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晃了別晃了!我還在上面呢!”李哲捶着牀沿嘶啞着嗓子喊。
“你在上面不舒服,就換個姿勢唄!他上你下你看行不?!”任家宣戲謔地看着他們,笑得手都在抖。
賀靖軒靠在任家宣身上,皺着眉頭說,“這TM也真夠邪門兒的,昨天咱們纔跟董言言吵完架,今天就都變成了這副鬼樣子,莫非宋明誠說的是真的?董言言就是個小巫婆!誰得罪她她就詛咒誰?!”
甜甜一聽不樂意了,“瞎說!我小五姐纔不是那樣的人呢。任哥,週六那天到底怎麼回事?小五姐回去哭得跟淚人似的,問她什麼都不說,就說見鬼了。你倆那天是不吵架了?”
賀靖軒恍然大悟地笑了,“感情四樓鬧鬼是從她嘴裡傳出去的!也就是說這兩天的事兒其實全是你們倆鬧的,那我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家宣,看看言言對你多好,她那天從四樓一路哭着跑到一樓,估計不少人都看見了,她那是維護你呢。”李哲趴在牀頭笑道。
“她維護家宣,咱們都造成這樣;她要是一發狠,咱們還用不用活了?”賀靖軒誇張地搖了搖頭,歪着頭沉吟道,“你說咱們是不應該去廟裡拜拜,去去晦氣!哪個廟好呢?”
“你給我住嘴!再說我家言言,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出去!”任家宣兇狠地揮舞着那隻沒打針的手,手腳並用地想要把賀靖軒踢下牀,賀靖軒也手腳並用地撲過去跟他扭打在一塊兒。
甜甜跳過去,手忙腳亂地摁住那兩隻帶着針頭的手,跳着腳嗔道,“你們倆別鬧了,要鼓了!”
任家宣順手就把針頭拔下來,賀靖軒嗷的一聲慘叫,“混蛋!你拔我的幹什麼?!出血了!都出血了!”
甜甜又手忙腳亂地摁着他的手背幫他止血。
任家宣又伸手想拔自己的,甜甜又趕緊摁他去。賀靖軒手疾眼快地把任家宣的針頭也拔下來了,任家宣舉起手。看看自己的手背,也出血了。
“這還剩半瓶藥呢!我看看你退燒沒?沒退燒還得去打針,多麻煩!”甜甜說着摸了摸賀靖軒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額頭,又從書桌裡找出溫度計給他夾上。
“甜甜。你也摸摸我唄。”任家宣死皮賴臉地說。
甜甜甩給他一個白眼,“作去吧!不樂意理你!”
“你不理我拉倒!我找言言去!”任家宣一邊說一邊摸到上鋪找衣服穿。
甜甜在下面好心地提醒他,“任哥,我不拿你當外人才跟你說的。你現在千萬別去找她,上午她和宋明誠都被老師找去談話了,回班後就把座位調開了。她整整一箇中午。一句話都沒說,飯都沒吃,就靠牆坐着發呆,估計是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呢,你一去。不正撞槍眼上了嗎。”
任家宣愣住了,“什麼?老師找她談話了?你不是說真的吧?”
賀靖軒幸災樂禍地聳聳肩,“完了,這事兒越來越像咱們乾的了,你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甜甜不明所以地問道。“她和宋明誠的事兒,難道不是你們跟老師說的?”
任家宣苦笑。“你任哥是那樣的人嗎?”
甜甜笑笑,“我看像!要不咱們學校那麼多處對象的沒人管,怎麼他們倆就被告了?這也太巧了吧!我都不信!我勸你還是換個目標吧,小五姐那你肯定沒戲了!”
“甜甜,就憑你這句話,我也不能換目標,那我成什麼人了?”任家宣笑道。
甜甜也笑,“那你是不瞭解她。她要是喜歡誰就沒命的喜歡,討厭誰就連看都懶得看;她跟誰好跟誰不好有時候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我們班的楊小海你知道吧?最開始的時候跟她處得多好,跟親哥們兒似的,不知道怎麼着就忽然翻臉了,倆人兩個月一句話都沒說;還有劉思穎,前一陣兒她們倆還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就差睡一個被窩了,後來出了許程那事兒,小五姐現在都不怎麼搭理她了。你那天在我們班當着我們同學的面給她沒臉,她就寒心了,她說你再生氣也不能當着別人的面罵她呀,她心裡拔涼拔涼的!嘎嘣嘎嘣全是冰碴。”
“那是對別人!對我她就得例外!不信你就看着!”任家宣狠狠地抽了下鼻子,飛快地穿上衣服,從牀上蹦下來,趿拉着皮鞋就跑出去了。
賀靖軒無奈地聳聳肩。
“老六你快把他追回來!他還沒洗臉呢!蓬頭垢面的出去見人,有損我們播音班的形象!”李哲在上面喊道。
賀靖軒全當沒聽着。
*
下午的兩節課很快過去了,數學老師前腳剛走,同學們後腳就歡叫着鬧騰起來了。
董言言愁眉苦臉地坐在座位上,一籌莫展地對着作業本上的高數題: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她現在算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整整一箇中午加一個下午,冷月就在不停地催催催!上午剛從各種的波形圖各種的電路的海洋中爬出來,滿腦子的電阻電容三極管還沒散去呢,數學老師又雪上加霜地佈置了一堆作業,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位在寢室裡溫柔勤快的姐姐在學習上信奉的居然是拿來主義。
“老五,這麼半天就做出這麼兩道題!那咱們什麼時候能出去逛街呀?再晚就要吃晚飯了!”冷月和聲細語又有點兒不耐煩地敲着桌子。
董言言第一次有種想要抽她的衝動!腦子都要爆炸了好不好?!她還在嘮叨嘮叨!
“姐姐,要不你先看會兒電視?你這麼催催催!我腦子裡一點兒思路都沒有了。”董言言抓着腦袋,不耐煩地說。
冷月很理解地看看她,不無惆悵地嘆了口氣,“唉~~還是老三好啊。”
“她好你找她去好吧,也不遠。”董言言笑道。
冷月回頭看了一眼,又失望地回過頭,悄聲說道,“人家都是學習好的,我可不去攪和。”
董言言回頭一看,果然,班裡那幾個學習好的都在柳影和宋明誠周圍圍了一圈兒,一羣人頭對着頭很激烈地不知道討論什麼問題。
董言言知道他們討論的那些自己根本就插不上嘴,人家一道題能有N種做法,她就不明白了,考試的時候會一種不就得了?純是腦子太聰明閒的!
再看看自己周圍,前面有劉強和欣然,旁邊有顧曉含和杜昕萌,後邊有冷昊陽和楊蕊寧,一個個正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作業呢。
她終於體會到鶴立雞羣的優越感了———前提是她得儘快把這些作業搞定,並且有求必應地給他們講解,因爲柳影一直都是這麼做的!鴨梨比山還大o(╯□╰)o。
她看了看不遠處的劉思穎,有些形單影隻地在座位上聽隨身聽。
“要不你們先找劉思穎借一下?她會很高興借給你們的。”她有些尷尬地笑道。
冷昊陽一聽不高興了,“董言言你到底行不行?趕緊把這道這道還有這道題都給我做出來!耽誤我們的時間就是浪費生命知道不?”
“就是就是,這一下午的時間都讓你耽誤了,我不等了,晚上回來找你啊!”顧曉含很不滿地敲了敲她的桌子,抱着熱水袋走了。
董言言徹底無語了,低下頭,戴上耳機認命地繼續做題。反正自己的作業也得完成,大不了晚飯也不吃了。其實她挺喜歡這種感覺的,被人需要的感覺,總比被人遺棄的好。
“言言,原來你在這兒呢!我找了你半天!”
董言言感覺身邊有人碰她的手,她順手捋起垂在臉旁的短髮,甩了甩痠痛的手,無奈地笑道,“等等,快做完了!”
幾分鐘後,最後一道高數題終於做完了,她長舒了一口氣,豪爽地把作業本扔給前面的劉強,劉強高興地接過去,說了聲謝謝。
董言言抻了個懶腰,一側身,才發現身邊還坐着一個人。。。沒錯!豬一樣的隊友搞定了,神一樣的對手又來了!這幾天,他不斷在她面前刷人品的下限,她都覺得自己快不認識這個人了。
“麻煩讓讓,我要出去。”她面無表情地說。
任家宣一時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和顏悅色地對她說,“言言,我是來跟你道歉的,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讓你誤會了,你別生我的氣了,啊!”
董言言無所謂地笑笑,“我這幾天也冷靜的想了想,也許是我反應過度了,只是當時我真的害怕了,我也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對不起。”這件事她後來真想過了,自己當年閒極無聊的時候跟許程切磋過,事實是就連許程這個在男生中戰鬥力幾乎爲零的男人,都能在兩招之內把她打趴下,並且自己毫無還手之力。任家宣要是存心的想非禮自己,估計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被自己砸得滿頭包了,所以他的性質頂多算是強吻未遂,不過她現在生氣的不是這件事了,而是他後來居然當着同學的面罵她,並且還想打她,這麼匪氣的男人讓她很沒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