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言言心裡驀地一沉,“明誠出什麼事了?嚴重嗎?”
“他前幾天出差到雲南,昨天在機場過安檢的時候被發現身上藏有毒品,現在被公安機關收押了。”宋明哲說道:“言言,我們現在怎麼辦?”
董言言瞬間覺得一陣天雷滾滾:她知道有人要算計他,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栽在這上面!
藏毒?他得有多大意啊讓人在身上放了毒品都不知道?
“大哥,你能說下具體的情況嗎?他身上的毒品是在那裡發現的?是什麼毒品?帶了多少?”她追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也是今天剛剛知道消息。”宋明哲說道。
“你彆着急,我再瞭解一下具體情況,我們再商量。”董言言說着掛了電話,走到院子裡給宋明誠的律師打了一個電話,“張律師,宋總的事你知道了嗎?”
“我也是今天早晨纔得到消息。”張律師說道:“我已經跟當地的公安部門聯繫了。據說他們在宋總身上查獲了500克高純度的海洛因,是在他的公文包裡發現的。案件的進展我們正在接洽中,我準備今天下午就趕過去。”
“張律師,這種情況嚴重嗎?”她接着問道。
“有些棘手,攜帶毒品超過500克,如果查明屬實的話,量刑很重的。”張律師說道:“我已經從宋總的秘書那裡查到了宋總下榻的酒店和這幾天去過的場所,我正在想辦法拿到這幾天的監控錄像,看看能不能查出是什麼人動了手腳。”
董言言沉吟了一下,說道:“好的,你盡力而爲吧,我今天下午會趕回C市,我跟你一起過去!”
她必須要見上宋明誠一面。才能瞭解事情的具體情況。
“對了,這次宋總出門,隨行人員都有誰?他們現在都在哪裡?”她接着問道。
除了宋明誠下榻的酒店,最有機會接觸到他的私人物品的人就是他身邊的工作人員,說不定是有內鬼。
“宋總這次帶了一個副總和兩個助理,他們也暫時被當地警方控制了。”張律師說道。
“好吧,你在公司等着我,有什麼新情況,隨時跟我電話聯繫。”董言言掛了電話,回頭看到任家宣在門口的臺階上站在等着她呢。
她走過去。有些歉意地說道:“家宣,公司有急事,我得趕緊回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任家宣笑着說道:“否則。你爸媽看到你把我們丟在這裡自己走了,又得跟你生氣。”
董言言看着他,笑笑,點點頭說道:“家宣,謝謝你。”
“我們之間說什麼謝謝?看你急成這樣。我們趕緊走吧!”任家宣說着拉着她進了屋,一邊穿衣服收拾東西一邊對他爸媽說道:“爸、媽,公司有點兒急事,我們得趕緊回去一趟!你們在這兒好好度假,玩兒得盡興點兒!”
任斌見他們着急忙慌的樣子,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們正商量你們訂婚的事呢——”
“你們繼續商量。定好了日子通知我們一聲就行了!”任家宣說着拉着董言言出門上車,跑車倒出了院子,一腳油門開上村路跑遠了。
言言媽默不作聲地嘆了口氣:整天忙忙活活的不着家。這哪像過日子的樣兒啊?
言言爸無奈地笑道:“這倆孩子!一天風風火火的,就這麼忙,什麼時候能忙完啊?”
任斌和於屏對視了一眼,笑着嘆了口氣:“親家,你也別生氣了。孩子有事業和追求。我們應該支持。”
*
任家宣開車,董言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打開了筆記本搜索關於販毒藏毒的法律法規。這一搜不要緊,她才發現宋明誠這次是攤上大事兒了。
——是誰要用這麼拙劣狠毒的方法置他於死地?
“家宣,我們直接回C市。”她對任家宣說道。
任家宣往她的筆記本上掃了一眼,問她,“言言,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的公司沒事,是宋明誠,因爲攜帶毒品被抓了,現在在雲南蹲號子呢,我得把他撈出來。”董言言輕描淡寫地說道。
任家宣微微吃了一驚,“他還做這買賣呢?”
“他腦子進水了去販毒?!做房地產可比販毒賺錢多了,再說,他都已經身價幾十億了,用得着爲了八百十萬的毒品鋌而走險?”董言言說道:“他十有八九是着了人家的道兒了。”
任家宣笑了:“沒想到他也有馬失前蹄的一天,那你猜是誰幹的?”
“我哪知道是誰幹的?他得罪的人那麼多。”董言言沒好氣地說:“家宣,這件事你要回避,你是明星,離這種事越遠越好。”
“那你準備怎麼做?”任家宣不放心地問她,“你就不怕把你也攪和進去?”
董言言聳聳肩膀,笑着說道:“我在C市有些人脈,不過是花幾個錢兒他也就出來了,只是費些功夫而已。他大哥都給我打電話了,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人情該送得送,反正他早晚得還回來。”
任家宣一想也是:這事兒她要是不管,她爸媽那邊她都過不去。
“家宣,你不會怪我又管他的閒事兒吧。”董言言輕聲問道。
任家宣大度地笑笑:“這種事我們確實也不能袖手旁觀,我只是擔心你而已。”
董言言轉過頭,給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
三個小時後,兩個人回到了C市,王軍早就在高速路口等着董言言了,董言言從任家宣的車上下來,直接上了他的車。
“回明言集團的總部。”董言言凝着眉頭說道。
王軍知道這次事關重大,也不多言,直接把車開到了明言集團的大樓下,董言言下了車,剛走到門口就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對不起,請出示您的證件。”
明言集團的員工,都有出入公司的出入證,董言言從包裡拿出特別通行證給他看,保安接過去仔細看了一遍,很客氣地說道:“請稍等。”
然後轉身回到保安亭,打了個電話,過了許久纔出來,冰冷着臉對她說道:“對不起,上面有規定,非本公司的員工不得入內。”
這人還沒走呢,茶就涼了?
董言言也懶得跟他囉嗦,掏出手機給張律師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在公司樓下呢。
“董總,在公司說話不方便,我在你家樓下等你。”張律師低聲說道。
董言言微皺起了眉頭:“不早說!”回頭對王軍說道:“回我家!……哦,是回我爸媽家。”
兩個人又開車回到了董言言家樓下,一看張律師果然在樓門口等她呢,見他們過來了,馬上迎上來。
“我們上樓說吧。”董言言說道。
張律師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是一個很有經驗的律師,他這些年不止擔任明言集團的法律顧問,而且還兼職宋明誠的私人律師,董言言之所以這個時候還這麼信任他,是因爲他的家人可以輕易的在她的控制中。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句話,也是分情況的。在自身安全密切相關的問題上,沒有人會不給自己留後路。
這一點大家都心照不宣。
三個人進了屋,董言言給他們倒了水,然後坐在張律師的對面,問他:“去雲南的行程安排好了嗎?”
“我們不用去了。對方說這件事已經移交給本地的公安機關處理了,宋總在今天下午就會被押解到本市的看守所。”張律師說道。
“押解?這麼快?”董言言沉吟着說道:“這件事你怎麼看?”
這件事如果移交給本地的公安機關,反而更麻煩了,萬一真的有人就是要利用這個機會趁機對他下手呢?他在裡面沒有自由,再厲害還不是任人宰割?她在外面防都防不過來!
張律師略一思索了一下,說道:“沒有辦法,我們只有一邊調查事實的真相,一邊跟這邊的相關部門溝通,以瞭解更多的情況。”說着,看着她。
董言言知道,這件事她不出面不行了,好歹要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像她想象得那麼嚴重。
*
傍晚的時候,董言言拎着東西去了二姨夫家看望二姨夫,現在二姨夫已經是省公安廳的廳長了,見她來了,異常熱情地把他讓進門,二姨更是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噓寒問暖。
“聽說秋鶴上高中了,我這個當姐姐也沒什麼準備的,這個你拿去,喜歡什麼買點兒什麼。”董言言從包裡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在一旁看電視的表弟。
支票上沒填數額,可以隨便填。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靜默,二姨和二姨夫對視一眼,忙不迭地給她塞回去:“言言,你有這份兒心就行了,這錢我們不能收!”
董言言跟他們推讓了一番,見他們態度堅決的樣子,心裡有些涼了。
二姨夫給她使了個眼色,她站起來,跟他進了書房。
二姨夫關上書房的門,神情嚴肅地問她:“你是爲了宋明誠的事來的吧?這件事你不要插手。”
“他的事我不能不管。”董言言說道。
二姨夫嘆了口氣,低聲說道:“言言,不是我不幫你,只是這件事是上面壓下來的,沒有人敢插手。”
董言言微蹙起了眉頭,旋即給了他一個笑臉,“謝謝你,二姨夫。”
“言言,你不要固執,聽我的話,他的事你管不了。”二姨夫說道:“我不想你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