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考場出來,簡優伸了個懶腰,終於考完了,從明天開始就放暑假了。如果不是因爲重生,簡優想她一輩子可能都不會想去參加什麼考試了,不僅是腦力活,還是體力活。
凌翩翩和司徒傲走了過來,“小優,我們幾個商量着過兩天去露營,你要不要也一起?”
“露營啊,是去蓮花山麼?不過這個時候去,蟲子什麼的最多了。”
“我們就去玩兩天,再說可以帶些驅蚊的藥水去啊。你也一起嘛,好不容易放假了,想輕鬆輕鬆。”
司徒傲滿含期待地看着她,“是啊小優,一起吧。整天都呆在教室,都快要悶死了。”
簡優的心已經動搖了,“就我們幾個?”
凌翩翩笑着回答,“班裡的人大多數都說要去,不單單我們幾個。”
簡優擰眉,“這麼說,周品娜也會去咯?”
“咳,其實她去也沒關係,只要不理會她就行了,我和葉櫻會一起陪着你,她不敢挑事。去嘛去嘛,不去玩就真的沒時間了,我爸幫我報了個暑假培訓班,接下來肯定忙死了。”
“好吧,那到時候你們給我電話。”
出發那一天,簡優把表姐杜欣欣也捎上,表姐說她在家裡也無聊,反正大家都是去玩,多她一個也沒什麼不可。只是,簡優在人羣裡看到宋煜和他旁邊的樑詢,眸光閃了閃,不動神色地走到了凌翩翩身邊。
“他們怎麼也來了?這不是我們班級活動麼?他們已經畢業了。”
凌翩翩手一攤,“我也知道今天也有高三的班級去露營,你表姐沒告訴你麼?”
杜欣欣挑眉,“我忘了說,反正大家都要一起去,說不說都沒什麼打緊。”
“是沒什麼打緊,不過感覺怪怪的。”簡優總覺得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畢竟也太湊巧了,讓她不得不生疑。
司徒傲在看到樑詢的時候皺了皺眉,卻什麼都沒有說。
穆昭卻冷眼旁觀地看戲,只是嘴角微微地翹起。今天這一行,想必很趣的。
從學校出發到蓮花山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簡優昏昏欲睡,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最討厭汽油的味道,頭暈腦脹的。
下車的時候她不小心踉蹌了下,司徒傲立即扶住她,“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
簡優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笑臉,“沒事,可能是天氣太熱了。”
站在背後的穆昭不動聲色地拿手機拍下了這個畫面,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司徒傲皺眉,“很不舒服嗎?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等會你就在旁邊坐着,搭帳篷的事讓我們男生來就行。如果還是不舒服,就告訴我。”
簡優點點頭,“是,知道了。司徒我發現你越來越囉嗦。”
司徒傲撇撇嘴,“我囉嗦?我也是爲了你好。”
凌翩翩抿嘴笑了,對着杜欣欣說道,“杜表姐,我覺得小優和司徒挺般配的,歡喜冤家。”
杜欣欣煞有介事地點頭,“嗯,我也有同感。小優,不如你和司徒湊合一對好了。”
司徒傲嘴角抽了抽,“湊合?我有那麼差勁嗎?”
穆昭拍拍他的肩膀,“簡優配你的確有些委屈了。”他在心裡祈禱,希望你能見到明天的太陽,某個人生起氣來,嘖嘖,簡直就是暴君。
司徒傲不服氣,“好歹我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帥哥,你們竟然這麼說我,你們那是什麼眼光?”
簡優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好了你們,不要開玩笑了,趕緊地動手幹活,不然我們今天就要吃西北風了。”
接下來是衆人分工合作,男生們負責搭帳篷,女生則負責清理帳篷,鋪牀疊被。這些學生不外乎都是千金小姐或者富家子弟,不要說下廚了,十指不沾陽春水也很正常。所以吃食上則是交給了廚師,專門從飯店聘請過來的。
簡優拿着驅蚊的花露水灑在帳篷附近,司徒傲灑了些硫磺,防止蟲蛇靠近。
野外演習簡優本來不想參加的,可是拗不過凌翩翩的苦苦哀求,她也只能捨命陪美人了。卻不想在衝下山坡的時候,不小心崴到了腳,膝蓋擦破了皮,手掌也流血了。
翩翩,表姐和葉櫻比她先走一步,司徒傲不知道去哪裡了,簡優坐在地上,苦笑地看着腫得高高的腳。
她試着站起來,可撐不到兩秒就癱軟在地,不行,腳實在太疼了。她現在穿着迷彩服,根本沒有揹包,不說手機了,連手帕和麪紙都沒帶。
怎麼辦?難道只能等別人發現她然後再來救她?
簡優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還好,不像是雜草叢生的荒涼地,應該不會有蛇出沒纔對。只能等表姐發現她不見了再回頭找了。
“小優,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一道悅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簡優拍了拍額頭,喵了個咪的,讓她死了吧?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也能遇到他。
樑詢見她蹙眉,以爲是她不想看到自己,不由得苦笑着說道,“你當真這麼討厭我?討厭到不屑一顧?連跟我說句話都不願意?”
簡優擡頭看着他,怎麼覺得這話有點耳熟?對了,齊雲那個傢伙好像跟她說過類似的話,就是那天晚上。
她淡淡地說,“沒有,你想太多了。”
樑詢默默地看着她,第一次看她穿迷彩服,白皙的臉頰隱沒在淡綠色的軍裝,此刻的她看上去既嬌俏又可愛,垂放在兩側的拳頭鬆了又緊。
“這次露營,你看到我,是不是很失望?”
“噶?怎麼這麼說?大家都是一起來露營的,沒有什麼失望不失望之說。”她偷偷地把手掌的傷掩蓋住,不想在他面前露出哪怕一丁點的柔弱。
“是嗎?”樑詢低垂着頭,聲音低沉黯啞,帶着幾分寂寥和失望。
簡優微微一笑,“這是當然。我有點累,要休息一會兒,你先走吧。”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樑詢不想錯過。
下個月你的生日宴會,我能來嗎?”提起這個,他的心微微刺痛。
“你能來那是最好不過了,我很歡迎。”
樑詢頓時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爲你不歡迎,那到時候我就打擾了。對了,八月末,我的慶祝會,你會來嗎?”
簡優看着他期盼的眼神,不忍心拒絕,“嗯,會的。我會跟表姐一起去。”
一陣靜默,簡優低垂着頭看地上的枯枝,樑詢則是靜靜地看着她。
這個傢伙到底什麼時候走,她疼得額頭都冒冷汗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他察覺,她可不想要他揹回去,不然誤會就大了。
兩人太過專注於自己的思緒,沒有聽到一陣極其輕微的窸窣聲,更沒有注意到那吐着紅信的青蛇正快速地朝他們的方向爬過來。
樑詢默默看了她一眼,隨即站了起來,“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簡優輕輕點頭。
就在他轉身要離開的瞬間,眼角餘光瞥到蜿蜒而來的青蛇,不由得臉色大變,“小優,不要動,有蛇。”
簡優神色一僵,以爲他在開玩笑,可看到他緊繃的臉和戒備的神色,不由得朝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條綠油油的蛇。
“老天!”她只覺得頭皮發麻,寒毛都豎起來了,她最怕毛茸茸的東西,可她更怕蛇。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凍僵了,她一動不敢動,就怕那條蛇會朝她撲過來。
樑詢的臉色很難看,卻還是輕柔地安撫她,“你不要害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簡優困難地嚥了咽口水,看着那條蛇又紅又細的舌頭,彷彿置身在冰窖中。
“那個,你先站起來,等會我數一二三,你馬上就跑,知道嗎?”
她點點頭,試着站起來,可卻不能如願,冷汗狂飆,“不行,我的腳扭到了。”
樑詢這才注意到她紅腫的腳面,既擔心又心疼,“怎麼不早說?都腫成這樣了。”他暗暗懊惱,早知道剛纔就細心點好了,他就說她怎麼會一個人落單,原來是受傷了。
簡優咬着脣,承受着刺骨的疼,“你不用管我,你先走吧。”
“你瘋了?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他一邊跟她說話一邊注意那蛇的動靜,然後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條長長的枯枝,“等會我把蛇挑開,我立即揹你下山。”
簡優很爲難,她不想欠他,可是當前情況危急,“你帶手機了嗎?”
“沒有,放在帳篷裡了。”
青蛇在他們的三米遠處停了下來,似乎在決定要先朝哪個下手。
“不行,打蛇隨棍上,如果你動作不夠快,很容易就會被咬的,太危險了。”
樑詢這個時候竟然想笑,簡優這是在擔心他。
他故作輕鬆地說,“沒事,這種蛇我見過,是竹葉青,毒性不是很強。”不管如何,他一定要保護好她。以前沒有機會,現在機會擺在他面前,他不會輕易讓它溜走。
簡優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樑詢已經用枯枝重重地棒打青蛇,然後飛快地把它挑飛。
就在他以爲危險已經解除,那條蛇卻宛如鬼魅,毫無聲息地爬到了他腳邊。
簡優看得心驚膽戰,指着他的腳驚呼,“樑詢,它在你腳邊,快退後。”
樑詢低頭一看,想跳開已經來不及,只感覺到腳踝一陣刺痛,那條蛇已經從旁邊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