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你幫我請假了就行。”董言言溫和地笑道。
“沒事兒?任家宣現在都急眼了!小五姐你呆得還真穩當,還不趕緊跟他解釋去?!”甜甜沒好氣地說道。
董言言不以爲然地甩了她一眼,“我跟他解釋什麼?我去哪兒還得先跟他報備啊?”
正說着,就聽到門外有人敲門,冷月跑出去開門,任家宣站在門口,用標準的播音腔面帶微笑地問,“董言言回來了嗎?”
“老五,有人找!”冷月回頭叫道。
任家宣也看到了她,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在門外指着她大喊,“董言言,你給我出來!”
董言言從牀上跳下來,穿上拖鞋跑出去,靠在門口,看着這個一臉怒氣的傢伙:任同學生起氣來像流氓,一身的痞子氣——還是不生氣的時候好看。
任家宣皺着眉頭,拉着長臉,怒氣衝衝地問,“你去哪兒了?我等了你一下午知道不?”
董言言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反問他,“你跟我說過下午要找我嗎?”
“沒有。”任家宣沒好氣地說,“可是——”
“我說過讓你等我了嗎?”董言言接着問。
“沒有。但是——”
“那你這麼大火氣幹嘛?”董言言笑道。
任家宣冷哼一聲,指了指手上的手錶,“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一下午不見個人影,到現在纔回來,你都幹嘛去了?”
“我本來想跟你說來着,可是你態度不好,所以。我不告訴你了!”董言言心平氣和地笑笑,轉身就把門關上了。
任家宣愣了一下。隨即憤怒地砸門,董言言在裡面充耳不聞,她不能慣他這個毛病,一生氣就一點道理都不講了。
李惠端着臉盆洗漱回來,見任家宣還在門口鍥而不捨地砸門,於是很不高興地說,“她不回來了嗎?我給你找去!”
說着推開門進來,對董言言喊道,“人家敲門你沒聽見嗎?裝什麼裝?大半夜的讓人家看見好啊?好好的一個寢室讓你們整的不消停!”
“又不是我讓他敲的。我有什麼辦法?”董言言無奈地說。
“就是,還沒熄燈呢,人家敲門又沒耽誤你睡覺。”甜甜笑道。
李惠啪的一聲把盆摔那兒了,把甜甜嚇了一跳。
柳影在被窩裡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嘟囔着。“都少說兩句不行啊?”
“人家敲門你不說,我說兩句話管得着嗎?”李惠沒好氣的說。
董言言一看,這叫什麼事兒?這怎麼還吵起來了呢?
“行了行了。是我不對,你們別吵了。”她嘆了口氣,起身穿上衣服,換上鞋出去了。
看到任家宣還站在門口,她勉強笑笑,“我都出來了。別在我們寢室門口站着了,讓人家看見也不好。”說着自顧自的上樓了。
任家宣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引起她們寢室內訌了。跟她走到了樓梯口,有些訕訕地笑道,“你生氣了?我不是着急嗎?”
“你都生氣了,我還那麼高興也不公平不是?”董言言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現在你該高興了,我很生氣,我非常生氣!有本事你再去砸我們教室的門去!”說着一甩手,轉身就跑回自己班的教室,教室裡一對兩對三對的小情侶正着埋頭做功課,董言言回到自己座位上,從書桌上隨手拿起一本書,心不在焉地看着。
任家宣隨後跟進來,走到她身邊,輕聲哄着她,“別生氣了言言,我也是擔心你,這一下午都沒見你人影你說我能不着急嗎?是我脾氣不好,我保證再也不砸你們寢室的門了,你看我的手都砸紅了,看看!”說着伸出手給她看,董言言笑嗔着瞪了他一眼,他就算準了她對他的手沒有抵抗力,“又不是我讓你砸的,這麼漂亮的手真的不適合砸門,下次直接用腳踢唄。”
“下次你踢我行了吧。”任家宣嬉皮笑臉地抓着她的手說,“這一下午沒看見你我魂兒都丟了,言言,我都不知道怎麼就忽然那麼想你,每分每秒都想你,都要想瘋了。”
“所以我一回來你就發瘋了?好話都不能好好說。”董言言佯怒道。
“我保證下次一定好好說,你想聽什麼,我就說什麼!”任家宣摟着她的肩膀,油嘴滑舌的說道:“言言,你要是季節,我就是春天;你若是黑夜,我情願失眠,你若是——”
“你要是西門慶,她就是潘金蓮!讓開,你們佔我地方了。”宋明誠敲了敲桌子,對任家宣淡笑道,“麻煩讓一下!”
董言言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這貨什麼時候過來的?!他嘴怎麼這麼損呢?
任家宣黑線了兩秒鐘後,神態自若地衝宋明誠笑道:“你又不是武大郎,要吃醋也輪不到你吧。”說着拉起董言言的手,對她笑道,“言言,去我們班吧,我們班沒人。”
“我纔不去。”董言言說着就往外走。
“去,你必須得去!”任家宣跟着她走到走廊,然後不容置疑的把她推到自己班的教室裡,董言言一看他們班的教室果然空無一人,她感覺有些不自在,“只有我們兩個人,這不太好吧。”
“是這樣的啊,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多找些機會彼此深入地溝通了解一下,這樣對我們以後的相處比較有好處,你覺得呢?”任家宣坐在桌子上,一本正經地說。
董言言點點頭,在他旁邊的桌子上坐下,“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從何說起呢?”
“聽說你喜歡金庸,你喜歡金庸武俠裡的哪個人物?”任家宣笑道。
“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臺灣小言裡面的男主角,溫柔霸道又專情,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聰明絕頂無所不能,最重要的是癡情,只喜歡女主一個人,只對女主一個人好,並且海枯石爛不變心。”董言言眨着大眼睛,一臉陶醉地笑道。
“那說的不就是我嗎?!”任家宣大言不慚地笑道,“言言,你可真夠幸運的。”
“我可真夠冷的~~~”董言言撇着嘴一陣惡寒,見過自大的,還沒見過這麼自命不凡的。
“你冷啊?我抱着你就不冷了!”任家宣一伸手撲了個空,董言言已經飛快地從桌子上跳下去,跑到了教室前面,任家宣在後面緊追不捨,不一會兒教室裡面的桌子椅子就被推得東倒西歪的一片狼藉,兩個人你追我趕鬧得正歡的時候,教室的後面冷不防被撞開了,董言言心裡忽悠一下嚇得手足無措,任家宣毫不在意地把手中的黑板擦扔過去,黑板擦噹的一聲掉在地上,董言言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位不速之客是宋明誠,只見他板着一張臉,木雕石刻似的站在門口。
“多大了還跟個猴似的?小點兒聲啊!”宋明誠不冷不熱地甩出這麼一句,關門走了。
董言言一臉的黑線。
任家宣倒是不以爲然地笑笑,“還真沒見過這麼死纏爛打的,天天像個尾巴似的跟着你。”
“剛剛是誰對我死纏爛打的呀?還好意思說別人,本來就是咱們聲音太大了,吵着人家了。”董言言說着把腳邊的桌子椅子扶好,不知道是哪個師哥師姐的,給人家弄成這樣,總是不太禮貌。
“那我們就小點兒聲。”任家宣拉着她坐下,很溫柔地笑道,“咱們剛纔說到哪兒了?”
“說到金庸,其實我喜歡令狐沖;郭靖和蕭峰太剛直,楊過太極端,張無忌太優柔寡斷,韋小寶太花心,陳家洛太拎不清,歐陽克還可以,就是太壞,楊康就更不用說了。段譽還不錯,但是人家是大理世子,當了皇帝以後三宮六院難免的,誰願意在深宮裡卷帷望月空長嘆啊?令狐沖多好,又帥又癡情又不鑽牛角尖,願意退而求其次,對小師妹癡情,對任盈盈也挺好。”董言言滔滔不絕地說。她是貨真價實的金庸粉哦,當初長年在仗劍潛水看古龍粉和金庸粉掐架、郭靖的粉兒和楊過的粉掐架、還有郭芙的粉和楊過的粉掐架。
任家宣呵呵的笑,“原來你是按選男朋友的眼光看他們的!我發現你們女生看書都很喜歡把自己想象成女主。”
董言言不以爲然地笑笑,“你們男生不也一樣,恨不能自己也學會降龍十八掌,六脈神劍九陰真經什麼的,然後一大堆美女都哭着喊着非你不嫁。”
“我可沒那麼想,遇上小龍女還好,萬一遇上李莫愁,不是下半輩子都完了?”任家宣笑道。
“也對,問世間情爲何物,直叫人生不如死。”董言言深有感觸地說。
“是直教人生死相許。”任家宣攬住她的肩膀笑道,“沒聽說過嗎?人生無物比情濃,生願同歡死同冢,相愛就得不顧一切纔有感覺。”
董言言笑着點點頭,“我知道,就是我死了你也別想活唄。羅密歐和茱麗葉,梁山伯和祝英臺,公孫止和裘千尺都是這麼幹的。”
“言言你真狠,不過我願意把你葬在我家的祖墳裡。”任家宣低笑道。
“我不願意!大晚上的說這些瘮不瘮人啊?”董言言縮了縮肩膀,笑嗔着,話音剛落,教室裡的燈唰地滅了,她嗷的一聲驚叫就要往外跑,任家宣在黑暗中用力的摟住她,笑道,“熄燈你怕什麼?怕我吃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