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真是太冷了,鎖好了自行車,兩個人絲絲哈哈的搓着手跑進教學樓,直接跑上了二樓教室,教室裡只有江帆和柳影他們幾個在埋頭複習。這個時間,很多同學都在補覺。
董言言回到座位上,一邊摘圍脖一邊感嘆,“這天氣冷得也太反常了,還是暖冬好啊。”
“等天暖和了,你又該嫌不下雪了。”宋明誠從書桌裡拿出熱水袋,抱在懷裡取暖。董言言上去摸了摸,還是熱乎的,她有些驚訝了,“你什麼時候灌的?還這麼熱乎!給我捂一會!”說着伸手過去搶,宋明誠一側身躲開,緊緊抱着熱水袋不撒手,“我也不知道誰放這裡的,反正每天早晨都有,有就用唄!”他自鳴得意地笑道。
董言言有點兒受不了他這副驕傲的樣子,也納悶又是哪個不開眼的女生做好事不留名,當自己是雷鋒呢?
隔壁播音班又傳來啊啊啊啊的聲音,董言言已經聽習慣了,每天早上總有那麼幾個勤勞的哥哥姐姐跑到教室裡吊嗓子,等他們叫一會兒,大夥就都該起牀了。
她拿出高數作業本開始做作業:還有三週就期末考試了,突然之間發現自己要複習的東西太多了,老師們上課就是不停地做題做題,然後留一大堆作業,算題算到頭髮昏,寫字到手抽筋。
“不知道一等獎學金是多少哈,要是給個千兒八百的我也好有個奔頭。”她一邊在草紙上推導公式,一邊自言自語地說。
“多少你也拿不着。我也就拿個二等,八百塊錢,一等獎學金肯定是柳影的。”宋明誠微微笑道,目光裡帶着一絲不屑。
好吧,董言言承認。當年她從來就沒有進過前十名,連獎學金什麼模樣都沒見過。
“我還真不信了!我以前得不着不代表現在得不着,你等着啊。等我拿了獎學金給你買糖吃。”她躊躇滿志地說。
宋明誠笑而不語,打開英語書,悠閒地翻看着。
董言言還在題海里苦苦掙扎。她覺得自己簡直就要崩潰了,“我過去打字打到手抽筋。現在寫字寫到手抽筋,莫非我的右手就是抽筋兒的命?!”
宋明誠看着她的右手,笑而不語。
董言言見他又開始裝酷,忽然起了惡搞的心思,“哦,我忘了,你單身了那麼多年。右手肯定更辛苦。”說完捂着嘴偷笑。
宋明誠本來不以爲然的,忽然看她笑得這麼可疑,才聽出了她話裡的揶揄,瞬間滿臉的黑線,擰着眉盯了她半天,才冒出一句話,“說你什麼好呢?這話跟我說也就得了,我就怕你說順嘴了跟誰都口無遮攔,到時候人家怎麼看你?”
董言言忽然有些感動,有被關心的感覺了。那麼昨天晚上的事可以原諒他了。丟了份愛情多了個朋友,自己也算不虧。
走廊裡傳來說話的聲音和腳步聲,董言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忽然有些心跳加速。正努力平復情緒的時候,教室的後面開了,她回頭一看:任家宣帶着一頂拉風的毛線帽,捧着一束花,站在門口,身邊站着賀靖軒,她冷着臉甩給他們一個白眼,然後回過頭當沒看着。
任家宣徑直走進來,把花放在她的面前,不冷不熱地笑道,“送給你的,別生氣了。”
董言言看到他這副表情,心裡冷了半截,站起來擡手把他的花推回去,“我這破瓦寒窯的,養不起你那嬌花,拿走!”
任家宣冷不防的被她推搡了一下,又被她嗆了這麼一句,臉上掛不住了,狠狠地把花摔到地上,指着她的鼻子說,“董言言,你別給臉不要臉!”
董言言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盯着他說道,“你給我臉我就得要啊?就算你不要你這張臉了,我還不想變成二皮臉呢!滾!”
“你再給我說一遍!”任家宣咬牙切齒地喊道,擡起右手就要打她,董言言瞪着眼睛倔強地看着他,冷冷地說道,“你打我一下試試!”
任家宣紅着眼睛盯着她,揚在半空中的手還是沒落下來,隨後目光一轉甩手就走,董言言擡腳就把花踢出去,正好踢到任家宣腳下。
一直站在門口看着的賀靖軒怒了,指着董言言叫囂,“你趕緊跟他道歉,否則我明天就讓你滾出這個學校!”
董言言一聽也怒了,踢開椅子衝過去指着他的鼻子冷笑道,“我還真就不怕這個!你能讓我滾,信不信我今天就能讓他跳到黃河都洗不清!姐欺男霸女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兒玩兒泥巴呢!你們那點兒小伎倆在我跟前兒使還真不值個!姐不跟你們計較是姐大度,你們還真蹬鼻子上臉了!不好聽的我都不樂意說,誰虧心誰自己尋思去!”
“走,咱們上外面說,上外面說,別嚇着人家好學生。”宋明誠推搡着把幾個人都推到門外,關上了教室的門。
董言言靠着門口站着,餘怒未消,宋明誠站着她身邊,淡定地看着對面的兩個人。
“董言言,你別不知道天高地厚,家宣不跟你計較是他喜歡你,要是我早一巴掌扇過去了,給你點兒好臉你還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告訴你,別得罪我,否則有你後悔的時候!”賀靖軒斜睨着她,盛氣凌人地說道。
董言言身子微微前傾,也斜睨着他,一臉不屑地笑道:“你這算是威脅嗎?你知不知道欺負女人的男人最沒品,至賤無敵說的就是你們這種人!。。。不過沒關係,姐掐架的時候從來不計較年齡性別,男女老少一向一視同仁!昨天的事兒咱們哪兒說哪兒了,還是那句話,姐大度姐不計較!你們一定要沒完沒了我也奉陪,反正這事兒我佔理,——我跟你說千萬別讓我佔着理,我佔着理了那就不叫沒理攪三分,也不叫胡攪蠻纏,我保證會有理有力有節地讓你們灰頭土臉地圓潤地從這個學校滾出去。”她清了清嗓子,挑釁地看着他,不緊不慢地接着說道,“我把話給你撂這兒,你想收拾我那就痛快兒地,你敢跟我玩兒橫的我就敢跟你不要命,越刺激姐越喜歡~~越無賴姐越喜歡~~說不定我一高興把你們班這幾顆不像樣的草全薅了,到時候你們班就是一片花團錦簇的娘子軍了,美女楊直接就晉級爲滅絕師太,美人教的教主了,到時候倚天一出誰與爭鋒,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時候,她還得感謝我給了她揚名立萬的機會呢。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HelloKitty呢!任家宣你要再敢對我威脅恐嚇的我不介意把你變成小龍人!”
董言言最後一句話是衝着任家宣說的。
任家宣錯愕地看着她,滿臉的糾結,宋明誠當時就笑噴了!
賀靖軒微張着嘴,哭笑不得。
董言言嘆了口氣,瞅瞅宋明誠,無奈地說,“要你有什麼用?一句話也不幫我說,你還笑場。”
宋明誠幾乎是寵溺地對她笑笑,“我在你身後支持你。”
任家宣眼睛冒火,指着宋明誠咬牙切齒地叫道,“你給我等着——”
“你敢動他一下試試?!”董言言正色,毫不退讓地冷睨着他。
任家宣的臉色又晦暗下去。
李哲在播音班的教室門口看了半天了,眼看四個人又要掐起來,趕緊跑過來打圓場,“言言,有話好好說,誤會誤會都是誤會!家宣平時對你怎麼樣你還不知道嗎?他就是今天早上起早了,脾氣有點兒大,你別生氣啊!”
董言言輕蔑地笑笑,“李哲,你也算是一班之長,平時看你也算是風度翩翩平易近人的,可是你瞅瞅你乾的叫什麼事兒?你哥們兒在那欺負人你在門口給他望風,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說你們是蛇鼠一窩吧真有點兒不好聽,可是你們不是蛇鼠一窩是什麼呢?看看你們現在,三個欺負我一個,以大欺小以多欺少,還真不怕讓人笑話!”
說完轉身回到教室收拾東西,李哲跟在她身後焦急地跟她解釋,“言言,你冤枉我了,我真沒給他望風,我就是碰巧路過,你得相信我,要不然傳出去我就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你不用跟我解釋,你也聽着了,你們班那倆流氓要把我攆走,我一沒依沒靠的小女生我有什麼辦法?這哪兒是學校呀?這簡直就是虎狼窩!這學校我是呆不下去了,家我也回不去了,我爸會打斷我的腿的!我想好了,等晚上的時候找根繩子在你們寢室門口吊死算了,又簡單又省事。”董言言一邊收拾書本一邊幽怨地說。
“別!你可別!生命多美好啊,你可別想不開!我跟你保證,誰要是敢攆你走,我就先讓他滾蛋!”李哲信誓旦旦地說。
“這可是你說的!說話算數啊!”董言言淡淡地說道。
“一定一定!要不咱們拉勾!”李哲忙不迭地笑道。
“不用了,有你這句話就行了,回去吧。”董言言大度地說。
“那我走了啊,別生氣了啊。”李哲如釋重負地出去了,看到賀靖軒還站在走廊裡,把臉一沉,捶了下他的肩膀說道,“回去吧!看看你乾的這叫什麼事兒?把一小姑娘逼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