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誠用力抻了個懶腰,毫不猶豫地第一個交了卷,交完捲回到座位上收拾好了文具草紙,大步離開教室,經過董言言身邊的時候,他飛快地把手裡團成一團兒的草紙塞到了她手裡,然後腳步不停地離開。
董言言也沒辜負他的期望,偷偷在書桌下面打開紙團兒麻起膽子,頭也不擡地一頓狠抄,抄完了甩甩手,也不看離考試結束還有多少時間,直接站起來交了卷子。
上午的兩門考試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中午回到寢室吃飯,李惠柳影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見到她也沒怎麼說話。董言言也知道,她們是怕她抄得太兇了,成績超過她們。
“五姐,上午考得挺好吧?”曉含試探着問她。
董言言微微一笑,隨口答道:“及格沒問題!”
“宋明誠那麼照顧你,我看你肯定得九十分兒往上。”於霞酸酸地笑道。
董言言笑着搖搖頭,“姐姐,你覺得我考不好,宋明誠就能考九十分往上?這兩個月我倆一共才正經上過幾堂課?能考及格就不錯了。對了,下午誰監考?”
“還能有誰?追命和冷血唄。”曉含抽吧着臉嘆了口氣,“反正下午我算完了,別想打小抄了。”
董言言撇撇嘴,“下午不是考英語嗎?英語還用抄呀?閉着眼睛都能答及格。”
這一句話,又犯了衆怒了,董言言在一陣鄙夷不屑的目光和冷嘲熱諷中堅強地吃完了午飯。
這幫人也真是的,就不能給人家點兒鼓勵呀?她在心裡默默吐槽。
下午的考試氣氛空前的緊張。如果說上午的考試大家還有點兒小興奮的話,那麼這節課卻是分外的沉重肅穆,氣氛凝重得跟默哀似的。
老唐板着那副萬年冰山臉,在講臺上俯瞰着下面的學生,目光犀利。董言言試過在講臺上往下看。在這個高度看下去,下面同學的小動作幾乎是無所遁形。而劉青老師像一個洋洋得意的狗腿子似的,在幾排座位之間揹着手走來走去。
劉青老師晃了半天。最後搬了一把椅子在顧曉含身邊坐下了。
他這一坐下,後排的那幾個貨跟終於解放了似的,開始悉悉索索地小動作不斷。
這跟董言言沒關係。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因爲她就坐在曉含後面,她要是一動,也是個死。好在英語還算是她的強項,只要單詞記得牢,那些語法什麼的,連猜帶蒙的也能混個差不離。可是冷昊陽和楊蕊寧他們就慘了,他們就指着她及格呢,這下她動不了了。那幾個學習好的同學,也不知道是真不敢動還是裝不敢動,一個個都沒搭理他們。看看考試時間都過半了。正急得抓耳撓腮的時候,一個紙團及時地滾到冷昊陽的腳下。他欣喜萬分地偷瞄了一下講臺,藉着撿橡皮的功夫,拿起來打開就抄。
董言言嘴裡咬着鋼筆,眯着眼睛偷眼看着劉思穎團了一個個小紙團兒,瞅準機會,一個一個的往外扔,扔得差不多的時候,老唐從講臺上走下來,敲了敲她的桌子,把她的試卷收走了。
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董言言交了卷出來,走廊裡,冷昊陽他們正跟劉思穎說話呢。
“哥們兒你太夠意思了,謝謝啊!以後有事兒找我,肯定好使!”
董言言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臉笑得跟朵花似的。
身後,顧曉含也推開門走了出來,一臉的輕鬆愉快,董言言知道,這次她及格沒問題了:因爲最後那幾分鐘,劉青老師偷偷地把答案都告訴她了。
今天小動物們都如此反常,莫不是要地震?
她搖搖頭,拿着文具盒慢悠悠地往回走,剛走了沒幾步,任家宣從身後追上來,拉住她的手說,“言言,我有話跟你說。”
董言言聽他語氣不善的樣子,轉過頭問他,“又怎麼了?”
“你幹嘛讓都都搬出來?她在你那裡住,沒礙着你的事兒吧?”任家宣冷着臉說道。
董言言嘆了口氣,不耐煩地解釋道,“是她自己要搬出來的,我們每天半夜就起來忙活,她在我那裡睡不好也複習不好。”
“她平時怎麼沒說睡不好?分明就是你讓她搬出來的,她不敢說,別以爲我不知道。”任家宣說道。
董言言立馬火兒了,聲色俱厲地叫道:“是我讓她搬出來的行了吧!我討厭她我欺負她,我嫌她礙我的事兒了!那是我的家,我討厭一個外人住我的房睡我的牀用我的東西,你滿意了吧!”
“那你怎麼不討厭宋明誠——”
“宋明誠宋明誠!一天不提宋明誠你就不能活了是吧!我跟你說!不管你高不高興,宋明誠就在那裡!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我也不想改變,你愛怎麼着怎麼着吧!”董言言憤怒地甩開他的手,轉身跑下樓。
“董言言你給我再說一遍!”任家宣紅着眼睛就要追下去,冷昊陽趕緊死死地拉住他,“任哥,有話好好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吵架,讓老師知道多不好。”他說着連拖帶勸地把他拖回了播音班。李哲一看他這副殺人的表情,頭都大了:這又是怎麼了?
董言言回到家裡,打開窗戶,把都璟璇的東西劃拉劃拉,一件件的都撇出窗外,扔到院子裡,不一會兒,院子裡就散落了一地的衣服飾品。
“滾!都TM給我滾!”她隨手拿起手邊的什麼東西,往地上狠狠的砸下去。
*
而此時,宋明誠也在寢室跟林風發火。
“跟你說多少遍了要按時吃藥,你怎麼就不吃?你是不是從來就沒吃過?!”他站在林風的櫃子旁邊,把裡面的藥盒藥瓶一個個都甩出來扔到林風的牀上。距離上次在醫院拿藥的時間已經一個多月了,今天他才發現。它們居然都還在林風的櫃子裡好好地躺着。
林風很是不解地看着他暴跳如雷,攤着手解釋道,“我這不是忘了嗎?再說,我那次就是不小心暈了一下,根本就沒什麼事兒。我吃藥幹嘛呀?你還給我開這麼多。”
宋明誠緊皺着眉頭,盯着他,一字一頓的說道。“好,你不吃,我吃。”說着他拿起一瓶藥就要往嘴裡倒。林風趕緊衝過來摁住他的手。“老四你瘋了?吃這麼多藥,沒病都得藥死了!”
“那從今天開始,你就給我按時吃藥。你不是小孩兒,不用我哄着你吧?”宋明誠冷着臉說道。
林風見他這麼認真嚴肅的,只好妥協,“好好好,不就是幾片兒藥嗎?我吃行了吧。”他無奈地笑道,“你說你今天。哪來這麼大的脾氣?”
正說着,只聽一聲巨響,寢室的門砰的一聲被踹開了。任家宣怒氣衝衝的站在門口。
林風愣了一下,隨即無奈地笑了。“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一個比一個火氣大?”
李哲站在任家宣的身後,也是一臉的無奈。
任家宣指着宋明誠的鼻子叫囂,“宋明誠,你——”
“你是不是又跟董言言吵架了?她人呢?”宋明誠一看他這副暴跳如雷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沒好事兒,他很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回到自己的牀上取下外衣,一邊穿一邊說,“好,我知道了。”說着就要走。
“你給我回來!”任家宣上去抓他的胳膊,宋明誠推開他的手,從他的身邊擠過去,“我得趕緊回去,回去晚了,她再把我的店給砸了!”說着,飛快地跑下樓。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林風順手抓過自己的風衣,追着他跑下樓。
樓下傳來宋明誠不耐煩的聲音,“你跟着幹嘛?觀戰去啊?”
“我想,萬一她真把店砸了,不得有個人跟你一起收拾啊……”林風不溫不火的聲音,隨着腳步聲漸漸消失在樓道里.
寢室裡只剩下了楊小海,他從牀上坐起來,揉着惺忪的睡眼,對門口的兩個人說道,“人都走了,你們還在那站着幹嘛?!”
話音剛落,身上就重重地捱了任家宣一腳。李哲趕緊拉住他,連推帶拽地把他拖回自己的寢室。
張大偉正躺在牀上小憩,被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驚醒了,他拿下蓋在臉上的書,擡頭一看,是寢室的那兩位爺拉拉扯扯地回來了。
“真是擾人清夢。老三,你肯定又跟董言言吵架了,這一天天雞飛狗跳的。”他從牀上坐下來,悠悠然的笑道。
正在埋頭複習的賀靖軒聞言擡頭,對任家宣笑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勸你還是分了吧,你當董言言真的那麼喜歡你?別被她那一張清純的臉給騙了,等到翻臉的時候比誰都無情。我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老六,你不能因爲受過一次傷,就不相信愛情了。”李哲笑道。
賀靖軒笑笑,“家宣,說心裡話,你自己覺得,你跟都都在一起比較快樂還是跟董言言在一起比較快樂?事實就在那明擺着,你們就是死不承認,真不明白你們這麼擰巴着有什麼意思。”
“當然有意思,老三多聰明啊!”張大偉笑道,“他如果跟董言言分手,分手以後董言言肯定搭理都不帶搭理他的;現在這樣多好,倆妞兒可以一起泡,一個以愛情的名義,一個以友誼的名義,便宜都讓他佔了。”
“所以說,他跟董言言是一路貨色,以爲自己有對象了,就可以打着友情的旗號跟別人肆無忌憚的曖昧,也不想想,這樣對都都多不公平。”賀靖軒說道。
任家宣掃了他們一眼,冷笑,“淫着見淫,智着見智,滿腦子是屎的人,看什麼都是屎。”
李哲嘴裡的一口水差點兒沒嗆出來,他急促地咳了兩聲,哈哈笑道,“這話肯定是言言說的,太粗俗了!不過我喜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