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行的隊伍猶如洪水般朝皇城一帶緩緩靠近,聲勢越來越大。天籟小說
陳名夏等文人士子更是昂着頭挺着胸膛,正義凜然地帶着一干百姓在最前面走着。
而在他們頭上則是數丈長的橫幅,橫幅上的遊行口號則通過他們的公鴨般的吶喊聲響徹着整個金陵城。
除此之外,還有人高高的舉着一張白底板,上面寫着大大的一個“冤”字!
甚至還有李明睿等的大字報,誰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想到的這些的。
在明朝,有時候總是能現很多新事物,這已是屢見不鮮之事。
但他們每經過一處街巷,街巷就會變成一片狼藉,裝潢了最新玻璃的大明版高檔餐館被砸的稀爛。
青灰色的牆體上也寫滿了許許多多的辱罵之語,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大水缸被砸爛,水流了一地,打溼了隔壁糧鋪一地的糧食。
當然,隔壁糧鋪的糧食也沒能倖免,如珍珠般潔白的大米就那麼滾了一地,只有掌櫃的跪在地上嚎哭。
朱由校在籬水閣就已知道會有今日的遊行,而且再加上東廠的奏報,江南各府生這樣的遊行示威活動早已在預料之中。
吳進也請示過,是否先對暗中籌劃此事的要分子進行抓捕,但朱由校沒有贊同。
堵不如疏,朱由校深知這場遊行示威並不僅僅是因爲復社等文人士子挑唆的結果,至少根本原因不是,而是江南民衆對朝廷和社會的不滿本就達到了一個閾值,即便沒有這些文人士子的挑唆,這個矛盾也會爆。
而且,壓抑越近,爆的危害越大。
與其這樣,倒不如現在趁着自己還能遊刃有餘的處理這樣的事端且北邊戰事趨於平穩時讓這個社會矛盾直接爆出來,不置之死地如何而後生!
但在這並不代表朱由校不準備,任由這樣的遊行繼續進行,繼續破壞着這個城市的根基。
朱由校沒打算就此讓這些比自己更能控制江南百姓的威脅一直存在,他要剷除這些人,就得讓事情搞大,並訴諸武力!
一方面,朱由校下旨催促覃博桐所帶兩個營的禁衛軍務必以最快度進入到底金陵城。
同時,則命東廠大檔頭吳進立即集結江南地界所有東廠番子,隨時抓捕此次遊行示威活動者的策劃者和慫恿者。
除此之外,劉孔昭的衛戍部隊再加上各處衙門的衙役兵丁被朱由校臨時組建爲南o京公共安全部隊(本來是想建立公o安,怕被河蟹),以劉孔昭爲臨時提督,負責維持秩序和保護皇家織造局等重要據點。
朱由校在親眼目睹整個江南地區在各級官紳縱容下時常生的搶劫毆打等惡**件後就有過要成立一支專門的部隊避開文官政府的束縛,專業打擊犯罪,也就是說,朱由校要藉此把司法和執法權從文官體系剝奪過來。
南直隸的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以及知府知縣等組成的文官體系此刻幾乎就如癱瘓了般,沒半點的行政能力。
這裡面或許是因爲他們本就在故意縱容這場遊行的原因,或許也是已經只知道吟風弄月且本就習慣將所有事務交給自己幕僚打理的他們本就無能爲力。
這樣一來,也就給了朱由校趁機在江南剝奪他們權力的機會。
劉孔昭可算是因禍得福,由於他在籬水閣的倒戈且成功在陛下朱由校面前露了臉,也使得朱由校開始將他推到前面來。
劉孔昭這樣掌控有一定軍權的勳戚現在也是朱由校需要利用的時候,特別是在這種幾乎跟文官撕破臉皮的情況下,朱由校也沒在乎他劉孔昭是否是一個能臣幹吏,但既然能在明末的歷史長河中能留下名字應該也不是什麼太普通的人,至少也能做到保全名節。
這裡,劉孔昭向朱由校彙報完目前的情況後,朱由校就點了點頭,且也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吶喊聲。
但就在這時,就見上百官兵瘋狂地朝自己這邊跑了過來,而且,這些官兵一個個就像是打了敗仗一般,有的已經把兵器丟在了地上,甚至氈帽也掉在地上,簡直就是潰逃回來。
而在他們身後,則是數百百姓拿着棍棒在追打着,在那些百姓身後則是陳名夏和他一路烏壓壓一大羣士民,這些依舊在忘我的吶喊着他們的口號。
“打倒奸佞李明睿!”
“還董公清白!”
“取締皇家織造集團!”
“還利於民,寬仁治國!”
……
朱由校見此聲勢忙把魏敏兒拉在了自己身後,以免她被眼前的陣勢給嚇到,同時也對劉孔昭道:“你這些兵很不行啊,連普通百姓都能追着他們打,日後若是有外敵入侵,你們怎麼辦?”
劉孔昭有些汗顏地低下了頭,他的這些衛所兵自然是比不上禁衛軍和邊軍的戰鬥力的,因爲這些衛所兵大都是老實的百姓。
不老實的都已經想盡各種辦法離開了軍營,各自謀生去了。
而能趕在皇城附近遊行示威的市井百姓又豈是良善老實之輩,因而在兩相比較下,也就是遊行的佔了上風。
這時候,陳名夏這邊卻突然安靜了下來,且都站在了原地不動,而陳名夏則更是兩眼如刀般盯着朱由校。
朱由校此時倒沒現陳名夏在這股遊行隊伍中,在禁衛軍的兩營人馬沒來之前,朱由校還不想和遊行的隊伍正面對話,便攬着魏敏兒的香肩朝反方向走去,並吩咐道:“立即回宮!着令指揮僉事葉榛協助提督劉孔昭加強防務,嚴守各個重要據點,如有必要可殺幾個枉法之徒以起震懾作用!”
但陳名夏在這個時候卻突然站了出來,大聲喊道:“諸位,前面那人就是大奸臣李明睿,就是他害死了我們董公,如今他竟敢還來這裡禍害良家女子,不能讓他得逞,我們衝上去,抓住那奸臣,讓他去見陛下!”
“對,抓住他!”幾個人陳家家奴響應,就帶着十多個義憤填膺的人先朝朱由校這邊衝了上來。
緊接着,便又有更多人追了過來。
這些瘋狂的遊行隊伍猶如狂的公牛般毫不顧忌地朝朱由校衝了過來,有的硬是直接就開始拿起手中的武器朝這邊砸來。
隨扈的東廠番子見此忙停下腳步來,拔出手中長刀就朝這些人殺了過來,這些東廠番子可不是南京公共安全部隊的無膽士兵,作爲帝王親信,不由分說,直接衝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