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廣場上,千朵火焰緩緩燃燒着,藥鼎之內的藥材,也是隨着時間推移而化作了粘稠的藥液。
這次考覈所需要煉製的丹藥是一種名爲“生骨丹”的二品丹藥。顧名思義,這是一種用來治療那些傷勢頗重的丹藥。
這種療傷性的丹藥,一般來說,都算不得太過珍貴,這種“生骨丹”放在市面上,恐怕也就幾百或者上千金幣的價錢而已,這與那些能夠提升鬥氣以及其他作用的丹藥來說,顯得頗爲寒磣。
並且它的煉製難度,也是衆多丹藥中最爲簡單的那一類。但這並不就是說,這第一場考覈非常的容易。這場考覈,並未將難度放置在丹藥的等級上,而是將之放在了藥方上。
大會所提供的藥方,僅僅只是將藥材份量等等一些頗爲重要的東西隨意的抄上去,其規格模式,完全不符合正統的藥方製作。
正統的藥方,是需要使用靈魂力量在羊皮紙上刻寫,再用靈魂力量去閱讀,方纔能夠使得閱讀之人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這種丹藥煉製時需要注意的所有問題。
像大會這種用手寫的方式隨意抄上去的藥方,僅僅只能夠告訴你大致的煉製方法,其他的細節等問題,則是完完全全的需要你自己去把握,這無疑是讓得煉製丹藥的失敗率,提高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值。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一個小時後,廣場上陸陸續續的有着紅燈開始閃爍,這意味着有不少的年輕煉藥師們,在這大會的第一場,便是折戟沉沙。
對於他們這些喜歡中規中矩煉製丹藥的煉藥師們來說,這種劍走偏鋒的考覈,幾乎是要了他們的命……
在這千百人中,小醫仙的目光一直都是放在蕭炎的身上,看着他那熟練的控火技巧,時不時的發出許些驚噫。
源初澪看她那沉迷的模樣,推了推她的手臂,指着廣場上的某個戴着斗笠的黑衣人說道:
“別隻盯着他看,那傢伙雖然天賦不錯,不過在我的感應裡,這個老實猥瑣的傢伙纔是這些人中,靈魂力量最爲出衆的。”
煉藥師控火,主要依靠的就是自身的靈魂力量,一般情況下,靈魂力量越強,其煉藥術便也越高明。
哦?
小醫仙尋着源初澪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處,瞧見了一個全身包裹在灰色長袍中的人影,觀看些許後,發現其控火的手法,竟是絲毫不弱於那玩火蓮的傢伙,於是感嘆道:
“厲害。”
“所以說,人不能在一顆樹上吊死,起碼還得再找幾棵,雨露均沾不是?”
源初澪得意的說道。
“那你說,這次大會的冠軍,究竟是這個傢伙,還是那個叫蕭炎的傢伙?”小醫仙問道。
“蕭炎。”
源初澪毫不猶豫的回答,根本沒經過思考就說出聲來,聽得小醫仙一臉疑惑。
你不是說那個黑袍小子最厲害麼?
見小醫仙滿臉惑色,源初澪語重心長的說道:“仙妃啊,你要知道,我無論如何也不想同那蕭炎扯上關係的原因,就是因爲他身上有個究極buff!”
“buff?”
源初澪點頭,說道:“一個巨噁心人的buff。”
小醫仙一頭霧水,偏了偏腦袋,隨後又將目光放回蕭炎身上,說道:“反正現在沒噁心到我,我跟他學會兒玩火先。”
她不願過多的去想源初澪不待見蕭炎的原因,因爲哪怕是源初澪要與蕭炎敵對,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跟着他與後者站在對立面。畢竟真正對她好的,目前唯源初澪一人而已,她與蕭炎,不過一面之緣,而且似乎並不大愉快。
如此想來,她去糾結源初澪不待見蕭炎的原因,也會變得毫無意義。
不過目前源初澪與蕭炎的關係還沒發展到那一步,此時她偷學點蕭炎控火的技巧,也是並無大礙。
源初澪自是知曉這點,所以沒有干預。
第一場考覈漸漸進入尾聲,不少參賽者都是開始收丹結束,唯有少數人還在拼死掙扎着。
到得那沙漏最後一撮沙子滾落而下時,參賽者已然被淘汰了將近三分之一,不可謂不苛刻。
法獁站在前臺位置,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巨大的廣場,目光微微掃動着。望着那已經被洗刷了三分之一的參賽者,輕笑着點了點頭,雙手略微虛壓,喧鬧的場地,頓時安靜下來。
法獁微笑着說道:“恭喜還站在廣場中間的你們,成功地通過了第一輪的大致測試。不過,這還並未完全結束……
大家想必也知道,有些狡猾的小傢伙,總喜歡搞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他們或許也是成功地煉製出了外形渾圓的東西,不過卻是屬於那種沒有絲毫療傷效果基本上與丹藥二字沒有絲毫關係的小玩意兒……所以接下來,我們便是要測驗你們所煉製出來的‘生骨丹’,究竟是否達到了藥方的要求……”
檢驗的方式,是藏於衆位煉藥師所處的青石臺中的特製檢驗器,能夠針對於大會考覈的“生骨丹”作出丹藥評測,凡是投射綠光的,便是通過這第一場考覈的煉藥師;投射紅光的,則是那些沒有本事,卻試圖混水摸魚的參賽者。
大會的這一手操作,再度的從剩餘參賽者中,篩選了三分之一出去,最後剩下不足開始的一半人。
正如源初澪開始所說,那名躲在廣場角落處的黑袍男子,成爲了全場聚焦之處。原因無他,他面前檢測器所投射出來的綠光,濃郁程度比之蕭炎面前,都是要高上幾分,成爲全場之最。
在場的所有人中,除了源初澪與小醫仙,沒有人在事先注意到這名隱藏在角落的黑衣人。
於是有人驚喜,有人愁雲。
對於普通的觀賽者來說,比賽中突然多出一匹黑馬,無疑是爲比賽添加了諸多的精彩與不確定因素,是最具觀賽效益的;但對於蕭炎等人來說,突然多出一名冠軍的有力爭奪者,則是讓人巨難受不爽的事。
瞧着那黑衣人的斗笠突然破碎,小醫仙與源初澪的眼神同時放向了貴賓席前臺,她們知曉是誰動的手,同時也猜測到,那個黑衣傢伙的來歷,對加瑪帝國來說恐怕算不得什麼高興的事。
源初澪對小醫仙說道:“吶,這又是一場不平靜的大會,你說咱們是看戲呢,還是看戲呢,還是看戲呢?”
“那就看戲唄……”小醫仙輕輕一笑,尤若花之綻放,聲音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