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葉德妃詫異了,“宮女說你在偏殿換衣服的,你不在裡面,那裡面的人是誰?”
謝卿氣定神閒地出現了,那裡面方纔傳來的尖叫聲又是誰的?
倒是謝淑妃明瞭,恐怕是有人要算計謝卿,結果卻被謝卿反算計了。
“卿兒,你方纔去了哪裡?方纔有人來報說偏殿出事了,而你就在偏殿換衣服,可把本宮嚇了一跳,生怕你遭了什麼暗算。”
謝淑妃是聰明人,三言兩語就將整件事情的經過說了個清楚明白。
太后見謝卿出現,臉色也放緩了許多,悄悄打量了一番謝卿的神色,並未見任何異常,看來她沒有被人侵犯,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
被謝淑妃這麼一提醒,太后也反應過來了,裡面的動靜兒,莫非原本是算計謝卿的?只是不知爲何,謝卿逃脫了?
“卿兒,方纔發生了什麼事,你儘管說出來,哀家給你做主。”一想到可別是有人算計謝卿,太后的臉色就瞬間陰沉下來了。
謝卿眉頭微皺,隨即搖了搖頭:“卿兒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小蟬將卿兒帶到了偏殿,當時卿兒的頭暈的厲害,就叫小蟬倒杯茶,隨後我便沒了意識,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發現我人在涼亭中,到底發生了何事,這恐怕就只能問大姐姐謝茹了,我醒來的時候,大姐姐就在我身旁。”
謝卿指了指跟她一起走過來的謝茹。
“大姐姐,方纔到底發生了何事?”謝卿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謝茹。
謝茹臉色一僵,怎麼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明明是謝卿找上她的,非要拉着她過來的。
“大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啊?臉色也這樣難看,整件事情你不是都一清二楚嗎?”謝卿追問道。
謝茹擡眼對上謝卿的眼睛,頓時臉色更僵硬了,謝卿的明眸無波,好似能洞穿世事。謝茹心頭一跳,謝卿知道了什麼?
雲錦淡淡的說道:“謝大小姐,你既然知道詳情,還請明言,本世子好不容易定了一門親事,本世子可不希望有人毀了這樁婚。”
相比於謝卿,雲錦的語氣也很淡,但是這淡淡的語氣中卻暗含着一絲冷冽。
謝茹咬了咬脣角,腦筋飛轉,她目前根本就不清楚,謝卿到底知道多少東西,她該如何應付?
正說着,裡面的人也被宮人帶了出來,柳青蘿和一個男人衣衫不整地走了出來,柳青蘿緊緊地雙手環抱着自己的身體,她的衣衫被撕的七零八碎,她還是直接拿了簾子裹在身上。
宮人稟告道:“陛下,太后,是護國公府的柳小姐和宮裡的侍衛馮丙。”
即便是柳青蘿裹得再嚴實,可是脖頸出的紅痕、凌亂的髮絲,卻將方纔發生的事情暴露無遺。
謝茹猛地看向謝卿,她反算計了柳青蘿。
謝卿悄悄回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她什麼都知道,謝茹想借柳青蘿之手算計她,而她讓柳青蘿自食其果,而謝茹這個幕後之人就出來收拾殘局吧,這事兒謝茹要怎麼圓過去,那就看她的本事了。
謝茹的手指攥得緊緊的……
“護國公府的小姐?”太后眉頭緊皺,“哀家記得柳家姑娘,可是最是知書達理的,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呢?”
堂堂國公府的小姐,居然失了貞潔,而且還是在皇宮裡,這簡直就是有傷風化!
柳青蘿的目光落在謝卿身上,她的眸光好似淬了毒一般。
謝卿,你好狠!
然而謝卿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狠麼?柳青蘿也不想想,這原本就是她想要對謝卿做的事情。
自食其果而已,沒什麼狠不狠的。
噗通!
柳青蘿往地上一跪,高聲說道:“求陛下和太后爲臣女做主,臣女是被人下了迷情藥,臣女是被人陷害的,求陛下和太后爲臣女做主啊!”
說時,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滑落,柳青蘿深深地磕了一個響頭,只聽得地板上傳來清脆的聲音,等她擡起頭來時,額頭都磕破了皮,滲出點點血跡。
髮絲凌亂,額前滲血,好好的一個姑娘家,確實如此狼狽樣,着實讓人看了揪心。
永慶帝眼睛微眯:“你說是有人陷害你,那朕問你,你可知陷害你的人是誰?”
“是她,謝卿!”柳青蘿擡手指向謝卿。
“陛下,謝卿給臣女下藥,臣女纔會……”後面的話,柳青蘿說不出口了,雲錦也在場,當着自己心愛之人的面,說自己已經不是清白之身,她真的說不出口。
“求陛下爲臣女做主。”千言萬語只化作這一句話。
柳青蘿狠狠地瞪着謝卿,她毀了她,她也別想好過。
永慶帝的目光落在謝卿身上:“嘉敏,你怎麼說?”
他之所以對謝卿起了殺心,是因爲謝卿太聰明瞭,而且不是女子的小聰明,她有能耐攪弄朝堂風雲,這是永慶帝所不能忍的。
雖然事情的真相是什麼,目前還未可知,但是永慶帝倒是要看看謝卿該如何辯解。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謝卿已經將事情推給了謝茹。
“陛下,嘉敏沒有做過。”謝卿正色說道,“我當時暈了過去,連我自己是怎麼離開偏殿的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柳小姐爲何會發生這種事情。”
“你說謊!”柳青蘿厲聲反駁道,“明明是你給我下了藥,不然我柳青蘿怎麼會做出這樣有違教養的事情。”
柳青蘿是京中有名的知書識禮的貴女,除非她瘋了纔會在宮宴中做出這樣的事情,更何況對方還是個不起眼的小侍衛。
謝卿淡淡地說道:“柳小姐,看你也是可憐人,我實在不願與你做爭執,還請你理智一點,我是來過偏殿,但是當時我頭暈的厲害,在我還有意識的時候,都沒有見過你。”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還說我可憐?”柳青蘿言語之中滿滿的諷刺。
說着,柳青蘿又朝永慶帝說道,“陛下,臣女確實是被她下了藥,請陛下明察。”
謝卿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陛下,嘉敏沒有下藥。”
兩人爭執不下,一個說有,一個說沒有,永慶帝狐疑地看着這兩人,她們的態度都很堅決,一口咬定,從面相來看,還真看不出來是誰在撒謊。
“陛下,事關微臣的世子妃,微臣少不得要說幾句,還請陛下恕罪。”雲錦朝永慶帝行了一禮。
永慶帝眉梢微挑,“世子你想爲嘉敏分辨一二?”
雲錦正色說道:“分辨倒也說不上,畢竟微臣當時也不在場,但是此事頗有疑點,卿卿與柳小姐無甚恩怨,沒有要陷害她的理由。”
柳青蘿直接心頭一滯,怎麼沒有理由,她和謝卿喜歡的人是他雲錦啊。
還是說,在雲錦心裡,根本沒有把她喜歡他當成一回事。
如果雲錦知道柳青蘿此時的想法,必然會嗤笑:你喜歡我,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喜歡你。
“再者,柳小姐口口聲聲說她是被人下了藥,可是她到底有沒有被下藥,這還不好說呢。”雲錦淡淡的揚眉說道。
柳青蘿眼睛一縮,直直地看向雲錦:“若臣女不是被下藥了,難道還是自己坐下這等齷蹉事嗎?”
雲錦不語,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她。
但是這意思可是很明確的,沒準是你自己看上了這個侍衛,然後爬上了人家的牀呢。
頓時,柳青蘿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他分明就知道她喜歡的人是他,他怎麼可以這麼羞辱她……
柳青蘿深呼吸一口氣,盡力平復自己的情緒,然後看向雲錦,含淚揚聲說道:“世子,若是我真的是被下藥的,那世子還有何話說。”
若不是謝卿給她下藥,她何至於會和馮丙那個下賤的人做了那等事情。她體內仍舊還有些灼熱感,只要太醫把脈就肯定可以把出來。
“本世子需要有何話說?”雲錦眼眸微冷。
柳青蘿脣角揚起,“臣女是不是中了藥,太醫一驗便知,若是臣女中藥確定無疑,臣女指認是謝卿做的,還請陛下審理此案,還臣女一個公道。”
“嘉敏,此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永慶帝的目光落在謝卿身上。
她很鎮定,神情絲毫沒有慌張,這神情看着倒是有幾分眼熟。
謝卿搖了搖頭:“不是。”
“陛下,傳太醫來吧。”雲錦接過話去,“還請陛下還微臣未婚妻一個公道。”
太后瞪了柳青蘿一眼,真是不像話。不管是柳青蘿是不是被算計的,她失貞是事實,她還要什麼公道,一個世家貴女沒了清白,那她也就廢了。
“傳太醫來。”太后搶先開了口,再這麼爭執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柳青蘿跪在地上,膝蓋都發麻了,太醫才匆匆趕來。
“微臣叩見陛下,娘娘。”來的是常太醫。
太后擺了擺手:“常太醫,去給柳小姐把脈。”
常太醫得了令,這才爲柳青蘿探脈,不多時,只見常太醫擡眼看了柳青蘿一眼,然後又飛快地別過臉去,眉頭緊皺。
柳青蘿心下一喜,常太醫是太醫院的院首,他一定是把出來什麼了。
“常太醫,我可是中了迷情藥?”柳青蘿急忙問道。
然而,常太醫的回答讓她瞬間臉色煞白。
“柳小姐,你是運動過量,導致身體有些虛,沒有藥物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