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鳳陽如今是越的富足與熱鬧,隱約有趕江南的跡象。
本來自太祖高皇帝起爲回饋家鄉便有過遷天下富戶於鳳陽之舉,如今自馬士英在鳳陽地區實行商稅徵收和商業鼓勵政策以後,整個鳳陽地區的商貿經濟不但沒有因爲徵稅而日漸蕭條,反而規模還越來越大。
再加上,從京城到南京的大道已經修通到鳳陽府,從南京到鳳陽的經濟交流就變得更爲活躍,而鳳陽也正式成爲江南經濟圈的外圍中心地帶。
朱由校北返時改坐御用特製四輪馬車,在碎石與沙礫爲主要材料鋪就的大道上能看見來來往往許多運載着大型貨物的四輪馬車。
甚至,還出現了專門載客的車隊,鳳陽巡撫的馬士英似乎並不笨,其下屬的各處驛站已經開始建設了車站。
每到一驛站,就能看見一個很大的木牌,上面寫着“定遠車站”四字,而在木牌旁則有一個小木屋。
木屋前面是一個站臺,站臺上有欄杆,欄杆口處僅能讓一人通過,而在欄杆外則停着一輛剛剛走來的加長型四輪馬車。
四輪馬車包着鐵皮,雖不好看,倒也能擋雨,外面鐵皮上寫着“皇家工業公司”、“大明製造”、“宏達馬車”、“定遠民用公共馬車”等銘文,且都是正楷,且每個銘文下面還有一個商標,尤屬“皇家工業公司”的最大。
這時候,沒有誰能製造出如此大的可以承載十多人的大型馬車,因而也就是皇家工業公司一家獨大,也就沒有其他品牌了。
但讓朱由校更爲驚訝的是,這所謂的民用公共馬車上居然已經出現了牛皮癬小廣告。
朱由校在車身後面就看見“定遠香滿樓紅牌露露膚白奶o子大,一銀元就可度一夜**”這樣的露骨廣告詞。
而在車身前面還高級一點,已經有現代新聞小編的能力,寫的居然是“昨夜王員外一夜七次,其妾慘叫連連,竟是服了吃藥!”
朱由校搖頭不語,難怪有官員上奏彈劾馬士英自在鳳陽徵收商稅後,鳳陽禮教崩壞,如今看來也有些道理,這馬士英爲了賺錢,也沒管其他了,政府控管的民用公共馬車上居然明目張膽的貼着下三流的廣告。
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面向朱由校展示了這鳳陽地區第三產業的達,尤其是這種紅燈區在整個鳳陽地區直接翻了好幾倍,甚至好幾處本來貧瘠的州縣因爲這類行業達而一下子變成稅收大縣,甚至有的縣城的商稅收入已經過其他省份的上等府。
而據東廠來報說,鳳陽地區的商業展和兩京大道的工程建設促使許多外地百姓流入鳳陽參與經濟建設,甚至許多人賣掉家中土地,變作盤纏從遙遠的湖廣、兩廣、雲貴等地不遠千里來到鳳陽府做工,爲的就是賺取更多的錢財好博得個錦衣還鄉。
而這些遠道而來的百姓們或因爲遠離妻兒,或因爲明末本就世風浮華使得沒多少人有節儉省錢的習慣,更有很多本就是流民,再加上這個時代本就娛樂方式單一,而在生活壓力下爲了泄,因而他們一月的工錢大都用在了這些窯o姐身上。
甚至鳳陽本地的報刊還做過調查,整個中都地區的風月場所以純粹**交易的居多,即滿足下層百姓的需求的居多,而在如秦淮河畔那種高雅之所雖然也有增加,但明顯增幅不及這些簡單一張牀一間屋的的窯子。
當然,對此,朱由校是喜聞樂見的,一方面的確是給他帶來了大量的財政收入,不但是鳳陽地方,還是戶部,整個銀庫都要比去年充盈。
另一方面,也讓通過這種人類最原始的繁殖**泄讓這些百姓們的荷爾蒙得到釋放,而不會因爲社會矛盾和生存壓力去反抗朝廷的剝削。
也不知道無產階級思想什麼時候會出現,朱由校沒有想那麼多,但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在大明從農耕社會向資本社會轉型期間,會不會有大量負面存在,若隨着風月場所的雨後春筍般冒出,會不會有大量逼良爲娼的現象出現,會不會加劇買賣婦女兒童的犯罪誘惑,這些靠身體獲得生存與物質待遇的女子有沒有生命和財產保障。
不是每個這樣的女子都會成爲追星捧月般的名妓,畢竟如後世一樣,真正成爲大明星的是少數,而背後有多少人被壓榨和欺凌,也未可知。
“把鳳陽巡撫馬士英遞上來的摺子拿來”,朱由校決定有必要提醒一下鳳陽巡撫馬士英,不能光顧着賺錢,在活躍資本的同時儘量減少因爲資本原始積累而帶來的罪惡。
定遠車站旁的木屋旁站着兩個武裝的驛卒,屋子僅有一小窗口,小窗口裡有人,頭戴璞頭,身穿圓領白衣,似乎是衙門裡的書辦,頗有些神氣,正對着窗外的十多個排隊買車票的百姓大呼小叫:“去上泗的票沒了,鳳陽的有,可以先去鳳陽再轉,鳳陽府是大站,必定有,二十文,再加一張路引,愛買不買!”
而在木屋外掛着的黑板上則用粉筆寫着定遠到壽州十文,定遠到鳳陽二十文,定遠到上泗二十五文的字跡,上面還有車和最後一趟車的時間,甚至隨時更新餘票情況。
但現在大明大多數老百姓都是文盲,沒幾個人認得字,因而很多都只得去木屋小窗裡找人問。
書辦或許是問的人太多,也許是很多人還不明白這種新事物,因而也有些火大,而這些百姓爲了出遠門方便也就只能忍氣吞聲。
“告訴馬士英,朕很贊成同他聯合皇家工業公司製造這種加大型馬車來做公共服務用,也允許他將驛站改成車站,將各處大道由官用改成允許民用,但這些衙門的書辦吏員們的態度素質得好好加強一下,既然收了老百姓的錢,就得服務好,一個個跟大爺似的,日後怎麼賺錢,這不是逼得很多百姓即便有錢也寧願走路出門嗎?”
朱由校吩咐了幾句後就吩咐繼續前行,但沒行多久剛饒過彎時,朱由校的馬車就停了下來。
朱由校撩開簾子一看,卻一個紅白相間的長木板擋在中間,長木板上寫着一行字“除公共馬車外,行人需交錢一文,貨物值千抽一,價值十兩以下可免費,另外年邁者,孩童不高於兩尺者,可免,自備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