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皇家織造局和皇家工業公司,朱由校每年將減少近千萬銀元的收入,這就意味着北方的賑災和禁衛軍的訓練招募以及皇家科學院和皇家工程院的研工作和軍械司的新武器研製和大批量生產將徹底終止。
不僅僅如此,如今在各地開展的大工程也不得不停工,而帶來的則是更多百姓的失業。
正因爲皇家織造局和皇家工業公司的技術優勢和政治優勢,才使得國家財政有所緩解,並讓朱由校得以直接掌控更多的財富,從而能讓大明這列火車開始加,且緩解了土地兼併帶來的階級矛盾。
最顯著的效果是各地流民特別是北方流民已經降低了不少,朱由校讓戶部做了統計,至少是要比天啓五年少了三成,而且最直接證據就是明末農民起義到現在也還沒爆,零星的起義暴動頻率也下降,且次出現南邊比北方的暴動多。
但現在如果讓自己停止對商品經濟的佔有,那麼結果只能是有更多的流民,而且自己這個穿越者和建立的科研體系所帶來的先進生產力只會給自私的士紳階級帶來更多的財富,讓他們更加有能力控制着這個國家。
除非朱由校是瘋了,纔會傻傻的被這些南o京城的官員牽着鼻子走,去取締皇家織造局和皇家工業公司。
不但不能取消,朱由校覺得自己還要讓皇家織造局和皇家工業公司等國家資本企業趁此機會進一步做大,不僅僅是這兩家,還有皇家銀行和皇莊等。
“吳進,你立即派人去將駙馬都尉鞏永固和皇家銀行負責人胡壽春召來南o京”,下達旨意後,朱由校又親自去了就建在南o京的皇家織造局。
……
而這邊,應天巡撫王文奎在與董其昌和陳名夏等見面時,卻是掃興地嘆氣道:“今日與陛下提起取締皇家織造局一事,陛下似乎並不願意,即便是很多臣僚也一致建議,也是如此。”
“可陛下若不同意取締皇家織造局,或者讓皇家織造局歸於我們文官管理,使更多百姓難以生存事小,更關鍵的是,我等士大夫多年後將難以言之權,而陛下視我等也不過刀俎魚肉而已,近日之北宗孔門被屠,不就說明於此,一旦讓陛下控制了江南財富,我等也就會任由陛下宰割。”
董其昌說着就又笑道:“本以爲聯絡上我幾個好友,一起建言陛下取締皇家織造局,可讓陛下有所妥協,但不料陛下執拗至如此,如今看來也不能硬逼,畢竟當今陛下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倒不如讓百姓們去試試,倒要看看陛下敢不如殺千餘名落地舉子一般再殺上千上萬的百姓。”
陳名夏也點頭道:“董公說的是,當年權閹魏忠賢猖狂至如此,其東廠爪牙不照樣被我蘇州義民打了回去嗎,我這就回去拜訪天如先生,他是復社鉅子,由他出面,定能召集起江南的仁人志士,到時候如何讓動百姓,我們再選地點商議。”
“如此甚好,我等也去聯繫一批儒林好友吧,不過如今東廠爪牙遍佈江南,還是小心爲妙,到時候依舊以文會爲契機,正巧老夫的壽辰快到了,就以此爲目的,我們在籬水閣邀請各地士子前來赴會。”
董其昌如此說,王文奎和陳名夏也深表贊同,還順道奉承了這位帝師幾句。
而董其昌甚爲滿意,繼續說道:“不過,陛下能主動取締皇家織造局是更好的事,不到萬不得已,沒必要和陛下撕破臉皮,畢竟這樣也難保不定,陛下寧得罪天下士子也要拿我們的性命,以當今陛下之暴虐心性,不無可能,所以,王中丞這邊還得暗中讓混跡於各地的混混盜寇們再做幾件大案子,總之,江南各地越是不安甯越好,時不時的殺幾個人放幾把火,要讓陛下意識到不取締皇家織造局的後果。”
“自然如此,我已經通知下面的人了,沙龍幫和其他團伙的事,讓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應天巡撫王文奎說道。
正如王文奎所說,至此之後,整個江南這一處富貴風流地突然陷入了一場空前的治安危機,各地的刑事案件如雨後春筍般增加,因爲朱由校等人殺了沙龍幫數十人,竟使得沙龍幫直接對南o京的北方人產生了忌恨,且明目張膽搶劫北方來的客商。
而且,在朱由校便服來到皇家織造局的路上時,就親眼看見一人倒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血,而那殺人的兇手簡簡單單的擦乾淨刀後就大搖大擺的走了。
朱由校見此不由得勃然大怒,吩咐道:“將那殺人的人抓來,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光頭化日之下行兇,另外,李明睿,你去一趟江寧縣衙,讓他來見朕,朕倒要問問他是怎麼管江寧縣的!”
說着,朱由校就朝皇家織造局走來,結果還沒走近,就有十多個人圍了過來:“你們是來這裡賣布的嗎?”
“正是”,朱由校笑着回了一句。
結果,他這話剛一說出口,一大漢直接就大喝一聲:“給我打!”
頓時,就是十幾個大漢朝朱由校這裡打來。
不過,還沒等那些大漢衝進來,最前面的一人就倒在了地上,而他胸膛豁然出現一個大洞,血汩汩的往外流。
吳進和幾個貼身護衛的東廠番子也拔出了刀,朝其餘的大漢走了來。
那幾個混混見狀知道是遇到硬角色,忙不迭地要往回跑,但吳進還是丟出了一刀直接砍在一人的小腿上,疼的那人不得不倒在了地上,嗷叫起來。
“快說,是誰讓你們在這皇家織造局面前撒野的!”
吳進將刀架在那人脖子上這麼一問,那混混也只得乖乖回道:“是,是董家的王管家讓我們做的,說是皇家織造局影響了他的生意,要我們在這裡驅趕來這裡買布的客人。”
“哼,這些織造坊的老闆爲了自己的利益還真是什麼都能幹得出來,只是堂堂皇家織造局好歹也是官辦的,怎麼會被欺負到這種地步,南o京的這些官府是幹什麼吃的,那江寧縣令也不必召來,直接革職押來,如果不給朕一個足以說服朕的理由,朕就直接宰了他!”
朱由校說着就朝皇家織造局走來,而這時候,江寧織造茅元儀則才走了出來:“微臣有失遠迎,請陛下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