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唐雪芙沒有再多說一句,簡優也不吭聲,她還沒有從震撼中恢復過來。
如今的唐雪芙,給她一種高深莫測,看不透的感覺,整個人似乎還散發着血腥的味道。宛如地獄來索命的鬼差,陰森狠戾。
簡優自認爲膽子不小,可看到那具蒼白冰冷的屍體,還是被嚇到了,汗毛豎起,背脊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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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提那三具骸骨,皮肉早已被腐蝕,只剩陰森森的白骨,在燈光的照耀下,那兩個眼窟窿彷彿在控訴着什麼。
唐雪芙微微皺眉,這實驗室的氣味還真是越來越難聞了,就不知道簡優會不會識相?
倆人目光對視,唐雪芙饒有興趣,“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下一個變成那副樣子的就是你自己?”
簡優緊緊抿着脣不說話,原來之前一直關押着她,就爲了今天?看來她們之間的仇恨已經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了。
“老實說,我也不想的,要不是我手頭沒有試驗品了,就不會挑上你了。”
唐雪芙拉了椅子好整以暇的在她面前坐下,“穆長風要回來複仇,他找到了我,問我是否要跟他合作。正好,他恨穆流雲,我想要你的命,一拍即合。”
簡優狠狠瞪她,“當初穆流雲手下留情放你一馬果然是錯的,像你這樣的女人,不見棺材不掉淚,只有面臨死亡才懂得害怕。”
“你錯了。我很怕死,要不然你就不會有今天了。”
唐雪芙接着說道,“這是一個一石二鳥的計策。能拆散你和穆流雲,又能報仇,何樂而不爲呢?只可憐了你那個剛出生的女兒。我當時怎麼說來着?她就是個孽種,本不應該生下來的,生了也是活受罪。”
“閉嘴!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這個女人已經沒救了,只要她能逃出去,一定不會放過她。與其留着禍害人間,還不如替天行道。
“說吧,生氣吧,發泄吧,過了今天,只怕你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唐雪芙也不想在跟她打啞謎了,“你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死的嗎?猜猜看。”
簡優沒有興致參與她的話題討論,這女人徹徹底底被仇恨迷失了心智,變成了一個怪物。
“呵呵,不配合啊,那我就爲你揭開謎底好了。我說過她們都是自願的吧?家裡貧困,連飯都吃不上,我好心解決了她們,給她們一筆錢安頓家裡,只要她們乖乖跟我合作。”
簡優嘴角抽了抽,很好,唐雪芙果然有嚇唬人的本事。
“不過是接種疫苗而已,啊,說疫苗好像太高端了,應該是試驗。”
簡優已經不覺得意外了,在唐雪芙將她帶到這裡來,又看到這麼慘烈的景象,結合她生病的情況,就不難猜想。
“試驗嗎?如今醫學如此發達,就連許多癌症都能治癒,但有一個是永遠都治不好的,閣下不會是這麼倒黴,一如我所想吧?”
唐雪芙咬牙切齒,“簡優,你別妄想詛咒我。”
“哈,我也不想往那方面去想,只是你的態度表情太過詭異,這些無辜的人當試驗品都死了,我想不出別的來。”
“讓你白高興一場了,很遺憾,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不是很失望?”
簡優在心裡冷哼,不是更好,要真的是艾滋的話,她在劫難逃。若是別的,指不定還沒那麼嚴重。
不知道伊莎有沒有找到機會給穆流雲打電話,她不想成爲試驗品,她還不想死。
穆流雲,你快點來救我,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文傑瑞穿着特定的製作的衣服走了進來,“小芙,你打算動手了嗎?”
“嗯哼,早點進行試驗就能早點治好我的病。穆長風那邊也拖延不了幾天,穆流雲遲早會找過來,早點動手,以絕後患。”
文傑瑞看着簡優那張白淨如玉的臉頰,再想到心愛女人臉上那蝴蝶斑,心裡就涌起怪異的感覺。
簡優掙扎了幾下,“文傑瑞,你竟然跟她狼狽爲奸。她已經瘋了,你還要助紂爲虐!要是被人發現你們隨意拿活人來做實驗,你覺得你們還能活嗎?”
“閉嘴!沒問你話,瞎嚷嚷什麼?”
文傑瑞一臉凝重,“簡小姐,我們也不想這麼做,只是小芙的病不能再拖延了,請你諒解。”
“諒解個鬼,你們要我的命還想讓我原諒,不覺得諷刺嗎?我奉勸你一句,最好不要再跟這個女人爲伍,最後只會被她拖累。”
文傑瑞心裡有些苦澀,他又何嘗不知道?只是小芙已經能夠可憐了,如果連他都放棄了她,她還有活路嗎?
早在他愛上小芙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今天的一切,他無怨無悔,只是有點遺憾。
唐雪芙摘下面具,原本蠟黃的臉上此刻佈滿了大片大片的蝴蝶斑,就連脖子都不能避免。
“你現在終於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做了吧?換做是你,你能鎮定自如?”
“蝴蝶斑?”簡優呢喃,“蝴蝶斑並不會傳染,也不是不能治好,你簡直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真是神經病!紅斑狼瘡雖然難根治,可現代醫學要對付這種治病還是很有療效的。
“不僅如此,還有紫癜。你聽過嗎?”
簡優對疾病不太瞭解,但是聽她的口氣,應該很不好。
“血小板減少性紫癜,不是遺傳。這一年才發現的,小小傷口也能大量出血。有時候我看着自己的血如同流水一樣,不知什麼時候就變成乾屍。”
文傑瑞一臉心痛,手輕輕撫上她的額頭,“不會的,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會治好你。就算要與全世界爲敵,我也在所不惜。”
“荒謬!文傑瑞,你是要把自己也賠進去嗎?她有什麼優點,全身上下哪裡值得你爲她這麼做?”簡優冷笑。
“她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她心裡還是愛着穆流雲。心胸狹窄,脾氣暴躁,心如蛇蠍,之前皮囊還能看得過去,現在就連這一點都沒有了,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她總覺得文傑瑞不是真正愛唐雪芙,只不過覺得她長得好看,嫵媚動人。現在生了這樣的病,早應該撒手不管纔對。
“你這是羨慕嫉妒嗎?就算我變成這個鬼樣子,傑瑞還是愛我。他甘願爲我做任何事。”
“唐雪芙,你未免太自私!你這樣有什麼意思?害人害己,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我的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你想挑撥離間?別以爲我看不出來。別傻了,這裡的一切設備都是傑瑞爲我建造的,他是不會放你走的。想都別想!”
簡優看着文傑瑞的目光帶着譴責和怨憤,爲了一個不值得去愛的女人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還草菅人命,簡直不知死活!
文傑瑞心血的移開視線,簡優的目光太過銳利,他招架不住。
簡優緩緩閉上眼睛,算了,她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不過是徒勞的掙扎罷了。唐雪芙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她的,與其浪費口舌,還不如想辦法怎麼逃出去。
唐雪芙自以爲嘴上佔了便宜,洋洋得意,那醜陋的面容笑起來顯得很是猙獰。
“蝴蝶斑我知道能治好,我現在是要治我的紫癜,這附近有一種草藥據說對病症很有療效,不過莖部有毒,試驗已經成功了一半,可這些人不爭氣,所以簡優,委屈你了。”
嘴上這麼說,可臉上沒有絲毫的歉意,甚至還挑眉挑釁。
“我們之間的爭鬥已經太久了,每次我都以慘敗告終。這一次,就讓我們之間的恩怨消散。如果能治好我的病,我會感激你的。”
簡優輕輕搖頭嘆息,她已經不想再浪費力氣跟她爭。
唐雪芙以爲她在害怕,繼續恐嚇,“你知道她們死的時候是怎樣的嗎?毒素蔓延五臟六腑,侵入心脈,皮膚都是紫色的,抽~搐不停,還求我給一個痛快。”
簡優指甲緊緊掐入肉裡,面色鐵青。
簡直喪心病狂!
唐雪芙雙手勾着文傑瑞的脖子,“瑞,稍後就可以進行試驗了,讓專家進來。”
文傑瑞看了一眼簡優,不忍的移開視線,“好,一切都聽你的。”
簡優打量着這間密閉的實驗室,似乎是從外頭鎖住了,她如今四肢都被綁,就算想逃,也根本無從下手。
唐雪芙欣賞夠了簡優五彩繽紛的臉色,掩嘴笑了,“別怕,你很快就會得到解脫的。每年忌日的時候,我會給你燒很多的紙錢,你在下面也不至於過得太拮据。”
“唐雪芙,你這個瘋子!穆流雲不會放過你的!”
“別白費力氣了,還是省着點留着掙扎吧。據說很痛苦的。”
“你別忘了,你父親還在監獄裡,穆流雲要是知道你這麼對我,你父親的下場可想而知。”
唐雪芙有片刻的失神,隨即又露出那可怕的笑容,那一塊塊的紅斑觸目驚心。
“無妨,他要怎麼做隨便他了,反正我早已變成了魔鬼,不在乎多加一條不孝女的罪名。”
自從母親抑鬱而終之後,她就沒有親人了,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