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葉家

趙天麟爲人溫和,鮮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葉夫人是個慣會察言觀色的,當即勸道:“王爺,我會帶蓁蓁上門賠罪的,您就放心吧。”

葉蓁蓁低頭不語,手裡緊緊地捏着衣角,內心的不甘暴露無遺。

趙天麟顧不上那麼多了,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

啪!

趙天麟一走,葉輔霖又是一巴掌揮過去,葉蓁蓁冷不防被打的眼冒金星。

“老爺,你別打了,再打會出事的。”葉夫人連忙擋在女兒面前。

葉輔霖陰沉着臉:“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兒,即便是有麟兒周旋,不用十萬兩那麼多,那也少不了幾萬兩!”

想起那些銀子,葉輔霖就覺得肉疼,看了看葉夫人和葉蓁蓁的裝束。自從葉輔霖做了吏部尚書,這兩人就是珠光寶氣,一應首飾衣服都是上好的,敗家!

“以後,你們要買首飾不準從公中拿錢!”葉輔霖狠狠地丟下這句話,然後就拂袖而去。

葉蓁蓁哭着撲進葉夫人的懷裡:“娘,女兒不服啊……”

葉家的家底不深,從前她就看着那些貴女們錦衣玉食,她羨慕不已,本想着現在她有個王爺的表哥,皇妃姑姑,父親又是六部之首,朝中二品大元,她總算是可以過上和貴女們一樣的生活了,可是現在瞬間就沒了。

“蓁蓁啊,你別難過,你爹不過就是說氣話,等這件事情解決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葉夫人安慰道。

“娘,我不想和謝卿道歉,分明就是她害我的!”

葉夫人勸道:“蓁蓁,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你聽孃的,娘不會害你的。”

葉蓁蓁癟嘴說道:“娘,你是不知道謝卿口齒伶俐,一張嘴能把死的都說成活的,她要是羞辱我,那我也只能生生承受了麼。”

葉夫人勾脣笑道:“蓁蓁,她要是真說了羞辱你的壞話,那還好辦了,那擺明了就是她欺負你,到時候大家只會同情你,這對你的名聲有好處的。”

柔弱是一個女人最好的武器,葉夫人這些娘把握的很好,否則葉家也不會沒有半個庶出的子女存在。

葉蓁蓁低頭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了,今日她捱了好幾巴掌,要是再不聽話,只怕還得挨巴掌……

忠勇侯府

謝卿今日的舉動,早就在京城瘋傳,謝老夫人雖然沒出門,也聽說了這件事情,當下就把謝卿叫了過去。

“孫女兒給祖母請安。”謝卿規規矩矩地朝謝老夫人請安。

謝老夫人擺了擺手:“卿丫頭起來吧。”

“多謝祖母。”謝卿朝謝老夫人甜甜一笑,以示敬意。然後就在下手邊坐下,而對面坐着的正是謝茹和謝琦兩姐妹。

兩姐妹同時出現,而且謝琦的臉上掛着有些詭異的笑容,謝卿眉梢微挑,又有什麼幺蛾子?

但是謝卿面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該喝茶喝茶,該吃點心吃點心,橫豎在這兒也不用擔心茶水點心有沒有毒。謝老夫人也沒說什麼,償命頓時有些怪異,一片寂靜,只聽得見微弱的茶杯摩擦的聲音。

貴族女子用膳都是有規矩的,就重要的一條就是,不準發出很大的聲音,因而即便是有聲音也是很微弱的,並不影響環境的。

謝卿優雅的喝茶,好似風清月朗,什麼也沒發生,言行舉止沒有任何失禮的地方,但是她心裡清楚,謝老夫人實際上在暗中觀察她,就連對面的謝茹,只怕心思也落在她身上的。不過她並不覺得慌張,即便是她們猜出來她在算計葉蓁蓁又怎麼樣,謝家和葉家橫豎也不可能和睦相處,本來就是死對頭,她這麼做可是幫了謝家。

很快,謝琦忍不住了,頭一個跳出來說道:“謝卿,你可真出息了,居然跟趙王、鎮南王府都對上了!你可知錯!”

謝卿的目光從謝茹面上略過,謝茹頭也沒擡,只低頭看着手中的茶杯。

“二姐姐這是說哪兒的話,謝卿什麼時候得罪人家了。”謝卿淡淡地回道,“二姐姐,你莫要聽人胡說,這一傳十十傳百,還指不定傳出些什麼來呢。”

作爲一個閨中少女,道聽途說那是失禮的事情。

謝茹笑道:“五妹妹,也怪不得琦兒這般說,京城裡都傳遍了,總歸都是忠勇侯府的姑娘,琦兒她也是關心你,怕你的名聲受影響。”

都是姓謝的,若是謝卿傳出什麼不好的名聲,忠勇侯府的小姐都是要遭殃的。不得不說謝茹的話是說道謝老夫人心坎兒裡了。

謝卿淺淺一笑:“大姐姐說的話,卿兒聽不明白了,卿兒的名聲怎麼就受影響了呢?”

“你還有臉說呢,你和葉蓁蓁先是在奇珍閣和葉蓁蓁大打出手,然後去了迎君閣還差點鬧出人命來。現在京城中的人還不知道怎麼編排我們謝家呢!”謝琦連忙接過話去。她給謝卿下毒,結果謝卿安然無恙,好不容易以爲謝琴得罪了雲芷絮,結果她又沒事。往日裡謝琦總是欺負謝卿,可是現在看着她居然什麼事也沒有,頗有打不倒的感覺,挫敗感讓謝琦心裡很不舒服,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謝卿倒黴。

“我還以爲什麼事呢?”謝卿輕笑道,“二姐姐,你還真是誤會了。就謝卿這小體格,可沒那個本事和葉家小姐大打出手。”

謝琦嘴角一歪,嘲諷道:“外面的人可是傳的有鼻子有眼兒的,你和葉蓁蓁鬧矛盾,先是將奇珍閣的東西打碎,又是將迎君閣欄杆都撞碎了,而且你還和雲世子摟摟抱抱!五妹妹,你先前在鎮南王府留宿一夜,外面已經是風言風語了,現在你又在衆目睽睽之下,和雲世子摟摟抱抱,這成何體統!”

此言一出,謝老夫人的神色微變,謝卿和葉蓁蓁對上,她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但是謝卿和雲錦扯不清的關係,這纔是謝老夫人最關注的。女兒家閨譽最是重要,哪怕謝老夫人再不喜歡謝卿,也不希望她的名聲臭掉。

“雲世子確實救了我,可是也不至於說是摟摟抱抱。”謝卿神色微冷,她不希望將雲錦牽扯進來,他只是救了她,若是被牽扯上什麼不好聽的話,謝卿覺得格外刺耳。

謝卿朝謝老夫人跪下,行禮道:“卿兒請求祖母准許,以謝家的名義送雲世子一份謝禮,當時葉小姐將卿兒從樓上推下來,若不是雲世子仗義相救,只怕卿兒此刻不僅要出醜,甚至還有姓名之危了。”

謝卿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正氣凜然,不容侵犯。謝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少女,細細想來,當時因爲外面的些許傳言,就說謝卿壞了閨譽,這也着實有些過分了。

“卿丫頭,你起來吧。一會兒我派人親自送一份謝禮過去。”謝老夫人點了點頭。

“祖母!”謝琦嘟着嘴,滿臉不開心,“您的意思是五妹妹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就這麼算了?您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麼傳的,多難聽啊!”

謝卿正色道:“謝卿與雲世子之間清清白白的,誰敢胡言亂語就是詆譭忠勇侯府,詆譭鎮南王府!”

謝老夫人心神一顫,謝卿言之鑿鑿,擲地有聲,只覺她光風霽月,那些污穢之語對她是一種褻瀆。

“好!卿丫頭不愧是我忠勇侯府的女兒,我謝家也不是讓人欺負的!王嬤嬤,你吩咐下去,若是府中上下有人議論五小姐的事情,通通逐出去!若是外人說的,就告訴他們,我謝家的女兒都是堂堂正正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謝琦有些傻眼了:“祖母……”

謝茹連忙岔開話去:“祖母說的是,我謝家的女兒由不得人潑髒水!況且雲世子是好心救了五妹妹,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誰若是再胡言亂語,就是與我謝家過不去!”同時,將謝卿扶起。

謝老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過,五妹妹,你以後還是要小心,今日一鬧,你是和葉小姐對上了,咱們和葉家可就交惡了,五妹妹切記以後言行上要格外注意。”

謝茹比謝琦聰明,她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謝老夫人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在這件事情上她是完全支持謝卿的,謝茹順勢就站在謝老夫人的一面,告誡謝卿,真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大姐。

“大姐姐說的是,我謝家也不是任由人欺負的,今日是葉蓁蓁欺人太甚,還想對我動手,結果自食其果。當時奇珍閣和迎君閣裡的客人都是見證,想必這會兒彈劾葉家的摺子已經遞到聖前了。”謝卿淡笑着說道。

彈劾葉家,這個好啊,謝老夫人笑眯眯地說道:“卿丫頭說得對,葉家是個什麼東西,如何能與我們忠勇侯府比,茹兒,琦兒,你們都記住了,葉家小門小戶,小事上不用與他們計較,免得掉了身價,但是如果他們想找茬,你們也別有所顧忌!”

宮裡的淑妃謝氏是謝老夫人的親女兒,淑妃從前就抱怨過,德妃葉氏是個什麼東西,居然位份和她相差無幾,同列四妃。葉家是德妃的孃家,葉家被彈劾,可不是幫淑妃出了一口惡氣嘛。謝老夫人自然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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