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暖聞言,擡起頭來,擡手示意他起來,眯起眼睛,沉思片刻,才問道,“徐元帥那邊有消息了嗎?”
“回將軍,還沒有!”
盧暖聞言,沉思片刻才說道,“敵人早已經是強弩之末,如今卻大舉進攻,怕是有什麼陰謀,傳令下去,三軍不可輕舉妄動,繼續打探!”
“是!”探子說完,退出營帳。
盧暖站起身,把頭盔帶上,又把寶劍掛在腰間,在英姿颯爽的走出大營,侍衛一見盧暖,立即行禮,盧暖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
往徐子衿的大帳走去。
來到這裡,一晃三年過去,她從一個毛頭丫頭,變成如今的將軍,雖然沒有真真正正的參加過廝殺,但是爲了掩藏女子身份,她還是穿着男裝,也時時刻刻穿着盔甲。
就連洗個澡,還要徐子衿給她把風。
鬧得軍營裡都在猜想,他們的將軍,其實有斷袖之癖。不然爲什麼嬌滴滴如花似玉的軍妓不要,卻要這個乾癟瘦弱的軍師。
當然,也有那麼幾個不怕死的,又覺得自己很美,才色雙絕的女子想要爬上徐子衿的牀,結果的下場,盧暖至今想起,都覺得,徐子衿太狠了!
來到徐子衿的大帳,盧暖被攔在外面,“盧將軍,元帥說了,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可以進去!”
盧暖聞言,錯愕。
眼睛眨了眨,有些不敢置信。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盧暖小聲問。
卻沒有跨出一步。
徐子衿是大將軍,他的話,軍令如山,她作爲他的女人,自然第一個必須遵守。
侍衛看了看盧暖,又看了看大帳,小聲說道,“元帥抱着一個女子進去了,而且,季大夫也進去了!”
“女子?”
姑娘?
盧暖這次是真的錯亂了?
徐子衿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敵軍來犯,他怎麼還有心思風花雪月?
侍衛點點頭,卻不敢再多話,因爲滿月從大帳走出來,滿臉的冷肅,看的盧暖心一悸,連忙走到滿月身邊,小聲問道,“怎麼回事?”
“一個姑娘,她說她有李將軍的消息,只是……”滿月說着,咬了咬牙,隱下後面的話。
“只是爲什麼,難道那個姑娘還未來得及說,就已經?”盧暖問。
滿月點點頭。
“爲什麼會這樣子?”盧暖冷聲問。
當初徐子衿來到邊疆,邊疆因爲李雲飛的出事,軍心渙散,敗仗一場接着一場,城池一個接着一個失守,老百姓頓時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傳到京城,玄煌夜夜不得安穩,盧暖做夢都不敢想,玄煌竟然親自來到邊疆,當作三軍將士,封徐子衿爲一品大將軍,三軍統帥。
徐子衿在江湖小有名氣,可在軍營,識的徐子衿的人卻少之又少。
倒是李雲飛的心腹大將們,知道徐子衿和李雲飛的生死之交,一個個面上不說,但是心中還是服徐子衿的。
但是,不服氣的人很多,尤其那些認爲自己的當朝元老級別的大將軍,一個個鬧騰起來,要和徐子衿單挑,若是徐子衿輸了,這大將軍,三軍統帥的帥印也得交出來。
徐子衿自然推辭不得。
一天連戰三人,卻也收服了三人。
因爲他們知道,徐子衿原本可以快速的擊退他們,卻慢慢的來,不止給了他們面子,也給了他們裡子。
就算擂臺輸了,他們多多少少還是不服氣,徐子衿卻帶着他們接連大勝,他們纔算是心甘情願的服了徐子衿。
只是,這三年來,徐子衿卻從來不曾放棄尋找李雲飛。
因爲他一直深信,李雲飛還活着。
“那姑娘見到元帥的時候,已經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我們終歸還是遲了一步!”滿月說着,不免嘆息。
好不容易有了李雲飛的消息,卻又瞬間斷了……
盧暖聞言,卻沒有說話。
這事情,會不會太詭異了?
“盧小弟,你在想什麼?”滿月問道。
盧小弟,是了,現在軍營裡,但凡職位比她高的,都喚她盧小弟。
職位比她低的,都要喚她一聲盧將軍。
盧暖搖搖頭,“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這姑娘來的太蹊蹺了!”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敵軍來犯時到來,雖然她並未留下任何有用的消息,但是,徐子衿順着她出現的地方,慢慢的摸索,遲早會找到她的來歷。、
但是,如果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局呢?
“什麼意思?”滿月問。
盧暖卻沒有說話,因爲徐子衿已經站在大帳門口,而他的盔甲上,還沾了血跡。
三年之後的徐子衿,比起之前,多了一股肅穆的威嚴,那是統帥三軍,每一個命令,每一句話都要經過深思熟慮,才能下決定磨鍊出來的沉寂。
就像李雲飛,他的冷酷,沉默寡言,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們兩個,進來說話!”徐子衿說完,轉身走進大帳。
盧暖和滿月對視一眼,走了進去。
一走進大帳,大帳內,便瀰漫着一股子血腥味,若是以前,盧暖一定會承受不住,嘔吐不已。
只是,在看見過徐子衿上陣廝殺之後,盧暖再也不懼怕血腥,也明白,這個男人,要多愛她,才能藏起那渾身的狠厲,費盡心機逗她開心。
季臨安,季明的大徒弟,立即站起身,朝盧暖和滿月行禮,才說道,“這姑娘五臟六腑皆碎,傷的太重,我已經盡力了!”
“知道是怎麼傷的嗎?”盧暖問。
季臨安點點頭,“查出來了,是重物猛烈撞擊之後,導致五臟六腑碎裂,元帥見到她的時候,她拿着李將軍的東西,說她知道李將軍下落!”
“是什麼?”盧暖問。
徐子衿從懷中拿出一塊沾了血的玉佩,遞給盧暖。
盧暖接過,仔細看了看,才問道,“這玉佩可以模仿嗎?”
徐子衿聞言,看向盧暖,搖搖頭才沉聲說道,“不可以,那邊角處,是當年我和雲飛比武的時候,雲飛的劍氣掃到了玉佩,我本來要丟掉,雲飛說他喜歡,就送他了,誰知,他卻一直戴着,原本以爲,這玉佩會隨他一起失蹤,卻不想……”
說道此處,徐子衿頓了頓。
三年了,苦苦尋了三年,他就像瞬間消失了一半,毫無蹤跡可尋。
“這玉佩上的血是誰的?”盧暖問。
徐子衿接過玉佩看了看才說道,“應該是雲飛的!”徐子衿說着,嘆息一聲,“可我希望不是他的!”
盧暖從徐子衿手中拿過玉佩,遞給季臨安,說道,“季大夫,你看看,這玉佩上的血跡,可有中毒現象?”
盧暖話落,徐子衿咻地站起身,握住盧暖的手腕,冷聲問道,“阿暖,你什麼意思?”
“我有三個想法,李將軍是什麼人,他是三軍統帥,威武大將軍,一點小傷小病,且能傷了他,要了他的命。如果這玉佩是李將軍的,這上面的血跡也是他的,那麼有一種可能,他中毒了,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戰死,卻找不到屍體,留下了玉佩,但是一個大將軍,豈會找不到屍體。再有就是,他被俘虜了,被敵軍關押了起來,藏在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跌落懸崖,屍體被魚蝦所食,再或者,跌落懸崖,去了另外一個空間,或者什麼世外桃源。
但是,我絕不相信,他就在邊疆的某一個小村子裡!”
盧暖說的斬釘截鐵。
徐子衿卻有些泄氣,鬆開手,跌坐回椅子上,才說道,“阿暖,這些話,三年前,你就說過,可是,我們按照你的想法,全部排查過,都沒有消息,三年來,徐門的人,幾乎全力尋找,可是……”
“所以子衿,這個姑娘和這塊玉佩,來的太不是時候了!”盧暖說着,把玉佩遞給季臨安,“季大夫,麻煩你了!”
“盧小弟客氣了!”季臨安接過玉佩,走到一邊,暗處藥箱,檢驗這玉佩上是不是有毒。
盧暖看向徐子衿,蹲在徐子衿面前,握住徐子衿的手,“子衿,不要泄氣,我相信,李將軍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好好的活着,一定在想方設法的回來,因爲,這裡有他最愛的李沄沄,有他的孩子,還有他的兄弟,只要他還活着,他一定會回來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查清楚這姑娘的來歷,看看她是不是敵軍派來的奸細,還有,剛剛得到探子稟報,敵軍大軍來犯,已經在十公里外紮營,我們一定要想好萬全的辦法,抵擋敵軍的來犯,希望這一戰,是我們的最後一戰!”
三年了。
三年來,她不敢回家,就是害怕面對李沄沄,更不敢告訴李沄沄,李雲飛出事了,至今下落不明。
每一次寄回去的家書,也只有簡簡單單兩個字,平安。
只是……
徐子衿聞言,大手一翻,把盧暖的小手握在大手中,“苦嗎?”
盧暖聞言,搖搖頭,“不苦!”
“可我心疼!”徐子衿說着,擡手摸上盧暖的臉,“你看,這臉,原本應該粉粉嫩嫩的,卻因爲我,被寒風吹得裂開,還長了凍瘡,這手,原本應該白嫩細滑的,如今卻佈滿老繭,今天還去訓練新兵嗎?”
“一會就去呢!”盧暖說着,咧嘴一笑。
她雖然不能上戰場廝殺,但是,這訓練大軍的事情,卻落在了她的頭上。
來到軍營,這裡沒有盧姑娘,也沒有徐家未來少奶奶,只有盧小弟,盧將軍。
最狠心的盧將軍。
是了,新兵們都覺得她狠心,只有老兵們知道,就是因爲她曾經的狠心,讓他們在戰場上,一次一次活了下來。
“聽說,這次的新兵,一個個都身手了得,一會,你可要多加小心,我讓滿月給你做督軍!”
盧暖聞言,搖頭阻止徐子衿接下來的話,“不必,子衿,這一次,如果我不能降服他們,那麼後面會更難管教,再說了,三年來,我從不敢鬆懈練武,我相信,只要不是像你和滿月這樣子的高手,我還是可以應付的!”
雖然她不會輕功。
但是,當初師傅就是想到了這一點,讓她腳腕上綁住沙包練習,不會輕功,可身手矯健,比起那些會輕功的,從不遜色。
“那你一會可千萬要當心!”
盧暖點點頭,“我明白的!”
“結果出來了!”季臨安拿着玉佩,端着一個小碗走到盧暖和徐子衿面前。
盧暖和徐子衿連忙站起身,異口同聲問道,“結果如何?”
“有毒,我仔細研究了三遍,如果這血是李將軍的,那麼李將軍的確中毒了~!”
盧暖和徐子衿聞言,對視一眼。
徐子衿沉默,盧暖淡聲問道,“知道是什麼毒嗎?”
“曼陀羅花,還有幾樣別的毒藥,這個毒是慢性毒藥,一開始不會察覺,只是漸漸的,滲入人體的五臟六腑,變成劇毒,想要解毒,很難!”
“這毒來自何處,是唐門,還是南宮世家?”盧暖問。
“這點沒看出來,不過,我覺得,應該是兩個地方都有,或許,這下毒之人,既用了唐門的毒藥,又用了南宮世家的毒藥!”
“只是,南宮世家不是在三年之前,南宮輕煙失蹤之後,就徹底沒落了嗎?”滿月說道。
至於南宮輕煙的失蹤,滿月猜想,沒有人比徐子衿更清楚情況了。
徐子衿搖頭,“南宮輕煙的失蹤,只是帶走了南宮世家獨門秘方,一般的製毒方法,南宮世家還是很多人都會的,我現在在想,雲飛這毒是什麼時候中的,爲什麼這玉佩當初我們去尋的時候,沒有尋到,三年後的今天卻由一個姑娘送了回來,這個姑娘認識李雲飛,還是說,就像阿暖所說,她就是敵軍的奸細,給我們帶來一個假消息,在我帶領大軍去尋雲飛的時候,來個伏擊,或者,在我離開之後,偷襲大營?”
盧暖滿月,季臨安聞言,陷入沉思。
“報……:”
大帳外傳來聲音,幾人立即收拾情緒,讓自己看起來嚴肅又冷靜。
“進來!”徐子衿低喝一聲。
來人是新兵營的都尉。
“報告元帥,報官陳將軍,李將軍,新兵營裡,發生了暴動,一個新兵已經打傷了好幾個都尉!”
盧暖聞言,冷哼一聲,“這麼厲害?”
“是,我們五個人一起上,都沒能制住他!”
“爲什麼鬧騰起來了?”盧暖冷聲問道。
“那小兵鬧着要上戰場,要去打戰,可卻天天跟我們練習刺木頭,扛着沙包跑,太沒勁,又說我們這些都尉都是吃,吃,說話極其難聽,又挑釁味十足,我們才和他打了起來……”
結果輸的,那叫一個悽悽慘慘慼戚。
“你們幾個人一起上,都沒打贏?”盧暖問。
“是!”
盧暖看着都尉,似笑非笑的說道,“以後不止要訓練新兵,你們也不能落下,一個新兵對付你們五個,你們還被打得悽悽慘慘,可見你們平時都偷懶成什麼德性了!”
“屬下該死,只是將軍,那新兵着實厲害!”
“夠了輸了就是輸了,找什麼藉口,沒點出息!”,
盧暖嘴上呵斥着,卻對那新兵,好奇起來。
她手下那五個都尉的武功,可都不錯,可五對一,還沒能討到好處,還輸了。
可見這新兵的確是一個武林高手,看向徐子衿,“要不要去看看,盧將軍我的武藝到什麼地步了?”
“怎麼,你想親自上場?”徐子衿問。
盧暖聞言,挑眉,看向徐子衿,“怎麼,難道要你徐大元帥去?”
“我倒是不介意!”
盧暖失笑,“大元帥,你不介意,我介意,因爲,那是我的地盤,如果我降不住他,以後又怎麼去訓練新兵?”
徐子衿聞言,點點頭,“你說的是,走吧,我也去瞧瞧,這新兵是如何了得,如果真十分了得,我倒是不介意破例讓他提前上戰場,讓他感受一下,什麼叫真真正正的戰場,什麼叫廝殺!”
徐子衿說完,看向滿月,“把那個姑娘安葬了吧!”
“是!”
遠遠的,盧暖和徐子衿就聽見了叫囂聲。
“來呀,來呀,你們誰來上,快去,快去把大將軍找來,我要找大將軍比武,只要我贏了大將軍,我就可以上戰場去殺敵了,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大將軍,大將軍!”
很多人都想上戰場殺敵,只是,沒有得到盧暖的允許,他們不能。
一開始還覺得只要好好練習,就可以,但是,他們來的不是時候,因爲盧暖前段時間病了,從他們到來到現在,都是幾個都尉在訓練他們。
他們也沒見過盧暖。
更不知道盧暖的本事。
盧暖聽見的時候,咧嘴一笑,冷聲朝身邊的都尉說道,“牽馬過來!”
“這……”徐子衿錯愕。
他忙着前陣戰事,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盧暖這麼彪悍了。
那都尉倒是笑着下去牽馬了,一會子功夫,一匹棗紅色大馬來到盧暖的面前,盧暖看了徐子衿一眼,摸了摸馬頭,呼出一口氣,身手利落翻身上馬,含笑朝徐子衿說道,“大元帥,我是不會丟你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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