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夫列夫設計局,會議室。
吳茂才背靠着椅子,雙腿徑直翹在了辦公桌上,沾滿泥土灰塵的鞋底直接衝着哈里斯的臉,看的哈里斯眉頭緊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眼睛中時不時的閃過一絲憤怒的火光!
他敢說吳茂才這一定是故意的,簡直就是對他的赤果果的羞辱!
他現在寧願面對別列佐夫斯基,面對方先生,也不願意面對吳茂才這個沒有半點的體面而言的混球,雜種,下層生物!
吳茂才悠哉悠哉的晃着腿,他現在突然找到了當時做小混混的感覺,無拘無束,隨心所欲,想怎麼着怎麼着,想這麼躺着就這麼躺着,完全的放飛自我。
現在要是在九爺身邊,恐怕九爺早就一腳把他踹翻在地上了。
不過如果不讓跟在九爺身邊,他也不願意,守護九爺是他這輩子是義務和責任,這是他跟外公發過誓的。
牛宏偉和夏成安一臉笑意的看着這一幕,他倆此時也想清楚了,吳茂才他倆也管不了,索性就隨其去吧。
再說了誰讓吳茂才的背後站着方先生,即便搞砸了,也有方先生爲其收拾殘局,挽回局面,他們就安安靜靜的看戲就得。
不過說實話,此時看着哈里斯那張已經有些猙獰扭曲的臉,他們感覺心情大好,這一個月來的不快和陰霾都煙消雲散了。
隨手吵過旁邊的水杯喝了兩口,吳茂才看都不看,直接朝着對面扔了過去!
哈里斯下意識的閃了下腦袋,讓過了水杯。
玻璃水杯重重的砸在了對邊的牆面上,瞬間破碎,碎玻璃和熱水混合在一起,四濺飛射,直接撒了哈里斯和他旁邊的諾斯羅普公司辦事員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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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的一聲,哈里斯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直接就躥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嚇得,渾身劇烈顫動,指着吳茂才道:“你!你太放肆!”
可誰知道,吳茂才連看他一眼都不看,對着聽到動靜,聞訊而來的雅克夫列夫設計局的一個小職員說道:“你給我催一下東杜科夫先生,告訴他,如果他再不來的話,我就把他屋子給拆了!”
說着吳茂才指了一圈會議室的各種傢俱,擺設。
小職員頓時傻眼了,他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竟然要把他們雅克夫列夫設計局的會議室給拆了!
他突然有種錯覺,他們這裡不是蘇維埃聞名遐邇的三大戰鬥機設計局,而是鄉下的一個養雞場,要不然怎麼有人敢說拆了他們的會議室!
這不要命了吧!
不過看着滿地的玻璃碎片和牆上的水漬,再想起剛纔主任給他說的話,小職員瞬間就慫了,趕緊點頭哈腰的說道:“好,我立馬通知東杜科夫局長。”
開玩笑,局長不就是因爲怕這幫華夏人,這才故意躲着不來的。
但他也理解,畢竟眼前這些華夏人是代表方先生而來的。
以他對方先生和局長的瞭解,恐怕眼前這個無比囂張的華夏人就算真把會議室給拆了,局長也不會說半個不的。
小職員關上門,怯生生的走了之後,吳茂才這才歪着腦袋,眼睛透過自己的腳,鼻孔朝天的看着哈里斯,冷笑道:“我扔個杯子,你叫什麼叫,杯子砸到你了?”
聽着這話,哈里斯瞬間火冒三丈,他現在覺得吳茂才那張臉,怎麼這麼的欠打,他恨不得用自己的拳頭問候一下吳茂才的臉。
而就在他正要發火的時候,他一旁的辦事員拉了下他的衣角,悄悄的指了下吳茂才背後的韓光等人,尤其是韓光他們腰間毫不掩飾,鼓囊囊的存在。
瞬間,哈里斯的怒火就被一盆涼水給澆滅了,透心涼。
他已經醒悟過來了,就吳茂才表現出來的性格,如果吵起來的話,那等會扔過來的就不是水杯了,而是子彈了。
可他憋屈,真的是太憋屈了,他在諾斯羅普公司幹了二十年,還沒有見過這麼不給他面子,不給諾斯羅普公司公司面子的人。
吳茂才現在簡直就是一次次拿着鞋底,使勁抽他的臉!
雙拳緊握,哈里斯深呼吸了好幾次,最後狠狠的瞪了吳茂才一眼,這才一屁股坐了下來。
等吧,等到一會,他把底牌亮出來的時候,倒要看看這吳茂才能不能笑的出來,他要親眼看着吳茂才灰溜溜的滾回去!
吳茂才有些遺憾的看了哈里斯一眼,他剛纔已經做好準備了,如果哈里斯敢對他不客氣,他就直接揍哈里斯一頓,讓哈里斯知道不給九爺面子是什麼下場。
就如同別列佐夫斯基所說的那樣,哈里斯在見到他之後,還敢進來,那就是不給九爺面子!
甚至他此時心裡有些後悔,他剛纔應該直接一口吐沫呸到哈里斯臉上的。
不過無所謂,好戲還在後面。
念頭一動,吳茂才嘴角閃過一絲猙獰的笑容,對着哈里斯說道:“你知道嗎?我們華夏有句古話,殺雞給猴看,雅克夫列夫設計局這個猴子還沒說什麼,你一個雞叫喚個屁!”
哈里斯剛剛壓下去的怒火,瞬間又冒了出來,他感覺自己要氣瘋了,甚至想殺人!
“甚至一會東杜科夫來的話,你還應該感謝我纔是,要不是我這一水杯,鬼知道咱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吳茂才一臉蔫壞的笑着說道。
聽了這話,哈里斯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人狠狠卡住了,連呼吸都不能順暢呼吸,臉都被憋的紫紅!
吳茂才剛纔拿水杯砸他,濺了他一身的水和玻璃碴,不道歉不說,現在竟然還要自己感謝他!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哈里斯雙手的指甲狠狠的掐進了手裡,嘴脣被牙齒咬破,帶着一絲絲甜味的血液流入了嘴中!
不過最終,哈里斯的屁股還是牢牢的固定在了椅子上,彷彿被膠水粘住了。
他忍!
見狀,吳茂才只得遺憾的搖了搖頭,這美國白皮豬比他想象的還能忍。
牛宏偉和夏成安頓時有些目瞪口呆,他們忌憚不已,欺負他們這麼長時間的哈里斯,在吳茂才的嘴裡竟然就是個殺雞儆猴的雞。
那他們算什麼?
不過事實似乎也的確如此。
他倆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吳茂才的表現已經不能用囂張,跋扈這樣的字眼來形容。
如果說吳茂才是隻貓的話,那哈里斯就是一隻任其玩耍的小老鼠,想怎麼揉虐就怎麼揉虐,想怎麼戲弄就怎麼戲弄。
想到這,兩人不由的有些心生寒意,現在雖然老鼠被貓戲弄着,看似十分悲慘,但要知道更悲慘的還在後面,等貓玩夠了,那老鼠的死期大概也就到了。
他倆現在着實有些理解了,爲什麼方先生會在走的時候,告訴他們,吳茂才來辦這件事,再合適不過了。
對於方先生的這個決定,他們現在已經佩服的五地投體,的確,再也沒有比吳茂才更合適的人了。
方先生即便再厲害,可大概率,也做不出如此不可一世,囂張跋扈,無法無天,完全不把對方放在眼中的姿態,畢竟方先生還是要臉的。
這種擺明了就是欺負你的模樣,也就只能吳茂才的做出來!
但不得不說,解氣,太解氣了!
聽了小職員的彙報,東杜科夫眉頭緊皺,背這手在辦公室裡轉着圈圈,他感覺自己頭都是大的。
也不知道東杜科夫轉了多少圈,轉的小職員頭都要轉暈了,他忍不住說道:“東杜科夫局長,您如果再不做決定,會議室恐怕就要被那個華夏人給拆了。”
聞言,東杜科夫狠狠瞪了小職員一眼。
但旋即,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也知道小職員說的是事實。
可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棘手了,棘手到連他這種老狐狸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騎虎難下。
昨天哈里斯的人已經告訴他,牛宏偉他們請動方先生的事情,他頓時就感覺麻煩了,可看在那二十萬美金的面子上,還是應下來了。
不過,他心裡也打好了主意,如果別列佐夫斯基或者方先生親至,他立馬履行和牛宏偉他們的合同。
今天一來,結果還算好,只是來了個秘書,他的心頓時放回去了一半。
可現在來看,他寧願面對方先生,也不願意吳茂才,方先生厲害歸厲害,但最起碼是個文明人吧,這吳茂才簡直就是個野蠻人,剛纔小職員敘述吳茂才的一些動作和語氣的時候,他聽的都是心驚膽戰。
太野蠻!太蠻橫!太無法無天了!
一看吳茂才這模樣,就是打算往大的鬧,這種情況下,讓他怎麼出面?
沉吟了一下,東杜科夫沉聲說道:“你告訴他們,讓他們自己談,雅克夫列夫設計局不出面,雅克夫列夫設計局尊重他們談的結果。”
小職員頓時愣住了,合着連插手都不敢插手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的確承認這是個好主意,完全把他們雅克夫列夫設計局給摘了出去,不管吳茂才和哈里斯鬧成什麼樣,哪怕打出狗腦子,都跟他們無關。
就是慫了點,這要是讓外人知道的話,恐怕真要笑死他們雅克夫列夫設計局了。
看着東杜科夫越來越黑的臉色,小職員趕緊點了點頭,溜之大吉。
“我只和勝利者做夥伴。”東杜科夫微微一笑,有些得意,他現在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是個好主意。
不過轉念一想,東杜科夫還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他突然覺得這二十萬美金拿的有些燙手!
如果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他現在肯定已經和牛宏偉他們重新續約了,在莫斯科,沒人想得罪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