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齡臉上一直紅紅的,明明一副愛戀中的少女模樣,與現在的女子不同,她剪的是學生頭,看着就帶着一抹學生氣。
而且她的臉這麼一紅,右邊臉上的那顆黑痣也越發的明顯,好好嬌弱的樣子就被這顆黑痣給影響了,看着有些不倫不類的。
似能知道這顆黑痣的影響,李美齡本能的擡起手把頭髮往右臉邊撩了幾下,頭髮將黑痣遮住,可這樣一來,她這副樣子看着又有些自卑小家子氣。
李秀英垂下眼簾,上輩子看不透也看不明白,這輩子有些事情卻是一打眼就能看清楚,美齡到底還是年歲還是小,經歷的也不多,心裡有些算計,有時讓人一眼就能看透。
哪怕她想像城裡人一樣落落大方,終是還在這城裡呆的時間很短,所以沒有修練到位,還會在不知不覺中把那小家子氣給透出來。
“我們畢業後會分配回老家那邊,我個人的事情我也沒有想過,一切還是等畢業再說吧。”李美齡嬌羞過後,說起這些事來,人看着也有些低沉。
李秀英把吃後一口粥喝完,“你想留在這邊?”
現在的制度都是這樣,即使是上大學,畢業後也會分配回自己的家鄉,而不是留在這邊,她覺得美齡該明白這個道理。
“我服從組織分配。”李美齡強打着精神笑了笑。
明顯是心口不一。
李秀英看出來了,也不會再追問,就轉了話題,“我這次過來是想和建平談談離婚的事情,你的話建平一直很聽,抽空的時候你勸勸他吧。”
“大姐?你說你要離婚?”李美齡驚呀的擡起頭。
李秀英不知道她是真的驚呀,還是心底有旁的想法,這些與她的決定都沒有什麼影響,若是她有旁的想法,李秀英覺得反而更好。
就像對一個人的懷疑,若是已經起了疑心,就會一切不可收拾的猜疑起來,任何事情都會去猜疑。
李秀英也更相信自己的直覺,美齡或許真的天真也單純,但是隻要是人就會有自己的私心和算計,就像她對張建平的稱呼,在病房裡的時候還會不時的會叫錯再改過口來,轉身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美齡就不會稱呼錯,一口一個姐夫。
李秀英縱然不是一個聰明的人,可也不傻,一次兩次看不出來,看的多了一切都擺在了眼前。
就像在一個地方摔倒,第二次再路過這個地方,你就會馬上堤防起來,哪裡會讓自己再受傷。
這是同樣的道理。
這樣一來,李秀英整個人看着也就越發的放鬆,“我和建平在一起就是個錯誤,你也知道我們對彼此並不瞭解,當初他決定和我結婚,也是眼前家裡人逼的太緊。結婚到現在有一年多,我想他也該能看明白我和他之間的不合適。”
“大姐,你是不是因爲那些流言,誤會我和建平了?”李美齡有些慌了,連稱呼都變了。
她自己當然沒有注意到。
她的慌亂,李秀英也能理解,這個婚真的離了,村裡人的口水一定會把她這個流言中的第三者淹死。
“你先別緊張,並不是因爲那些流言,你也知道姐姐是什麼樣的人,哪裡會懷疑你和建平,我和建平不合適,我只是一個農村人,一輩子也沒有出過山溝溝,他是要做大事業的人,這次又立了功,前途一片光明,他更需要的是能與他一同進步的愛人。”
李美齡驚愕的微張着嘴,半響纔出聲,“大姐,你變了。”
“每個人都會變,我又不是小孩子。”李秀英明白她說的是哪裡變了,只裝糊塗聽不出來。
以前的她只是一個山溝裡沒有見過世面的土丫頭,確實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美齡看着就是個聰明的,這一點馬上就發現也沒有什麼驚呀的。
李美齡眉頭微蹙,她不知道大姐是沒有聽出來她在說什麼,還是在裝糊塗,可是也不想現在去說這個,眼前有比這個重要的,“大姐,你不能這樣想,你和建平是軍婚,你們的婚姻是受保護的。再說建平現在好了,他要是和你離婚,背後別人一定會指責他拋棄糟糠之妻。”
李秀英挑眉。
這話說是在勸她,可是怎麼聽着都覺得是站在張建平的出發點那邊呢。
李秀英發現越是這樣接觸下去,越能發現對記憶裡的妹妹並不是那個單純天真的樣子。
對上那雙滿是認真的眼神,李秀英莫名的忍不住笑了,“美齡,這事我已經做了決定,不管中間有什麼阻攔,我都不會放棄。”
“大姐,現在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還是張叔那邊對你不好?”李美齡哪裡還吃得下。
“沒事,家裡都挺好的。”李秀英笑的是妹妹明明心裡擔心的是張建平,一雙眼睛卻認真的看着她,就像真事一樣。
哪怕就是重生回來,李秀英也做不到這樣兩面三刀的樣子,她只要是活着,就想真實的活着。
一是一,二是二,不想這樣口事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