的!如果你們要是敢不幫老二開鋪子,我立馬就把你們不孝的事情宣揚出去,看你以後還怎麼做人!“
顧氏這時候也不嚎了,只是眼神不斷的在凌筱雅和陳氏之間來回。
說實在的,陳氏對凌筱雅真不像是奶奶對孫女,當然了,陳氏對凌筱柔也不好。
只是陳氏對凌筱柔再不好,也從來沒想過害死她。可對凌筱雅,不客氣的說,陳氏真是恨不得凌筱雅去死,難道——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鋪子,想想凌筱雅那小沒良心的,竟然給黃氏他們開鋪子,卻不給自家開,真是沒良心!
幸虧凌筱雅不知道顧氏的想法,否則真心是想笑了。
她真的很想問一句,你的臉皮到底是厚到什麼地步啊!以前死命作踐自己,如今竟然還有臉跟她提良心?
“就是,你給老大家的開鋪子,要是敢不給我們二房開,我就出去敗壞你的名聲!”
跟陳氏和顧氏兩個人,凌筱雅真心是不想跟她們糾纏。
凌筱雅淡定的走到陳氏身邊,只是每一步都走的特別慢。
不知爲何,陳氏看着這樣的凌筱雅,真心覺得心裡發慌,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陳氏,我不是你的孫女,這一點我很清楚。還有你,當初凌秋生被害死,你拿了二十兩銀子,就不追究自己兒子的死,你說說,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你以後的下場會怎麼樣?”
凌筱雅直接附到陳氏的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她還擔心陳氏聽不清,特意將語速放慢,每說上一個字就停上一秒鐘,讓陳氏能清楚的將話聽清。
實際上,
實際上,凌筱雅是在折磨陳氏,慢刀子殺人從來是最痛的,凌筱雅的話就像是一把慢刀子,正一點一點在割陳氏的血肉,明明很痛,想要掙扎離開,卻無能爲力。
陳氏的瞳孔急劇收縮,看着凌筱雅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恐懼,雙脣不斷的哆嗦,凌筱雅在一旁,似乎能聽到陳氏牙齒打顫碰撞而發出的聲音,可想而知,她的話對陳氏打擊有多大。
“你——你——”
陳氏也顧不上捂着自己的臉,顫抖的伸出手指指着凌筱雅,似乎在她眼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個魔鬼!
“你給我聽清楚了!別跟我說什麼凌家養育了我那麼多年,我要報恩之類的鬼話!
我只記得我在凌家是受盡了欺負,而你,更是死命的作踐我!甚至還裝病,逼着我去有老虎的山上個抓藥!就是想我在山上被老虎吃掉!
對你,還有顧氏,我除了厭惡就是厭惡!我沒有抱負你們,已經是我脾氣好,大度不計較了。
做人,還是要點臉皮的好!
當然了,對你這種老虔婆,我是從來不覺得你是有什麼臉皮可說的!因爲你太無恥,太不要臉!
今兒個,我就在這裡,明明白白的跟你說。以後都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否則,我一不高興,整死你,都是小事。別以爲我在說大話,以我今時今日的本事,要整死你很簡單。
不過我看在我孃的份兒上,也不想對你們怎麼樣。
所以,從今以後,不要在出現我面前,當然,也不用再出現在我娘面前。我娘是性子好,綿軟,你說說,她要是知道——“
後面的話,凌筱雅沒有再說,可卻是在明明白白的威脅陳氏,要是再敢出什麼夭折子,立馬會將她做的喪良心的事情傳出去,到時候她就別想做人了!
陳氏被凌筱雅幽深的眼神看的心裡都在打毛,她覺得眼前的人壓根兒就不是人,而是從對於裡爬出來的惡鬼。
“走!走!我們趕緊走!“
陳氏招呼着顧氏,忙不迭的就離開凌家,好像這裡是什麼毒蛇猛獸聚集的地方一樣!
等到陳氏和顧氏離開了,凌筱雅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此時她真心不想面對林氏。
或者說,她和林氏都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凌筱柔則是震驚的看着凌筱雅。
她不是傻子,從凌筱雅和陳氏的話中,能感覺到凌筱雅八成不是凌家的女兒,那她是誰!
還有凌筱雅要不是她的親妹妹,那她的陪嫁鋪子還有傢俱不都泡湯了!
幸好凌筱雅不知道凌筱柔的想法,否則真心是連吐血的心都有了,你丫的除了自己以外,還能想到別人嘛!自私自利,凌筱柔絕對算是其中的翹楚!
再說,陳氏和顧氏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去找茬,可兩人回來的時候,卻像是鬥敗的攻擊。
凌平凡纏着陳氏,“奶奶,怎麼樣,凌筱雅那小賤人答應了沒有!”
凌平凡做夢都希望自家能有一個鋪子,讓他過過當掌櫃的癮@不用像現在似的,在吉祥酒樓當一個人人都能欺負的小跑堂!
陳氏心情正不好,一聽凌平凡在那裡亂叫,頓時沒好氣的扇了她一耳光,“叫什麼叫,叫魂啊!”
陳氏衝着凌平凡吼完,就回了自己的屋子,也不管外面吵得有多大聲。
陳氏身子有些癱軟的坐到了自己的牀上,當年的事情,凌筱雅怎麼會知道的、
當年秋生死了,自己本來是想讓官府查到真兇,爲兒子報仇!
可後來有人找上她,給了她二十兩銀子,讓她不要再追究,她想想,兒子死了,再繼續追究下去,也沒用了,於是就勸凌豐收不要再追究了。
至於凌筱雅,其實她一直懷疑,不過她也不能確定凌筱雅到底是不是秋生的孩子。
可今天聽凌筱雅的話,看來她真的不是了。
自己的把柄在凌筱雅手上,今兒個又遭了那麼大的罪!陳氏算是恨死凌筱雅了!
想至此,陳氏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惡毒,你不仁我不義,況且秋生當奶奶就是因爲你死,那麼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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