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永固在結算完皇家工業公司這一個月的營業額後就立即進宮面呈給了朱由校。
“陛下,這是皇家工業公司最新收得的七十五萬兩,比上個月有所下降,蓋因京城裡的商販俱已訂購完畢,在他們的訂單未售賣完以及其他地方的客商未來之前,估計訂單會有一定的下滑,但預計在江南、湖廣等地買賣打開以後,又會大賺一筆,另外,鄭家也有意從我們這裡訂購大批貨物運到南洋去賣,而且估計不低於千萬兩。”
聽鞏永固如此說,朱由校也很贊同地點了點頭,對於這裡面的升值潛力,他自然也是很看好的。
不過,當他一看見鞏永固手裡的銀票,就想起了銀行金融的事,倒也不由得問道:“這些銀票都是誰家的?”
“幾家山o西票號和徽州的都有,自從陛下剷除八個大晉商以後,徽商也有機會參與到這票號的生意來,而那幾家沒被打壓的原來比較小的山o西票號也因此壯大了不少,且都對陛下感恩戴德呢,說若不是陛下您,他們也會一直被範家等壓制。”
鞏永固如實回答後就站在一邊,而朱由校卻是不以爲然笑了笑。
他自然知道這些人哪裡是對自己感恩戴德,不過是想跟着自己賺錢而已,但這金融和外貿都是重要的國家經濟命脈,不能一直控制在這些私人手裡,銀行得儘早開辦起來。
而對於外貿,在沒有海軍建立之前,也只能先讓鄭芝龍等海盜先些財。
“朕交給你個任務,你想辦法去挖幾個做票號生意可靠的人來爲朕所用,現在晉商被打壓,徽商在這一塊也還未站住腳,正是他們內鬥之時,也是朕插進來這個行當的最好時機,不過,朕要玩的比他們大”。
聽朱由校這樣說,鞏永固也不由得暗自欣喜,這票號生意自然也是獲利頗豐的行當,只是以前被幾個大晉商操持着,別的人沒辦法摻和進來,如陛下所說,如今是最好的時機。
“臣遵旨”,鞏永固退了下去後,就立即去拜會各大票號的掌櫃,有他這個駙馬都尉親自出馬,再加上是給朝廷做生意,且還可以直接授予官職和直接分股,因而要想挖這些票號的牆角倒也不難,難的是挖幾個靠譜的。
沒到半個月,駙馬鞏永固就冷眼選了五個看上去老成而又經驗豐富的票號掌櫃來覲見朱由校。
這些人擱在現代也算得上是金融系統的高級主管,在商場上自然也是磨鍊得寵若不驚,因而見了朱由校這個皇帝陛下,也沒有表現太過拘束。
在這五人行了禮後,朱由校也沒客套,而是詢問他們對現在票號生意有沒有自己的看法。
同時,朱由校也表達了自己的一套近代銀行觀念,並給他們資料,讓他們直接下去看,然後寫成摺子再呈上來。
前的知識是不可能通過朱由校的一番講解,然後這些人就能一下子明白,頓時就變成了個優秀的現代銀行家的,更何況朱由校自己也不過是個自學者。
朱由校要讓他們自己領悟並考察他們在這金融方面是不是真的能走在別人前面。
雖然現在還沒出現銀行,但資本的活躍早已使得金融活動在大明變得異常豐富,所以這五人在同朱由校進行交流和吃透資料後,也明白了這所謂的開銀行是怎麼回事。
簡單點說,操作方式其實和票號沒什麼不同,都要開戶,但在銀行儲存銀錢不但不收取費用還能得到利息。
雖然,這些人能理解開銀行是幹什麼,但卻也不理解陛下爲何還要倒貼利息,衆人只道陛下是想通過此方法去爭奪票號行當的生意,即便是先賠些錢也無所謂。
可朱由校讓他們開辦皇家銀行,且直接下旨,讓他們把利率調到二十取一時,倒也是讓他們更爲驚訝。
但朱由校並不以爲然,誰都知道開辦銀行從來都只有只賺不虧的事,即便是票號主要利潤靠的也不是收取手續費,說實話管理與運輸銀兩所花費的成本,所謂的手續費也完全抵不上票號的成本,而票號利潤自然是還是靠着放貸和其他投資。
只是,現在還沒由票號演變爲銀行機構,因而大多數人並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存錢不但不給錢還能收錢的地方。
不過,當皇家銀行的牌子掛出去時,除了朱由校自己存進去的本金三百萬兩和鞏永圖等幾個爲了給朱由校面子而存了幾十萬兩以外。
整個皇家銀行營業一天,卻是沒一個人進來。
原山o西皇家銀行行長,掛着戶部主事銜的胡壽春,很無聊的站在豎有“皇家銀行”四個大字的門牌前,是半晌也沒見一個人進來。
略有駐足的也只是張望了幾眼,笑問道:“銀行是什麼,看這上面的告示不就是票號嗎,存錢還能得利息,誰信啊。”
“這隻怕又是官府想出來的斂財的法子吧,好把我們做買賣的人的錢都給圈走”,一小商販曾經受過被鈔關宦官徵收重稅的苦,因而對官府自然也是苦大仇深。
不過,這時候,一小孩走了來,且直接就跑到胡壽春面前,問道:“你這裡真的存錢還可以收利息嗎?”
“是的,你只需在這張表上登記上你的姓名和戶籍,在這裡蓋上手印,拿着這張做了防僞措施的票即可,請問你是定期還是活期?”
對於這第一個顧客,胡壽春表現的很有耐心,並親自接待着他。
“什麼定期和活期?”這小孩問道。
“定期有半年、一年、三年、五年,可以拿本金的十之一的利息,活期是可以隨時取隨時存的,但只有二十之一的利息。”
胡壽春說後,這小孩看了看外面,最後才說道:“活期吧,我三天後就要來取的。”
“那好,請在這裡寫上你姓名和戶籍,以及存儲本金”,胡壽春命自己副手唐益取了張活期條子來,但誰知,這小孩卻只拿出一枚銅板笑道:“我只有一文錢,嘿嘿,是外面那位相公給我的。”
胡壽春看了看外面那位臉上帶着嘲諷的秀才相公,沒說什麼,只是吩咐道:“一文錢也是錢,給他辦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