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的燈還亮着,只是那微弱的光怎麼也奪不去之前冷沁然所看到的那一灘血刺目。
等到蔣子路趕來的時候,也只能看都靜靜坐着的冷沁然一臉茫然的樣子了。
蔣子路不禁是有些焦急的走過去質問着冷沁然:“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人就摔在了地上?你是不是推她了?”
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個孕婦在自己的面前摔倒之後樣子是不會好看到哪裡去的,冷沁然自己都被自己給嚇的夠嗆,所以面對蔣子路的質疑,她的第一反應是茫然。
等被蔣子路搖了幾下她才發現蔣子路的一番說法,她才直視着蔣子路有些好笑的問道:“現在才知道在意了?現在才知道要關心江弦和你自己的種了?”
蔣子路聽冷沁然這麼一說,還以爲冷沁然是變相的承認了什麼,他失望的看着冷沁然說道:“冷沁然,我真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江弦她現在纔多大個孩子,你至於跟她置氣嗎?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冷沁然現在才明白蔣子路心中自己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她勾起脣在這個時候笑了起來:“怎麼?你覺得是我推的江弦,我有什麼立場這麼做?嫉妒她跟你有了孩子?蔣子路,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把自己當一回事啊,我可是什麼都沒做。江弦自己跑到我家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事情,你不說。現在她出了事情,你倒是怪上我了?之前怎麼就沒看到你對江弦情濃於此啊?”
旁邊有護士過來警告他們醫院這裡是不能大聲喧譁的,但是蔣子路顯然已經把冷沁然的話完完整整的聽進去了。蔣子路的臉一僵,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把冷沁然想象成這樣的女人。
好在這沉默沒有多久,容劍成也來了。
當時冷沁然一個慌忙無措,第一個電話就是打給了容劍成。
後來在她斷斷續續的說法之中,容劍成才叫她趕緊的打電話,過一會他人也就到醫院了。容劍成也強調了聯繫蔣子路。
冷沁然傻傻愣愣的全部是按容劍成說的去做,不這樣的話,嚇傻了的她也是什麼都做不了。
容劍成一來,也沒問冷沁然情況怎麼樣了,只是輕輕的將冷沁然往自己的懷裡一欄。冷沁然才發現其實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嚇的已經是要哭了。不過之前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況,現在一放鬆下來,眼淚幾乎就要直接落了下來。
燈熄了。
隨着門的一推,醫生出來的時候拿下來了自己的口罩。
“怎麼樣了,裡面的那個女孩還好嗎?”蔣子路焦急的迎上去。
醫生嘆口氣說道:“大人是保住了,但是小孩還是沒有保住,您是孩子的父親嗎?”
得到蔣子路那茫茫然的模樣,就明白了,只是無力的拍了拍蔣子路的肩膀。
等到醫院的事情安頓好的時候,冷沁然才發現自己驚的一身冷汗。容劍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是沒過多久,冷沁然就開口道:“我沒有推她。”
“我知道。”
“我不知道爲什麼她就那樣摔倒在地上了,我其實是想阻止的。”
“我知道。”
容劍成的不知道話裡雖然並沒有安慰冷沁然的意思,但是冷沁然不知怎麼的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哭了起來。
她也有過孩子,現在她無法思考江弦當時到底是因爲什麼摔倒,但是失去孩子的感覺沒有哪一個母親接受的了。
她討厭江弦是沒錯,她再也不相信江弦的人格也沒錯。
但是這已經完全不能說明她眼睜睜的看着這生命從自己的眼前消失還能無動於衷。
容劍成寬厚的手輕輕的撫了撫她的背,她就像一隻被安撫了貓咪一樣乖巧了不少。
容劍成說道:“即使發生了這個事情,但是等下我還是必須得把你送回容家本部。”
“恩,我明白。”
“王洛雨還想着辦法來欺負你,你必須得好好保護自己。”
“恩,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容劍成用手勾起了冷沁然的下巴,雙眼對準了她的瞳孔,那雙妖異的泛着紅光的瞳孔直視着冷沁然,“你被這件事情給嚇壞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它還放在心上。我需要你親口承認你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你能做到嗎?”
也許在慌亂之中,冷沁然還是想了許多許多,關於孩子的事情。關於上一輩子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和這一輩子自己所遭遇的變化。
她甚至懵懵懂懂的認爲自己傷害了一個生命。
但是看到這一雙眸子之後,她內心的傷痛不自覺的就被撫平了。即使這妖異的光芒任任何一個人看都不大對勁。
可是她明顯的感受到了來自容劍成的關心還有……
愛。
冷沁然不再猶豫的點點頭,然後說道:“最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了,但是我會好好的爲你守住容家的。”
到達了目的地的時候天早就已經黑了,冷沁然被容劍成送到了房間裡。途中也沒有遇見容子豪、王洛雨夫婦。
容劍成吻着她的手,輕柔的看着她漸漸的熟睡過去。卻明白着,自己的時間是真正的不多了。
他感受到王洛雨的蠢蠢欲動,更感受到有一股邪惡的勢力正瞄準着他與冷沁然。
想要還擊,但是現在的自己能力遠遠不夠。
而且屬於魔化交融時段的他沉睡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多了,連冷悅冉那小子現在都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外面。
他轉過頭看着已熟睡的冷沁然臉上不知因爲什麼而盪漾起來的甜美笑容,一步又一步的向門外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能做什麼。
但是拼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來保護現在還什麼都不懂的冷沁然纔是他的最終目的。然然,萬萬不能出事!
容劍成頎長的身體像是承載了萬般的重量。
然而,在這個被陰霾籠罩着的容家宅院裡。誰也沒有發現他們的少爺已是匆匆的來,又是匆匆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