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南到廚房裡拿了一些米糕,還從自己的炕琴裡拿出了水果糖交給北南,北南也把大伯給的軟糖放了幾顆進去,用袋子裝好,就準備去郵局。
嚴小南拉住了他:“你要多少錢?”
“原本一毛錢就夠了,現在要二塊一毛了,三哥賺到就還你。”北南知道南南同意了,南南的壓歲錢比誰都多,二塊一毛錢肯定是有的。
嚴小南從木匣子裡拿出了二塊一毛錢:“雞蛋的事情不急,如果讓爸爸知道你去黑市,估計會打斷你的腿。”
北南有些鬱悶,那咋辦呢?
“三哥,你明天去黑市先別急着進貨,你要看看哪裡可以跑路,還有進的門和後面的小門都不是跑路的好方向,來抓的人肯定會在那裡堵截的,你要找到別人不知道的路。”南南語重心長。
北南驚呆了,南南好像沒有去過黑市吧,怎麼會門清。
嚴小南翻了一個白眼:“我是福寶。”
北南還是不明白,福寶就能知道黑市的事情,不過看到嚴小南翻白眼,就識相的閉了嘴,還是去郵局寄錢要緊。
第二天一早,北南和葉塵鳴就上路了,葉塵鳴的說法跟南南一模一樣,先不要進貨,查明逃跑路線最重要。
兩個人一直在市場裝作買東西的樣子到處查看,終於給他們找到了一個洞口,那個洞口靠近市場的最裡面,夾在前門和後門的中間。
這個地方位置有點偏,所以沒有人來這裡擺攤,葉塵鳴站在前面做掩護,北南偷偷的爬了出去,洞口有點小,要想辦法弄掉兩塊磚頭,再弄點茅草來遮掩一下。
葉塵鳴去進貨了,毛頭已經等急了,看到葉塵鳴就跑了過來:“北南呢?”
“北南馬上來。”葉塵鳴回答,他覺得豬肉比白糖好賣,今天還是進豬肉,遞給了毛頭九塊六毛錢,毛頭點頭,轉身走了進去。
等毛頭出來的時候北南已經站在葉塵鳴的身邊了,看到北南,毛頭放心多了,把肉遞了過去。
兩人依然分開擺攤,但位置跟昨天不同,葉塵鳴讓北南在洞口的附近擺攤,肉也儘量放在他的揹簍裡,自己情願多跑幾次。
隨着時間的推移,北南的二塊一毛錢已經還清了,進貨的本錢也從五元增加到了十元。
葉塵鳴用賺來的錢在黑市買了大米和豬肉,在學校空地的角落裡搭了一個簡易竈臺,問北南借了一口小鍋,跟葉塵兒兩人吃的津津有味。
“哥,你是哪裡買來的大米和豬肉啊?”葉塵兒問。
“是託朋友買的。”葉塵鳴回答。
“哥真厲害,已經有朋友了。”葉塵兒羨慕啊。
“你跟南南不也是朋友,還有馬明花。”葉塵鳴提醒道。
“是哦,是哦,我也是有朋友的。”葉塵兒開心了。
冬去春來,雪融冰化,村裡的大喇叭又嘰嘰喳喳的響了起來,村長的聲音出現了:“村民們,村民們,馬上到曬穀場開會,馬上到曬穀場開會。”
不知道又有啥事情了,葉塵鳴兄妹倆連忙加快吃飯的速度,收拾完東西就往曬穀場跑去。
半小時後,村長舉着喇叭開始發表演說了,今天的村長很昂奮,不知道有什麼好事來臨了。
“村民們,村民們,今天有件好事要宣佈,我們申請的兩頭耕牛下個禮拜就要到了,我們現在要搭個牛棚,老樣子,每戶人家出一個人。”
有耕牛了啊,村民們歡呼了起來,每次的春耕春插、夏收夏種,都會累死個人,現在有牛了,村民們可以省力多了。
牛的味道大,可不能安排在村民們的居住地,那就安排在學校後邊的空地上吧,那裡地勢平坦、乾燥、向陽、而且離開村裡的小河也近。
牛棚的建造需要資金,上面給了不多的資金,馬村長和會計幾個人算了半天,終於算出了最便宜,卻也結實的方法。
那就是問大山要木材,要泥土,再配上燒好的磚頭,一座牛棚終於造了起來,村裡還規定了孩子們割一揹簍草可以算一個公分。
有了耕牛當然需要牧童,馬村長中意的是北南,但北南現在跟葉塵鳴忙得不亦樂乎,連忙搖頭。
那就嚴小南吧,嚴奶奶和嚴小強連忙搖頭,小乖寶現在整天忙着看天書,怎麼能去放牛。
兜了一圈,都沒有合適的,不是要上學,就是要上工,放牛有幾個公分呢,大多數人家都不願意。
那就自家的馬明春算一個,桂花嬸子家的兒子糞球算一個,桂花嬸子早年沒了男人,一個人把糞球拉扯大,終於熬壞了身體,幹不了重活,所以是村裡的老倒掛了。
糞球跟馬明春同歲,因爲家境貧寒,所以未曾上過學,連一個正經的名字也沒有,反正鄉下人名字起得賤好養活,桂花就隨便起了個糞球。
牧童放牛每天都有五個公分,一個公分值七分錢呢,這個可把桂花嬸子開心的掉下了眼淚,連連感謝村長照顧他們。
村長對桂花嬸子道:“三叔公最懂牛了,你讓糞球多往三叔公家裡跑跑,學學養牛的道道,我讓我家明春也去。”
桂花有點猶豫,三叔公的脾氣太壞了,弄不好會被他的牛鞭抽打。
馬村長知道桂花嬸子的顧慮:“讓小子們勤快點,只要是養牛,三叔公都會教的。”
馬明春和糞球提着一揹簍的青草敲響了三叔公家的大門,三叔公早就在家裡等着他們兩個呢。
對於牛的飼養,三叔公是花了很多心血的,所以兩個孩子來討教飼養牛的問題,三叔公非常開心。
牛是世界上最苦的動物,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耕地拉車樣樣都要幹,死了還要被剝皮吃肉,三叔公心疼它們。
在牛還沒有來之前,三叔公把自己養牛的經驗,放牛的方法,都詳細的告訴了兩個孩子,馬明春會寫字,回去後特地整理了一下,第二天讀給三叔公聽,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糞球不認字,但聽得尤其認真,回去還反覆回想,馬明春整理出來的東西對糞球又是一個提醒,加上三叔公的指導,牛還沒到,兩個小子已經對牛的習性有了基本的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