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歌自己卻是沒時間關注這些小事,對他來說,接電話都要顯得更重要些,龍雪瑤這姑娘在睡前在牀上給他打電話過來道晚安,她心情相當不錯顯然是沒去網上看新聞什麼的,只說,“你今天的演出特別棒,我把手都拍痛了!”
秦放歌也不嫌惡心,“心疼,今晚人太多我都沒來得及看,要不然肯定幫你吹吹。你也真是的,小提琴演奏家可是要保護好自己雙手的,演出再精彩你跟着隨便拍下就好啦!”
果然龍雪瑤完全不嫌肉麻,還正色迴應道,“那可不行,大家都在很用心她用力的鼓掌,這可是我們作爲觀衆該做的事情,我也希望等我上舞臺演出的時候,也能有這樣熱烈而持久的掌聲。”
“肯定會的,我相信你。對了,你沒跟爸爸鬧彆扭吧!”
龍雪瑤高興的回答說,“沒有啊,今天跟寧阿姨一起認識了很多人,我們都很開心!”
“嗯嗯那就好,時間也不早了,雪瑤也早點休息吧!睡前運動做了沒有?我到時候可是要仔細檢查的。”秦放歌問她道。
“當然有做啦,每天都堅持的!但還是感覺沒你幫忙做得好,好想和你在一起……”龍雪瑤到底沒他臉皮厚,大着膽子說出這些的時候,羞得臉都紅了起來。
秦放歌倒是習以爲常,也繼續肉麻,“過兩天我抽出時間來就會去找你的,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練琴,早點休息吧,我愛你!晚安。”
“我也愛你!我覺得晚上會夢見你的,晚安。”她的聲音甜甜暖暖的。
秦放歌接電話的行爲也遭寧秀佩她們笑話,他就讓她們先休息,“都這麼晚了,明天再說吧!我也跟周先生她們商量下,也不着急迴應的,要不然顯得我們多心虛似的!”
“那行,你自己也去休息啊!”寧秀佩也無力去跟他爭辯了!
秦放歌敷衍說好,寧秀佩還是知道他的,“又要去錄音室彈會鋼寫點曲子?”
“作曲家不好當,必須得不斷的寫,哪天停下來的話,也許就會一直偷懶下去!”秦放歌看寧秀佩的眼神不善,補充道,“好啦,我知道的,我先去洗澡,一個半小時後肯定會上牀休息會的。”
陳瑜珊他的日常作息倒是習以爲常,宋子萱宋子茉姐妹則是大唱讚歌,同時也心疼無比,“大哥哥每天都這麼辛苦的嗎?天賦這麼高還這麼努力……”
秦放歌笑着回答道,“我不覺得辛苦啊!當一名作曲家,創作是件非常有意思和意義的事情。大家經常用上帝或者神之類的形容詞來形容這些偉大的作曲家,我覺得是因爲我們是造物主的模仿者,而音樂藝術的偉大也就在這裡。作曲就彷彿造物主是創造人類的過程,通過許多人聲和樂器的藝術和諧的方式展示給世人。而我們通過音樂,在某種程度上體驗了上帝造物的滿足和快樂!”
他這話剛說完,宋子萱和宋子茉就用無比崇拜的眼神望着他,“大哥哥這是承認自己是神啦!”
“我們跟上帝在一起呢!”
秦放歌還是笑,“打個比方而已,當然,要真這樣說其實也未嘗不可。只是,靈感和樂思,並不是隨時索之即來的,也不能等着靈感來找你。必須不斷的寫,寫不出大部頭作品,就寫小作品,如果什麼都寫不出,就寫配器。無數偉大的作曲家已經爲我們做出最好的示範,我也就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而且,在他們面前,我也不敢說自己勤奮,只能是儘自己最大努力!”
秦放歌這樣說得寧秀佩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再勉強他,感覺是不是拖累了他,彷彿一不小心就成了千古罪人。
陳瑜珊也在心中承認,秦放歌比起唐璜來,他把唐璜追逐女人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對音樂和藝術的追求上去了。
她之前就有看到有評論家寫長篇評論討論《唐璜》這部歌劇,大致意思是說藝術家的原創力和唐璜對愛情的追求是同樣的,它使藝術家不停地追求新意,不斷成爲對傳統和常規的背叛者,但同時也不耽誤愛傳統。
而“唐璜勾引女人的力量究竟是什麼呢?是欲求力。”“他無須準備,無須謀劃,無須耽擱;他時刻準備着。在他身上,能量源源不斷,慾望有增無已;只有當他欲求時,他才適得其所。”欲求力的另外一種表現是什麼?就是創作力。創作力從何而來?還是欲求。肉\體感官性“以精神的形式”存在,不僅僅指的是***,它無所不包,包括人類對所有物體和非物體的感受,現實與非現實,此時與彼時,此世與來世,此世界與彼世界等等,都被肉體感官性感受着,以精神的方式記載着,以欲求的方式繼續着。
而秦放歌筆下的唐璜是他想向世人描繪的一個理想式的完美主義者:“……他沒有穩定的存在。露面——消失——露面——消失,他就這樣匆匆而行,好比音樂一樣,隨聲音而逝,隨聲音再起。”
陳瑜珊覺得,這樣的音樂評論家,纔是真正對《唐璜》這部歌劇,以及秦放歌的音樂藝術內涵的深刻解讀。而秦放歌想要表達的東西,或許也遠不止此,藝術家的世界總是常人難以企及的,而這些偉大作曲家的音樂世界,更是特別的博大精深。
而不是像現在這些甚至都沒現場欣賞過歌劇的“雲評論家”們,坐在家裡,光憑想象,就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各種“雲評論”。
所謂“仁者見仁,淫者見淫”,自己心中有什麼樣齷蹉的想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都想強加在別人身上,再扣上道德的大帽。
當然,陳瑜珊也同樣有宋子萱姐妹一樣樸實或者說俗人的想法,“和神(上帝)(造物主)在一起,還如此接近……”
她甚至在想,要換席晚晴陳天虹她們來感概的話,那就應當是,“天哪,我竟然艹了個神仙!”
酒會和慶功宴上,那些個外國人對秦放歌的評價也都差不多跟神仙上帝掛鉤的,還有日本友人念念不忘的音樂藝術之神“阿波羅”。
寧秀佩沒讓兩雙胞胎姐妹糾纏“造物主”太久,連喝帶罵的讓她們也去洗澡休息,這兩姑娘本就被他洗荼毒嚴重,再繼續下去的話,怕是更要上天。
宋子萱還嚷着說多沾沾他仙氣的,卻被氣得不行的寧秀佩在她小腦袋瓜上一頓敲,又被她抱怨說本來就快跟不上了,敲更傻了怎麼辦?
“要跟得上他又不叫天才了!”寧秀佩沒好氣的迴應道,然後也做出安排,他還是先在錄音室待下,讓她們先洗了澡再說。
秦放歌也樂得不行,也學着宋子萱她們的語氣,“我本來還想在浴室裡找點靈感的呢!”
結果只惹來寧秀佩的白眼,“今天那麼多的美女你還愁沒靈感嗎?”
秦放歌拍馬說,“老媽纔是世界上最美,也是對我最好的美女!”
“你就嘴上說得好聽,少氣我就行啦!”寧秀佩冷哼着但眼角笑容卻出賣了她。
“不氣不氣,老媽只管享福就好!”秦放歌這話說得倒是挺誠心誠意的。
陳瑜珊就在旁邊看着笑,然後也還是先去洗漱,她們跟秦放歌這超人沒法比。
秦放歌說浴室是最容易產生靈感的地方,這話確實不假,但也得看對象,陳瑜珊自己沒什麼創作的天賦,也沒能生出什麼靈感來,亂七八糟的想法倒是一大堆,和藝術似乎完全沾不上邊。溫水衝在身體上的感覺倒是挺不錯的,像是情人的輕撫,也像是音樂藝術的春風沁人心脾。
在浴室這樣的地方,也最容易卸下在大庭廣衆下的僞裝和麪具,面對最真實和坦白的自己。
陳瑜珊的腦子裡,想得最多的也都還是關於他的,非凡的音樂創作天賦,精彩紛呈的歌劇演出,最後返場讓人享受心理和生理雙重高\潮的高音C詠歎調,以及後面的爭議紛亂。他上帝寵兒造物主等名頭的背後,其實是頭一直勤奮耕耘的黃牛,這一切,陳瑜珊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底的。
腦海裡又不由得想起他在舞臺上爲藝術獻身的時候,種種情緒想法交織在一起,也讓她在浴室裡再度勇敢的放飛自我,獨自一人,享受和在歌劇廳一樣的高\潮。
這天也是陳瑜珊規律生活的一個特例,她在迴歸真我後,帶着愧疚和罪惡感,睡前的時候,去錄音室那邊瞟了兩眼。
秦放歌還真是專注於自己的工作,在鋼琴上演奏着,都沒發現她在外面。陳瑜珊聽了大概一分鐘,不是她之前聽過的,肯定是秦放歌新的靈感,正如寧秀佩所說的那樣,今天晚上那麼多美女不愁沒靈感。他的音樂一貫以旋律優美動人聞名,但這會,他所演奏的音樂,並不是以旋律見長,似乎在探究更多的東西。
陳瑜珊也沒在這多作停留,看了他兩眼後就悄聲無息的離開了。
秦放歌其實是有所察覺的,但他並沒有招呼,他知道連宋子萱姐妹也來錄音室外面看了下的,更別說寧秀佩了!
作曲家其實是特別辛苦的職業,要把靈感變成作品,都是需要付出相當多努力和精力的,沒靈感的時候就更慘。當然,創作的快\感和成就感也是相當卓然的,如他所言,那就是上帝創造萬物的成就感和幸福感。
秦放歌可不僅僅只滿足於當一個“文抄公”,享受“穿越者福利”的他,還想創作出更多的藝術作品,有這樣的天賦,不好利用單純只想做文抄公的話,得是多沒追求的人才幹得出來的事情。
他也一直以作曲家的身份要求自己,除了抄襲外,他更看重生活中的點滴感悟,世事百態,各色美女,各種情感,都是他藝術靈感的珍貴來源。
他這一工作起來就進入忘我狀態,直到生物鐘提醒到了晨練的時候,他才從鋼琴前起身,投入鍛鍊身體的大業中去。
這天的陳瑜珊也罕見但也是理所當然的缺席了晨練,秦放歌對此也是相當理解的,她們睡覺的時候都差不多凌晨三點過了,要這會兒起得來才真是神了!
晨練後收拾好自己,秦放歌又坐錄音室裡去了,但身爲吃貨的他,身體還是挺自覺的發出訊號,還是得吃東西補充能量,他也是去老地方買早餐不過沒帶回去吃,就在店裡吃,還讓老闆詫異了好一陣子。
然後他就開車直奔周秀英家,接她去國家大劇院還是他的職責,昨晚大家都折騰得比較晚,也不好意思再麻煩範青他們這些師兄師姐。約好的時間是下午,可週秀英和秦放歌都是閒不住的人,都打算提前些時間過去。
到周秀英家的時候,她也已經起來了,她老伴方希平昨兒倒是沒去跟着一起遭罪,起得也挺早的。
方希平是想讓她多休息會的,他倒也有辦法,跟秦放歌討論一陣新歌劇《梁山伯與祝英臺》。如果說《唐璜》的話,周秀英肯定也會加入進來,首演很成功,但並不說明《唐璜》就演得完美無趣,盡善盡美。她對藝術的要求和標準可是相當高的,關鍵也在於,這部歌劇,是要去歐洲演出的,她可不想到時候被那些外國觀衆挑剔。
方希平的盤算也收到了成效,秦放歌也是貪圖新鮮的人,已經完成的歌劇,再加上還要再上演四天,他也需要轉換下頭腦和思想。
而《梁山伯與祝英臺》這樣的中國歌劇,和西洋歌劇,還是有着很大不同的,中文歌劇的話,唱出來的時候,很多時候中國觀衆都會覺得特別尷尬,反而是聽不太懂的外語歌劇,不會有這樣的情況。
因此,方希平在寫歌劇腳本,包括其中臺詞唱段的時候,就必須要多考慮這方面的因素,儘量減少尷尬。而秦放歌也真是鬼才,他幾乎能在現場和方希平討論的時候,就在客廳裡的鋼琴上,演奏出與此相符風格的音樂來,他對作曲四大件的掌握,完全到了爐火純青地步,各種變奏轉調也是信手拈來,方希平表揚他的時候他還稱是作曲家的基本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