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你這是什麼意思,飛兒就是我的兒子!”履郡王緊緊抱着渾身都在顫抖的齊飛說道。
太后冷冷的看着履郡王,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希望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如果朱齊飛真的不是履郡王的兒子,不知道履郡王整個人會發狂到什麼地步,她真的是好期待,做夢都想想看看這履郡王傷心欲絕的模樣。
“朱齊飛是不是你的兒子,暫且不知道。不過陪伴你多年的方氏是個美人蛇,朕對此是一清二楚。”
乾風帝人未到,冷冷的聲音就先傳來了。
楚思雅循着乾風帝的聲音望過去,做夢都沒有想到,乾風帝的身後,跟着的竟然是燕翎。
楚思雅不可置信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背上的肉,“呲——”痛的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楚思雅還是擔心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覺,所以閉上了眼睛,然後再次睜開。
連着兩次,她看到的都是燕翎挺拔的身影,是燕翎俊美無儔的臉。
三年未見,楚思雅覺得燕翎更有男子漢的氣概了,身上的氣質也更加內斂,只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仍然是難掩深情的目光,這讓楚思雅忍不住嗔了他一眼,心裡默默的吐槽,慈寧宮這麼多人,你好歹收斂一點啊!
可楚思雅雖然希望燕翎收斂一點,可她低着頭還是時不時的擡起來,偷看燕翎。
燕翎好笑的看着楚思雅想要擡頭,可又糾結着的楚思雅,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夠看到楚思雅微微有些薰紅的側臉,一時間,他只覺得心跳迅速加快。
楚思雅只覺得自己手背一痛,忍不住有些好奇,難道剛纔她掐自己手背上的那一下有那麼厲害嗎?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她的手背竟然還會痛?
就在楚思雅疑惑的時候,微微撇過頭,就看到了昭慧長公主怒視着她。
昭慧長公主此時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彆扭死了,雖說她已經同意雅兒和翎兒的在一起了,甚至對他們的婚事也已經是抱着同意的態度。可是雅兒好歹是個姑娘家,而且到年底才及笄,她有必要這麼着急嗎?她怎麼都不看看這是哪裡,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開始眉來眼去的,難道她都不知道不好意思嘛!顯然她在楚思雅的臉上是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看出來。
楚思雅默默吐了吐舌頭,她又不是故意的,孃親有必要這麼看着她嘛。
楚思雅和燕翎兩人的互動,乾風帝大步走到太后身邊坐下,鷹般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履郡王,似乎是恨不得將他戳一個洞似的。
“皇上,方氏只是一個柔弱女子,您爲何要這麼爲難她!”
履郡王心痛的開口,他真的是爲自己心愛的女人感到心痛,明明方氏什麼都沒有做錯,可是爲何每個人都要抓着她,就是不願意放過她,如今就連齊飛這麼一個小孩子,皇上和太后也不願意放過!
楚思雅忽的醒過來,再也沒有了方纔的羞澀,看着履郡王的眼神就跟看一個神經病沒有任何區別。
原先她還以爲這什麼履郡王是因爲被人下了毒,所以做事情纔有一點衝動,可如今她發現,這履郡王的腦子是原本就有問題吧,他說話有經過大腦嗎?或者更準確的說,他到底有沒有大腦。
太后忍不住被氣笑了,“你是說皇帝和哀家,都是小人,專門誣陷方氏了?”
履郡王緊緊抿着脣,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可楚思雅能感覺到,這履郡王怕就是這麼想的吧。
乾風帝已經懶得跟履郡王多說什麼了,跟這種腦子不清楚的多計較,到時候生氣的還是自己,不值當!
“來人啊,把方氏給朕帶進來!”
乾風帝沒好氣的吼道。實在是因爲碰上履郡王這種白癡,要是再繼續搭理他,到時候氣到的不還是自己!
很快,方氏就被人從外面給壓了進來。
“你們做什麼!趕緊給本王放開!”
楚思雅皺着眉頭聽着履郡王的吼聲。
“你給朕閉嘴,有這功夫,你不如好好跟朕解釋解釋這是什麼東西!”乾風帝說着將一封奏摺毫不猶豫的扔到履郡王的臉上。履郡王下意識的拿起奏章,在他看到奏章上寫的東西,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壓着方氏的兩個侍衛,直接毫不客氣的將方氏扔在地上。
方氏整個人都被摔得不輕,下意識的開始呻吟,可當她掃到履郡王變幻不定的神色,心裡一緊,在看到齊飛整個人瑟縮着依偎在履郡王的懷裡的時候,她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超出了她的預料,“郡王,今日妾身怕是逃不過一死了,還請您一定要保住飛兒啊!”
方氏說完,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猛地起身打算撞向慈寧宮的牆壁。
“來人啊,攔着她。”
乾風帝皺眉說道,想死,沒那麼容易!
方氏原本就是個柔弱女子,侍衛輕輕一攔住,就輕易的攔住了方氏族。
“溪兒!”
履郡王聲嘶力竭的吼道,要不是齊飛還死死的抱着履郡王,他早就衝過去安慰方氏了。甚至連自己剛纔看的奏章上的內容都要忘記了。
乾風帝冷冷皺着眉頭,心裡暗暗罵了一句,“鬼迷心竅!”
太后更是不想再看到履郡王,她真是爲自己的侄女不值,當初她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瞎,纔會覺得履郡王算是個良人。
朱雲更是直接冷冷的哼了
雲更是直接冷冷的哼了一聲,對這個人渣,她早就是不報任何的期望了,她只爲她娘感到不值得。
“皇上,太后!有什麼,儘管衝着臣來!溪兒只是一個弱女子,你們怎麼能——”
履郡王整個人就跟發瘋似的,衝着太后和乾風帝嘶吼着。
“你給朕閉嘴吧!有這功夫喊,你不如跟朕解釋解釋,這奏章上寫的是怎麼一回事!履郡王,當一個郡王還真是委屈你了?照朕看,不如朕將這龍椅讓給你如何!”
履郡王一聽這誅心之言語,眼孔急劇收縮,連忙拉着朱齊飛一起端正的跪着,甚至連方氏,他一時間都顧不上了。
“皇上,這奏章上所寫的都是誣告!臣對大梁和皇上都是忠心耿耿,怎麼可能會跟水月有所勾結,還將臣封邑的糧食低價出售給水月人,甚至還無條件的給水月人提供兵器糧草還有馬屁!”
楚思雅原本還好奇乾風帝扔給履郡王的什麼奏章上到底寫了什麼,會讓履郡王一看,整張臉都變了,可她真是萬萬想不到,奏摺上竟然會寫這些,就剛纔履郡王說的每一項,都足夠誅履郡王的九族了!不對,履郡王的九族裡,可包括着乾風帝和太后。所以誅九族是不會,可將履郡王一家子碎屍萬段,絕對是足夠了。
“呵呵,誣告?這上面的每一條罪狀,你給朕聽好了,都是忠勇侯親自去你的封地查探到的。還有,這奏章上每列的罪狀,上面可都是有你履郡王的私印!好,既然你說這些不是你乾的。你跟朕說,除了你自己以外,還有誰能接觸到你的私印!”
乾風帝無不嘲諷的開口,其實乾風帝知道,除了履郡王,唯一能接觸到私印的也就只有方氏了,可他就是故意不指出,他就是要履郡王自己懷疑方氏,他倒是好奇,履郡王對那方氏到底是有多情深義重,是不是就算到了此刻,他也不會懷疑那方氏!
履郡王還真是順着乾風帝的思路想下去,他的私印,除了他自己以外,那就只有方氏能夠接觸到了!
履郡王懷疑方氏了,眼神也情不自禁的看向方氏。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方氏的眼神正好跟履郡王的眼神相碰。
方氏,可憐兮兮的看着履郡王,美眸中是滿滿的心痛,“郡王,妾身跟你了你這麼多年,對您可以說是掏心掏肺了,難道您是懷疑妾身不成?要真是這樣,那妾身還不如死了的乾淨!”
方氏說完,又再次嚶嚶哭泣,整個人就好像是被暴雨摧殘過的小白花,搖搖欲墜,不知何時會倒下去。
履郡王的眼中愧疚一閃而過,是啊,如溪兒這般善良的女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呢,他又怎麼能夠懷疑溪兒呢!他真的是太不該了!
楚思雅好笑的看着履郡王眼中一閃而過的愧疚,難道男人都一樣,只要這些柔弱的女人對着他們留一點鱷魚眼淚,然後再肉麻兮兮的表白一番,男人頓時就會心軟,然後無條件的相信?
“履郡王是吧?我是看不出來方氏對你到底是有多忠貞。我聽說,三年前,方氏曾經懷孕過,不過,我給履郡王你把過脈,你失去生育能力,應該有八到十年了,如果方氏只有你一個男人的話,我是怎麼都想不通,你是怎麼讓方氏懷孕的!”
這是古代,又不是現代,怎麼可能有人工受孕。
履郡王正在愧疚,自己怎麼能懷疑方氏,冷不防,聽到這重量級的消息,驚的一雙眼珠子差點沒有掉出來。
反應過來以後,履郡王衝着楚思雅怒吼,“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什麼叫做本王失去生育能力,你休要在這裡胡言亂語!”
要不是履郡王身邊有幾個侍衛一直看守,隨時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楚思雅絕對相信,履郡王怕是衝上來,直接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楚思雅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爲什麼世人都不喜歡聽真話呢,她說的明明都是真話好不好,可惜真話實在是讓人太難以接受。
燕翎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竟然敢當着他面,罵他的心上人,這履郡王怕是活膩歪了!
昭慧長公主最先忍不住,她看履郡王是早就看不順眼了,如今見這履郡王竟然敢辱罵她的寶貝女兒,頓時開口,“你以爲你是誰,本公主的雅兒還有必要騙你?照本公主看,不僅方氏三年前懷的孩子不是你的,就連你懷裡的這個八成也不是你的!”
履郡王整個人好似被雷劈了一樣,神色木然的低頭看了看着朱齊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時,履郡王看着朱齊飛,真的覺得朱齊飛沒有一處跟他想象,這眼睛,這鼻子,這嘴脣,無論哪裡好像都沒有跟履郡王相似的的地方。
朱齊飛被履郡王看的渾身發抖的更加厲害了,他不明白,父王爲什麼要這麼看着他,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
履郡王看着朱齊飛顫抖的愈發厲害,眼神更加凌厲,想他堂堂的男子漢,哪怕是上戰場流血,也從來不曾流過一滴眼淚,甚至連抖都沒有抖過一次,可朱齊飛相貌沒有一處跟自己相似不說,就連着性格也差的太遠太遠了。
“郡王!妾身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難道您還不相信妾身的爲人嗎?飛兒就是你的兒子,妾身三年前流掉的孩子也是您的!您勿要中了小人的挑撥離間之計啊!”
方氏痛哭的看着履郡王。
履郡王第一次沒有被方氏的眼
被方氏的眼淚打動,此時他真的很懷疑,朱齊飛到底是不是他的兒子,還有方氏三年前流掉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太后好笑的看着履郡王眼中對方氏的懷疑,他不是愛方氏嗎?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爲了方氏,跟她這個太后作對嗎?沒想到就這麼兩句話,履郡王就開始懷疑方氏,看來履郡王對方氏的愛,也就那樣啊!
“想知道這是不是你的兒子,很簡單啊!滴血認親,哀家倒是要看看,這什麼朱齊飛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鍾嬤嬤,你去準備清水。”
太后穩坐釣魚臺的開口,她就是想看到履郡王痛不欲生,傷心欲絕的模樣。
“不——不行!”
方氏整個人好像癲狂了一樣,眼底帶着濃濃你的恐懼。
這樣的方氏,讓履郡王更加懷疑了,實在是今天的方氏真的是有些太不正常了。
“郡王,飛兒是您的兒子啊!您怎麼能這麼懷疑他呢!”
方氏知道,在慈寧宮,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履郡王了,此時她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死死的抓住履郡王。
“你對履郡王哭什麼哭。是哀家要履郡王和朱齊飛滴血認親,怎麼,難道你還想違背哀家的旨意不成!”
“太后,您也是爲人母,您怎麼能——”
“你給哀家閉嘴!哀家想做什麼,還輪得到你一個小小的妾室開口,不對,你算哪門子的妾室,不過是個外室罷了。”太后無不嘲諷的開口。
“鍾嬤嬤還不趕緊去準備!”
太后厲聲呵斥。
“太后,不如就讓榮安陪着鍾嬤嬤一起去吧。”
這滴血認親壓根兒就不怎麼可靠,不過——
很快,楚思雅就和鍾嬤嬤回來了。
太后見狀,點了點頭,直接讓人給履郡王和朱齊飛放血。
履郡王這次倒是很乾脆,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擠了一滴血進去,輪到朱齊飛的時候,他死命的搖頭,“父王,我不要,我不要!流血好痛!流血好痛的!”
楚思雅看着朱齊飛一臉恐懼,心裡不禁有些軟了,說到底朱齊飛只是一個孩子罷了,大人犯的錯,怎麼能落在他身上呢。
楚思雅還來不及多想,履郡王已經沒有耐心,直接抓過朱齊飛的左手的食指,然後狠狠咬了一口,“啊!”朱齊飛從小是讓履郡王和方氏嬌寵着長大,履郡王和方氏對他,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所以此時被履郡王這麼狠狠一咬,朱齊飛整個人差點沒有跳起來。
“郡王,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
方氏想衝過去阻止履郡王的行動,可太后早就注意到方氏的舉動,讓人死死的壓着她。
履郡王緊緊的盯着清水裡的血液,可清水裡的兩滴血,就像是在逗履郡王玩兒一樣,每每要碰到一起,就迅速彈開,接連好幾次,履郡王也不能不相信事實了,朱齊飛不是他的兒子,否則他們的血怎麼胡不容在一起!
“啊!我要殺了你這個孽種!”
履郡王無法忍受,自己寵愛了十年的獨生子,竟然不是自己的兒子,他爲了這個獨生子,甚至連自己的髮妻都逼死了,唯一的女兒也恨他入骨,他什麼都沒有了,可他也一定要方氏和朱齊飛付出代價!
履郡王猛地伸出手死死的掐着朱齊飛的脖子,似乎是想要將朱齊飛活活掐死!
朱齊飛被掐的眼珠子直凸,面色都變得鐵青,他不明白,一直疼愛他的父王,怎麼會這麼對他!
朱齊飛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他死命的拍打着履郡王的手,可惜就朱齊飛那一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力氣,如同蚍蜉撼樹,壓根兒不能使履郡王少使一點力氣。
楚思雅沒想到履郡王會說動手就動手,這水其實是她做了手腳的,裡面加了一點點的明礬,無論誰的血液都能混合在一起。
“不要——不要——”
方氏死命的掙扎,她怎麼都做不到看着自己的親生兒子死在自己的面前。
楚思雅向前移了移腳步,她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沒想過因爲這個就讓一個無辜的孩子喪命。
“雅兒。”昭慧長公主對着楚思雅搖了搖頭,眼底的意思很明確,不允許楚思雅多管閒事。
楚思雅正想開口,“撲通——”一聲,楚思雅轉眼再次看到的就是朱齊飛已經失去了呼吸,被履郡王像是丟垃圾似的丟到一旁。
“啊!我要殺你了!我要殺了你!”
方氏要不是被人制住,真心是恨不得衝上去直接殺了履郡王,他怎麼能——怎麼能殺了她的兒子!
“你個賤人!本王真是後悔這些年對你這個賤人這麼好!”
履郡王看向方氏的眼神再也沒有以往的愛戀,有的只是無限的冷意,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將這種女人當做心肝寶貝似的寵愛了十年,他真是噁心的恨不得直接去死。
方氏雙眼通紅,整個人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鬼一樣,渾身都散發着陰冷恐怖的氣息,突然,方氏忍不住“咯咯——咯咯咯——”地笑出聲。
沒人知道方氏在笑些什麼,也是方氏才失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怎麼可能會笑,還笑的這麼詭異,聞者也忍不住皺眉。
“朱宏,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蠢?我告訴你,我方云溪就沒有見過比你更蠢的人了!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這
想不通,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愚蠢的人!
呵呵!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懷疑過我跟你的相遇?你到底是白癡到什麼地步,纔會一點都不懷疑?我告訴你,當時我只是跟人做了一場戲罷了,沒想到你這個白癡竟然這麼容易就相信了!
哈哈哈哈!你還以爲得了我的第一次,還覺得對我愧疚,朱宏你到底是有多蠢啊!”
方氏放聲大笑起來,剛纔她掙扎的太厲害,所以一頭青絲全都披了下來,此時隨着方氏的大笑,她的青絲全都遮蓋在臉上,整個人就如同潑婦一般,尤其是那笑聲,更像是從阿鼻地獄中傳來的鬼哭狼嚎。
履郡王是天生的大男子主義,此時他被方氏這麼嘲諷,只覺得一張臉難看至極,直接想要衝上去活活掐死方氏。
太后發覺了履郡王的意圖,讓人死命的壓着履郡王。太后突然反應過來,方氏接下來的話,肯定能夠狠狠刺激履郡王,這纔是對履郡王最大的報復!
可惜太后不知道的是,方氏接下來的話,是對履郡王最大的報復,同時對她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
“你個賤人!你給我閉嘴!你給我閉嘴!”
履郡王死命掙扎着,可就是因爲履郡王是練武之人,所以整整四個侍衛是使了吃奶的勁兒死命的壓着履郡王,讓他動彈不得!
方氏不知道是不是笑夠了,緩緩的停住了笑聲,她的黑髮遮住了了她臉上的神色,讓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是隱隱露出的兇狠光芒,讓人知道方氏此時差不多也處於癲狂的狀態了。
也是,任誰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被人活活掐死,不發瘋,那已經算是一種奇蹟了。
“怎麼,就聽了這麼一點,就受不了了?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沒有說呢。對了,朱宏,你個白癡不是以爲得了我的第一次,所以對我特別愧疚?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告訴你,那一次我們壓根兒什麼都沒有發生,牀上那血跡也只不過是雞血罷了,就只有你這個白癡會以爲得了我的第一次,所以對我心存愧疚!”
“閉嘴!閉嘴!你個賤婦!你給我閉嘴!”履郡王歇斯里地的衝着方氏吼道。
“我是賤婦?你朱宏又是什麼?我告訴你,飛兒確實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我三年懷的那一胎也不是你的,就你這種白癡,竟然把別人的兒子當做自己的兒子疼愛了這麼多年,朱宏,你自己說,你到底是有多蠢!你蠢得真是讓我無話可說了!”
“你個賤人!我當年就該直接殺了你這個賤人!像你這種賤人,怎麼還配活在這個世上!”
履郡王此時真想直接戳瞎自己的雙眼,他當年到底是有多眼瞎,纔會寵愛方氏這樣惡毒的女人!
朱雲好笑的看着履郡王和方氏兩人互掐,他這麼多年來,不是一直都寵愛方氏,把朱齊飛當做心肝寶貝似的疼愛,可如今呢?一知道朱齊飛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竟然能直接狠得將朱齊飛活活掐死!現在他對方氏,也是恨之入骨,只恨不得方氏直接去死!
朱雲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一時間只覺得好笑,孃親,您在在天之靈看到沒有,您是不是該覺得欣慰了。
“我該死?朱宏,真正該死的人是你吧。當初你不是求娶履郡王妃的時候,不是發誓,此生只要履郡王妃一個人,可事實上呢?我只是用了那麼一點小小的計策,你個白癡就上當了,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在你眼裡,最重要的永遠都只有你自己,對了,還有你所謂的兒子!”
方氏似乎越說越開心,笑着笑着,聲音逐漸變得哽咽起來。楚思雅覺得方氏似乎在哭,好像還哭的很厲害。
方氏忍不住想,這偷來的幸福,真的是好短暫。之前,她奉命接近履郡王,雖然一開始是在利用他,可是後來,履郡王對她,還有朱齊飛真的是很好很好。
方氏是個女人,女人都是感性動物,所以她的心不可避免的淪陷了。
可是她時時刻刻都記得自己的身份,她是水月國派到大梁的探子,她的使命就是要策反履郡王反大梁。
方氏看着自己倒在地上的兒子,心不禁顫抖起來,怪她,真的是怪她,當年是她自私,私心的想要將兒子留在自己的身邊照顧,否則,自己的兒子也不會因爲身份敗露,而被朱宏活活掐死!
方氏忍不住想笑,想想這些年,自己也真是夠傻的。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履郡王,甚至因爲履郡王對她的好,產生了愧疚,所以一直想着爲他生一個孩子。
三年前她懷孕,雖然那段時間,她同時跟兩個男人發生關係,可她私心裡覺得,腹中的孩子一定是履郡王的!
可後來,主子傳來命令,要她利用腹中的孩子,挑撥履郡王和太后之間的關係。
方氏雖然捨不得孩子,可她永遠不會忘記,像她這種人,永遠都是見不得光的老鼠,對她來說,只有要執行的任務纔是最重要的!
最終,方氏最終還是舍掉了腹中的孩子,來挑撥履郡王和太后之間的關係。
“朱宏,你知道你有多蠢嗎?你以爲履郡王妃真的是自盡而死的嗎?”
方氏突然幽幽的開口。
“你個賤人說什麼!”
太后渾濁的雙眼射出一道利光,似乎想要將方氏給千刀萬剮!
“說什麼?說實話啊!朱宏,我告訴你,你這輩子註定是個可憐蟲
是個可憐蟲!我告訴你,履郡王妃當年是被人勒死,然後才掛到白綾上,做出自殺的假象。
我真是想不到,就你朱宏這種白癡,竟然還有履郡王妃這麼好的人愛你。”
方氏邊說還邊忍不住搖了搖頭,“不過可惜,你這種白癡不懂得惜福,竟然會愛上我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呵呵——對了,我怎麼忘記了,你朱宏這輩子已經不能生育了,你又只有朱雲一個女兒,嘖嘖,不過可惜。朱雲怕是也不像認你這個所謂的父親吧。你朱宏這輩子註定了,是一個可憐蟲!”
“你說什麼,我娘是被你害死的是不是,你跟我說,是不是!”
朱雲剛纔聽方氏提到履郡王妃不是自盡,而是被人活活勒死的時候,整個人頓時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反應過來以後,就猛地來到方氏的身邊,狠狠的搖晃着她的身體,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方氏目光幽幽的看着朱雲。對履郡王,她是一絲愧疚都沒有,這個畜生,飛兒就算不是他的孩子,可起碼也要叫了他幾年的父親,可他竟然能活活掐死飛兒,這種人還算是人嗎?不,他根本不是人,是畜生。
可對朱雲,方氏真心是覺得愧疚,如果不是因爲她,朱雲還能有一個疼愛她的母親,可惜,這一切都因爲她給毀掉了。
方氏低喃的開口,眼底是無盡的愧疚,“對不起。”
再說完這句話後,方氏整個人就像是失去氣息的布娃娃一樣。
“雲兒,她已經死了,你放開她吧。”
楚思雅見朱雲還發瘋似的搖晃着方氏,忍不住開口。
“爲什麼!爲什麼死的不是他,是我娘!我娘到底做錯了什麼,啊!老天爺爲什麼你這麼不公平!”
朱雲頹然的放開方氏,一頭扎進楚思雅的懷裡,死命哭泣,爲什麼死的人不是履郡王,爲什麼死的不是他,她娘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何要爲履郡王的愚蠢買單,她好恨啊!她真的是好恨啊!
楚思雅緊緊抱着朱雲,她知道,此時懷裡這個才11歲的女孩兒,已經承受了莫大的壓力,要是不讓她哭一下,恐怕她會發瘋的。
翌日
楚思雅聽昭慧長公主說,乾風帝原本是打算將方氏和朱齊飛扔到亂葬崗,讓野狗分食他們的屍體。
楚思雅一聽,頓時覺得有些噁心,畢竟人都已經死了,何必還要如此殘忍,方氏或許還可以說一句罪大惡極吧,可朱齊飛只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大人間的恩怨跟他又有什麼關係,最重要的一點,其實朱齊飛還真是蠻可憐的,想想,他就這麼被自己叫了多年的父親活活掐死。
昭慧長公主看到楚思雅臉上的不忍,嘆了一口氣,“放心,最後翎兒攔着了。方氏和朱齊飛的事兒,到底是皇家的醜聞,皇家也是要面子的,所以最後就直接給他們兩人一口薄棺材,。”
楚思雅聞言,心裡總算是好受了好多,人死如燈滅,方氏其實還不算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在她死前,對朱雲說的那一句“對不起”,她聽得清清楚楚,可能那一句對不起實在是微不足道,甚至已經完全彌補不了什麼。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怕是猜不到。”
昭慧長公主突然說道。
“不會是立履郡王又做了什麼吧。”楚思雅想了想開口。
“你個丫頭,倒是聰明的緊。沒錯,就是履郡王。他將自己剩下的一般兵符給了雲兒那丫頭,然後就去出家了。不過,他在走前一直想要再見一見雲兒,不過雲兒不想見他。”
“雲兒把那兵符給了外祖母吧。”朱雲是個聰明的,她才11歲,要兵符又有什麼用,擁兵自重?不適合她這麼一個小姑娘,那麼雲兒就只能將兵符給太后。
昭慧長公主點了點頭,“是啊,雲兒那丫頭將兵符給了你外祖母,然後你外祖母又給了你皇帝舅舅。”
果然,楚思雅不禁佩服太后,縱觀歷史上的太后,哪個不是大權在握,然後一個個的野心膨脹,跟自己的皇帝兒子爭權奪勢,可她這位皇祖母,在輔佐乾風帝登基後,自己的權勢達到巔峰,就立馬急流勇退,絲毫不眷戀權柄。
正是這樣,太后跟乾風帝的母子之情纔會語愈發的深厚。
她這個外祖母確實是個聰明人。
“孃親,不如咱們把雲兒接到我們府裡住一段日子吧。”
太后雖然疼愛朱雲,可她自己的親孫子親孫女就不少,能分給朱雲的愛本來就少的可以,再加上朱雲才受了那麼大的打擊,楚思雅挺希望朱雲能出來散散心。
“好吧,娘去跟你外祖母說說,想來你外祖母應該不會不同意的。”
昭慧長公主當天下午就去了慈寧宮,跟太后說了要將朱雲接過來的想法,太后也想朱雲出去散散心,只沉吟了一會兒,就答應了。
朱雲的小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往的笑容,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沉悶。
楚思雅在見到朱雲的時候,不禁有些心疼,“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難道你希望你這的母親,因爲擔心你,不得安寧嗎?”
朱雲低着小腦袋,悶悶的開口,“你放心,我只是有些難過,這麼多年,我都以爲母妃是自盡的,沒想到她竟然是被人害死的,我——”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糾結了。”楚思雅生怕朱雲越想越偏,到最後自己
到最後自己鑽到死衚衕裡去。
朱雲擡起頭,有些茫然的看着楚思雅,“你說,方氏有那麼大的本事,先勒死我母妃,然後再造成自盡的假象?雖然我很不想承認。可就方氏一個人,肯定是做不到的。還是她的同夥?”
楚思雅伸手摸了摸朱雲的小腦袋,“你啊,還是別太糾結了。你沒聽到履郡王犯得那些罪,都跟水月有關係,那些事情不是履郡王乾的,那就只有方氏了。”
“你是說,方氏是水月國的派到大梁的奸細!”朱雲瞪圓了眼睛說道。
“可能吧。咱們唯一能說的,就是你母妃是個可憐人,國與國之間的較量,不應該牽扯到無辜的婦孺。”
楚思雅是真的瞧不起那些只會利用女人的男人,沒本事,也沒出息,有本事就在戰場上,一決雌雄。
可他們一個個的卻利用女人來達到自己骯髒的目的!
方氏是可惡,可楚思雅知道,方氏其實也不過只是一個棋子,她只是聽命行事。
“水月國,水月國。”
朱雲喃喃自語的出聲,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楚思雅見朱雲有些不對頭,連忙開口,“雲兒,我跟你說這些,是覺得你有自己的判斷是非的能力,你可不要因爲你母妃的死,就仇恨水月國所有無辜的人。上位者的決定,可不代表其他所有人,你要記住了,多行不義必自斃。不要讓仇恨矇蔽了你的心,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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