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連的兄弟們再次回到了呆在塹壕裡的日子,德軍一部分的炮兵陣地被毀,讓e連清淨了好幾天的時間。而辛克團長也謹慎的沒有乘機向德軍發動進攻。畢竟本身要守護這條防線,一個團的兵力就捉襟見肘了,更不可能去發動大規模的進攻了。
但是巡邏隊伍每天還是要照常出發,德國人雖然失去一部分炮兵陣地,但是他們迅速的補充了步兵,增派了一個連隊,每天的巡邏次數也增加了不少。所以一切都還是保持着原來的戰線,誰也沒有辦法推進,也沒有辦法再次發動攻擊,德國人即便增加了一個連隊,但是e連還有英國人的炮兵支持。這也使得他們不敢輕易的發動攻擊。
二排最終被替換下來,併成爲了後備隊,並負責連部的警戒任務。一排重新被佈置在前線陣地。在塹壕呆久了,被輪換下來,哪怕是一兩天的時間,也能夠讓人的精神爲之振奮,即便是但短時間內,e連並不擔心士氣的問題。
韋伯斯特沿着大堤小心謹慎的前進着,他身後跟隨着米勒和卡伯。卡伯最近和韋伯斯特還有幾個新兵走的很近,因爲在老兵中他並不是一個受歡迎的角色,這讓他只能在新兵中尋找一種平衡感。
“我還以爲自己能夠一直作爲後備隊呢,一想到那該死的塹壕,我就覺得戰爭是多麼的可惡和沒有人性”卡伯在路上不停的嘮叨。
幾個人正在巡查的時候,忽然卡伯就捂住了肚子,皺起眉頭,低聲的罵了一句:“該死,我的肚子痛,得找個地方”
“你今天吃的什麼?”韋伯斯特嘿嘿的笑着,看着卡伯急匆匆的就朝着路邊的草叢中鑽去,大笑道,“告訴過你了,別講牛奶和英國佬的油膩食物一起混着吃。”
“噢,上帝,什麼這麼臭?卡伯,你不能遠一點嗎?”跟在韋伯斯特後面的米勒稍稍的站得遠了一點,他忽然皺起眉頭,掩住了鼻子,高聲的叫了一聲。
“我已近夠遠的了,你成了獵犬了嗎?”卡伯遠遠的大聲的道,“或者你正蹲在我的屁股後面看着我?”
“可是我的確聞到了臭味”米勒皺起眉頭四下的張望,這裡的草長得很深,但是惡臭卻一股一股的隨着風送了過來,就連韋伯斯特也聞到了,他也不禁皺起眉頭。
“是什麼東西死在這裡了嗎?”韋伯斯特說着也四下張望,然後他就看到了前面不遠處的草叢有被人壓得倒伏的現象,不禁叫道,“嘿,米勒,去看看,那邊好像有人。”說着端起步槍,小心謹慎的朝着那邊走了過去。
那裡確實是有人壓倒了草叢,而且壓倒了一片的草叢。很顯然,不是一個人,而是十二具屍體。他們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裡,穿着德軍的軍服,因爲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所以散發出非常強烈的臭味,隨着風送到了韋伯斯特他們那邊。
“嘔——”米勒拼命的想忍住,但是他還是急匆匆的跑過一旁,狂吐了起來。很顯然,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和散發出來的臭味很噁心。
韋伯斯特只覺得午餐的罐頭肉在往上涌,但是他忍住了,用手帕捂住了嘴和鼻子,然後皺起眉頭查看這些人。
“十二個人,都是德國人”韋伯斯特自言自語道,“而且這些德國人沒有武器,也沒有人幫助他們收拾屍體。很顯然他們是俘虜”
米勒狂吐了一陣,苦水都吐出來了,這才覺得好過一點,他聽到了韋伯斯特的分析,遠遠的站在一旁道:“他們是俘虜?但是爲什麼又要開槍射殺他們?”
“不知道”韋伯斯特皺起眉頭,然後搖搖頭。
“嘿,你們在幹什麼?”卡伯一邊繫着褲袋,一邊往韋伯斯特這邊走過來,然後他也聞到了臭味,不禁皺眉道,“是米勒放的屁嗎?”
米勒不禁惱怒道:“好了,卡伯,別什麼都針對我。你自己看看吧,這該死的噁心的地方”他又站得遠了幾步。
卡伯走進了,他也忍不住用手捏住鼻子,然後看到這草叢中的這一幕,不由點頭道:“很簡單,這些德國人是我們的俘虜,而且他們都被人幹掉了。”
“這個我們都知道”韋伯斯特點頭道,“有什麼新鮮的話題嗎?”
卡伯點頭道:“有,那就是幹掉他們的人絕對是我們的人”
“上帝,我有點後悔了”韋伯斯特搖搖頭,站起身,然後掉頭就往回走,自言自語的低聲嘀咕着,“真不該和這個傢伙一起出巡邏任務的。”
“嘿,韋伯斯特,這管我們什麼事情?又不是殺的我們這邊的人,誰管德國人的死活了?如果將這些傢伙押回連部的,他們還會分享我們的牛奶和水果呢”卡伯對着離開的韋伯斯特攤開雙手叫道,“難道你想多管閒事嗎?”
“這不是閒事,卡伯”韋伯斯特轉過頭看着他,“這麼做根本就不人道。卡伯,他們投降了,他們是俘虜,應該享有俘虜的待遇。我們不是德國人,以殺俘爲樂”
“這句話你應該和史畢爾中尉去說吧”卡伯嗤之以鼻的冷笑着。
“可這不是他殺的。這是我們連的人乾的。卡伯,別岔開話題”韋伯斯特忽然有些惱羞成怒的吼了一聲,“難道你希望德國人抓到我們的人,然後也學着我們一樣,將兄弟們全部幹掉?上帝,這可真是瘋狂的傢伙”
“其實,這個很簡單”這時候米勒在一旁遲疑的說了一句。
“什麼?”卡伯和韋伯斯特同時出聲,然後看着他。
米勒聳了一下肩膀,有些猶豫,很顯然他不知道自己說出來是否合適,但是看着卡伯和韋伯斯特的樣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就點點頭道:“其實,我們只要知道那天晚上是誰押送這些俘虜,我們就知道答案了,很簡單,你們也應該想得到的,不是嗎?”
“不,我可想不到”卡伯趕緊搖頭。
韋伯斯特乾脆就不出聲,只是看了看卡伯和米勒。然後閉上了嘴巴。很顯然,一旦涉及到具體的人的時候,他還是聰明的閉上了嘴。不管是誰幹的,都不應該由他們說出來
“哦,上帝,別這樣,你們肯定這麼想過”米勒有些急了,他對着兩人道,“你們都知道是誰押送了他們,只是你們不想說是嗎?”
卡伯又搖搖頭,聳了一下肩膀。韋伯斯特還是一副不言不語的樣子。
“我們……我們要告訴帕克斯連長嗎?”米勒又有些遲疑的說道。
“當然,我們當然要告訴連長。這些屍體遲早要被人發現的。如果我們不說,等別人說了,我們可就會讓威爾士罵死的,我可不想那樣”卡伯點點頭道。
“那就好了”米勒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然後笑了笑道,“我們誰去負責說這件事情?”
“我是這次巡邏的負責人,這種事情總不好讓我親自出面的。”卡伯嘿嘿的笑道,“連裡負責這些事情的是副連長、排裡負責這些事情的是副排長、班裡還有副班長。所以再怎麼樣,也輪不到我的。”卡伯看了看米勒和韋伯斯特。
“別看着我,卡伯,我不是副隊長”韋伯斯特搖搖頭道,“我只是一個老兵,老兵有老兵的顧慮和原則。”說着將眼光投向了米勒。
“我就知道是這樣”米勒無奈的聳了一下肩膀,攤開手。
“別擔心,米勒”卡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這件事情是說不定帕克斯連長早已經知道了。十幾個俘虜,並不是什麼小數目,而且也已近過去了好幾天了。帕克斯可是連裡最聰明的人,或許他更知道是誰幹的這件事。”
“你的意思?”米勒道。
“我的意思就是,你只報告這件事,其他的什麼都不要提,帕克斯連長自有分寸。”卡伯笑了笑道,“這是一次增長智慧的機會,我免費讓給你了,你的感激我”
米勒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在卡伯轉身的時候,他不由低聲嘀咕了一句:“子樣的”當然,這一句卡伯是無論如何聽不到的。
三人再次沿着大堤巡邏,三個人什麼心情都沒有了,草草的走了一路,便回到塹壕裡去了。米勒回去的路上忽然叫起來。
“嘿,卡伯,你說我是應該直接告訴帕克斯中尉,還是先和海立格排長談談?我剛纔想這個問題很久了”米勒很期望的看着卡伯。
“你最好還是直接和帕克斯中尉說去。這件事最好別讓太多人知道”韋伯斯特對着米勒道,“這可不是一件什麼光彩的事情。”
“好吧”米勒無奈的點了點頭。
回到塹壕中,在塹壕裡,米勒有意無意的看了看李高特,每次一看到他,就發覺他好像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奇怪。不是眨眼就是露出奇怪的笑容,簡直和變態的殺人狂的古怪行徑完全聯繫的起來。當然這都是幻覺,他這樣安慰着自己。然後米勒找了一個藉口,向海立格請了假,去了連部。
“進來”帕克斯聽到有人敲門,隨意的說了一聲。
門推開了,是二等兵米勒,帕克斯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帕克斯連長,我——我能不能和你單獨談談?”米勒看了看連部的其他的人,然後有些遲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