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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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楊蓮亭按例早早起來,這一夜不知煩個什麼也沒睡好,正要去打些涼水洗臉,就見隔壁那木門發出一聲輕響,那名喚“鸚哥兒”的女人便走了出來。

那女子端着個木盆,盆裡搭着塊白帕子,看來也是來打水的,一擡頭見到楊蓮亭,便笑道:“亭哥兒,起這麼早?”

楊蓮亭也露出個笑臉:“義母也是早起,老爹還在睡麼。”

“他昨晚累了,便讓他多睡會子罷。”鸚哥兒大方說道,昨日還有些發白的臉色,今天卻顯得格外嬌豔,是受了滋潤的模樣。

楊蓮亭用水在面上抹了一把,讓出水井的位置,那鸚哥兒便走過來,挽起袖子把吊桶拉上來。楊蓮亭並不幫忙,只冷眼看她,就見她輕輕鬆鬆打了滿滿一桶,分明不是這般瘦弱女子該有的氣力。

鸚哥兒把水倒進盆裡,見楊蓮亭盯着自個兒,便一皺眉:“亭哥兒,你這般看我作甚?”

楊蓮亭回頭瞟一眼,從虛掩的門縫裡見着哈威仍在睡覺,才沉下臉說道:“鸚哥兒,你到底是誰?”

鸚哥兒原本沒把這娃子看在眼裡,此時被這般一問,也定下心,才發現楊蓮亭雙目神光內蘊、腳步輕盈,分明是有武藝在身,不由一驚,面上卻強笑道:“亭哥兒這是在說甚麼話?我與哈威既然成親,自然便是你娘。”

“你莫要說謊,老爹被你哄着了,卻休想瞞我!”楊蓮亭眼裡透出厲色,一錯步上前,捏住鸚哥兒脈門,“今日你若是不老實說了,我便在這裡打死你,看你還敢花言巧語!”

鸚哥兒吃痛,擡腿要去踢他,另一手不知怎地抖了一下,便有一道黑影飛來,直撲楊蓮亭面門而去。

楊蓮亭放手,後退一步躲開,驚道:“苗女!”

鸚哥兒冷笑道:“我倒也想曉得,你這毛孩子是如何通曉武藝、又知我是苗女!”她手探入袖中,掏出一條碧蛇纏在腕上,“哈威是我家漢子,你藏於此處,對他有何所圖?”她心疑楊蓮亭是江湖上的好手,以縮骨功瞞了哈威在此避難,自然也要問個明白。

倒是楊蓮亭因着這苗女這般着緊哈威而緩了神色,渾身的殺意也是一收:“你莫要多想,我今年十歲這個不假,你把你來歷說與我聽,若是對老爹無害,便留你在這也無妨。”

苗女滿心狐疑,只在井邊坐下,碧蛇卻未收起,她又見楊蓮亭目光炯炯,不像是心存歹意的,方纔說道:“我乃五仙教之人,與另一人爭奪聖女之位敗北,被打成重傷,方纔流落到此,哈威救我,是個好人,我左右也是不能再回五仙教去,便許了他做他妻子,甘心與他在此過活。”

“你既然敗了,是與贏了的那個相差太遠麼?”楊蓮亭一聽“五仙教”之名,心中一動,不不由問道。

那鸚哥兒一聽這話,柳眉倒豎:“這原本便是生死之爭,我不過相差一線罷了,若不是有人給了那藍鳳凰一隻金蠶,我怎會輸給一個黃毛丫頭!”

藍鳳凰?楊蓮亭記得此人,是個美貌女子,上輩子他見過一面,還打過她的主意,只是那女人毒如蛇蠍,便罷了,不過此女素來親近任盈盈,想必也在那次爭鬥裡做了不少好事,若能有這苗女相助,說不得有大用處……

想到此處,楊蓮亭笑道:“也罷,既然你並無壞心,我便姑且認你這義母。”他說着,轉身又往屋裡走去,可即便如此,他卻少不得還要看看哈威,方能安心。

那鸚哥兒也緊隨其後,怕是也和楊蓮亭想得一樣,只是楊蓮亭一看哈威,見他眉間多出一點淡紅,頓時大怒,回首掐住苗女脖子:“你對老爹做了甚麼!”

苗女被人這般對待,也是怒氣衝衝:“我既嫁了他,自然要下情蠱,要你多管閒事?”她甩開楊蓮亭手,叱道,“從此他與我同生共死,還能延年續命,有甚麼不好?”

楊蓮亭冷靜下來,情蠱之事他也曾聽說,是雌雄一對,雌入男體,雄入女體,從此纏綿不分,是苗女對心上人用的手段。若是男人不變心,便能因此蠱長壽安康,可若是男人負心,苗女便會驅動此蠱,與男人同歸於盡!苗女性烈,少有男人願意招惹,多半便是因着如此。

哈威此人頗爲老實,從前找不到婆娘,如今有良家女願意跟他,自然不會出去再打野食,現得了苗女青睞……楊蓮亭想起幾年後他那一場大病,雖說還是對此事頗有微詞,卻也皺眉認了。

楊蓮亭沒再說話,卻聽見一人啞聲喚道:“亭子,鸚哥兒?”是哈威醒了。

“我聽義母說老爹還在睡覺,便來看你。”楊蓮亭立時換了張臉,笑嘻嘻朝哈威打趣,“老爹可要小心,別閃了老腰!”

哈威笑罵:“龜兒子敢笑你老子,仔細打你屁股!”說着作勢要打。

楊蓮亭忙跳開,捂着屁股躲到鸚哥兒背後,連叫“義母救命”。鸚哥兒也反應過來,走過去推一把哈威:“你與孩子鬥甚麼氣?好漢子,我來伺候你洗漱!”

楊蓮亭又朝哈威做個鬼臉,跑出去貼心帶上門,笑聲遠遠傳來:“老爹和義母大可多睡一會子,兒子去山上打柴,回來給新人加菜!”

哈威與鸚哥兒對視一眼,也都笑了起來。

一轉眼又過了四年,苗女鸚哥兒和楊蓮亭都對着哈威有一份真心,彼此便也相安無事,那苗女更是在去年給哈威生下了個虎頭虎腦的男孩兒,真真讓哈威喜出望外,每天抱着自家小子親個不停!楊蓮亭也頗喜歡那小孩兒,回來時也會給他帶個撥浪鼓之類的小玩意兒逗他開心,哈威見兩兄弟關係這樣好,也是心懷大慰。

卻說這兩年,家中自有苗女料理得週週到到,而楊蓮亭仍是去了分舵總管那裡當差,只不過他這回是因着有一把好力氣得了看中,被分配做了值班的護衛,比從前更多了幾條門路,再加上他極能體察總管心意,比起上輩子來可少走了許多彎路,江湖上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兒,只要總管知曉了,他便也能知道幾分。

這次楊蓮亭有了底氣,跟護衛們混起來得心應手,他嘴好,表現也豪爽,頗得衆人好感,有什麼事也都與他行些方便,他便也投桃報李,隔幾日就請人喝喝酒套套交情,久而久之,竟給他混出了一身好人緣兒。

這一日正是換班時,楊蓮亭正從總管韓奎那裡出來,就被同班的一個漢子叫住:“楊蓮亭,與我一同耍子去?”

楊蓮亭住腳笑道:“這個自然好,只是就你我兩人豈不是不夠爽快?”

“哪會如此,我自叫了王大哥李二哥,還有幾個同僚同去,你看如何?”那漢子也笑了,“這回王大哥生辰,我幾個正是要去給他慶賀。”

那“王大哥李二哥”分別叫做王銅李騰,是護衛中的正副頭兒,平時對一羣下屬多有照顧,出手也闊綽,這回這漢子便合計趁此良機招攏人多多與兩位親近,以圖有個好前程。

楊蓮亭腦中轉念就明瞭這漢子的想法,便也點點頭應道:“這個自然好,要去哪裡?”

漢子臉上露出個曖昧的笑來:“去個好地方。”

此人說的好地方名爲“攬翠閣”,是城裡最好的妓院,裡面的姑娘個個細皮嫩肉,生得是十分水靈,只不過,這價錢也不菲。

這漢子此番下了大本錢,要請同班的七八個護衛並兩個頭兒進去瀟灑,手裡頭很是捏了幾兩銀子,雖說未必人人能與頭牌享樂,但幾個比較紅的花娘還是能點上的,

小城裡的攬翠閣自然沒有楊蓮亭從前見過的那般好,卻也聊勝於無,他身子早已長成,如今已是身長八尺有餘,全然不像個十四歲的少年人,去年又終於將那《至陽譜》練得功行圓滿,正是開葷的時候。

進了攬翠閣,老鴇媚笑着給弄了個雅間,找來十幾個姑娘陪酒跳舞,一時間漢子們眼醉心迷,陶陶然不知今夕何夕。

吃了好些酒肉,姑娘們欲拒還迎,漢子們壯年力勝已是忍耐不住,便一個個挑了看中的姑娘進去房間,那頭兒王銅生辰爲大,更是有頭牌作陪,早早地就快活去了,楊蓮亭年紀最小,那漢子給他挑了個技巧好的,笑着說是讓他破了雛兒,也摟着姑娘跌跌撞撞走了。

楊蓮亭喝了一杯酒,覺着有些酒氣上涌,便也不再推拒,任那花娘嬌笑着迎來,把他攙進了最近的那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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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翠閣的房間裡都垂着紗幔,拂動時帶着粉香,恍然如夢,楊蓮亭進門就被花娘巧手推倒在牀上,青蔥十指一件件褪下外頭紗衣,只着了肚兜舞將過去,跌入他的懷裡。

楊蓮亭也算是個中好手,他一手□花娘烏黑的發間,任憑花娘以香舌挑開他的衣襟,一路輕吻下去,而那雙素手更是靈活無比,一邊撫摸他光裸的胸膛,一邊滑下去,直探入他的褲襠,握住了他沉甸甸的那東西,技巧性地揉捏起來……

醉意上頭,楊蓮亭漫不經心看花娘動作,身上也有些酒熱,可□那玩意兒卻是半點也沒有反應,花娘自負技巧出衆,卻忙活好久不見動靜,她心中一急,芳脣滑下,竟是一口含住了它,以舌舔吮起來。

說來這花娘生得清秀,一身緞子似的雪白皮膚很是動人,脣舌工夫也着實不錯,照理楊蓮亭該是十分享受,可他的東西卻好似中了邪,便是這般挑逗也無法讓他硬挺起來,花娘越是大力吞吐,楊蓮亭便越是煩躁,總覺着不得勁兒,最後一把推開花娘腦袋,自己用手擼動起來。

這回他一腳踩在花娘背上,閉着眼慢慢滑動,腦子裡一時晃過一雙幽怨的眼,一時又見着一張看不清五官的花臉,身上頓時更加燥熱起來,□那玩意忽然繃得筆直,在手裡漲大幾圈,待他憶起另一張紅脣時下腹一抖,便吐出精來。

楊蓮亭長吁一口氣,心裡卻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