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學藝術的學生一樣,聲樂歌劇系的學生也都需要每天堅持練習,只是人的聲帶終究不比其他像是鋼琴小提琴這樣的樂器,更需要保養和休息,沒辦法一練就十來個小時。真那樣搞的話,跟作死沒什麼區別。
不過他們也要練琴學其他的,每天光專業上的日常都不輕鬆。
也完全沒辦法鬆懈下來,都說三天不練手生,聲樂技術也是如此。特別在專業人士的耳朵中,百來號人的管弦樂團裡誰想要濫竽充數都不可能,合唱團裡也同樣,誰的狀態不好,人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再要像他們聲樂歌劇系這樣,一個年級一共也就是三十多號人,誰不努力,一起唱首歌之後,基本就能一目瞭然。
周秀英和沈建萍她們這樣的音樂教育家,對學生格外認真負責,也根本容不得學生們偷懶耍滑。就算秦放歌還沒到校的時候,她們也時常拿他來當範例激勵其他學生,他再怎麼忙,每天都還是堅持練習,狀態也一直保持得特別出色。連他這樣的天才都這麼勤奮努力,其他人還不努力想等天上掉餡餅嗎?
下午的課程結束後,周秀英也並沒有留秦放歌多久,只讓他忙完這陣後到她那邊去坐坐。
秦放歌計算着要等從江城開完中秋音樂會回來,大概就是國慶長假期間。
周秀英也不着急,下半年她也有爲秦放歌安排歌劇演出,但在比較後面,最早也得在十二月。現在大家對他的能力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主要就是團隊要做好準備,他這臨時披掛上陣都沒有任何問題。之前在海外兩場臨時上場的演出,就充分說明了這點。
國慶晚會音樂會什麼的,秦放歌也都沒有打算參加的意思,周秀英也不勉強他,這也可以給其他優秀的歌唱家演奏家們更多的機會嘛!也算是好事一樁來着。
周秀英縱容着他,沈建萍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現在的形勢不是很好,體制內的歌唱家們,也都是需要抓住這最後的餘光。當然,大家對秦放歌的期望是,他要是能再多創作一些優秀的聲樂作品就最好不過。但這也是沒辦法勉強的,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連自己都放棄這塊的話又怎麼好指望別人呢!
臨別前,周秀英也只囑咐秦放歌,“自己也要注意休息,別那麼拼命,你還年輕,慢慢來不遲的。”
秦放歌自是點頭答應下來就好,反正私底下都還是由着他自己來的。
沈建萍也笑不耽誤他覓食,這貨的飯桶食量,全世界都知道了,一頓不吃就餓得慌的。
他晚餐也還是選擇在食堂小炒部解決,還是不用他自己去點菜什麼的,陳天虹韓薇在學校裡的時候,感覺就成了他的生活助理。這會一起吃晚餐的還有龍雪瑤,這姑娘早上跟韓薇她們差不多時間起來的,不過她是直接回去家裡吃午飯換衣服,然後下午過來學校上課的。
秦放歌時間太緊張,都沒來得及單獨跟她進行小提琴藝術的交流,這點韓薇和陳天虹也都差不多。不過現在她們都已經習慣,也沒什麼太大的怨言,對晚上的肖雨然和吳泓芹,也只是有些羨慕而已,因爲她們的學習時間能稍微固定下來一些。
這會肖雨然並沒有跟她們一起吃飯,也是早早就吃了晚飯去做準備了。吳泓芹則是一直很少參與她們的聚餐以及其他活動,龍雪瑤自己的話,有得到秦放歌的承諾,也會跟他一起去江城,這會能一起吃頓晚餐就挺滿足的。
而在吃過晚餐後,秦放歌還是把時間留給陳天虹她們的新民族樂團。她們兩人也都沒有跟他單獨輔導交流的機會,好在她們也都不着急,都以大局爲重。也要基於對樂團的責任和義務,對其他姐妹們的深厚情感。
龍雪瑤也跟着去201教室當了會觀衆,她的車就在學校停車場裡,然後就驅車回家練琴。對她來說,在自己家裡練琴的效果會更好。
這會跟錦瑟樂團女生們展開的藝術交流中,秦放歌除了聆聽她們的演奏,並給出一些他的指導意見外,他着重強調的,是讓她們自己進行相關的創作。有滕舒婷這個作曲系的高材生,還有林寶卿、肖靜茹、加奈子一衆民樂高手在,說是隻要肯努力,一定可以創作出屬於她們自己的優秀音樂作品來的。
他說得倒是挺輕鬆的,“作曲就是要不斷的練習,勇於嘗試,不要因爲害怕失敗或者丟臉就不去做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對於自認沒有什麼作曲天賦的女生們來說,“饒了我吧,我更寧願花更多的時間去理解練習,也好過絞盡腦汁卻根本想不出來什麼好東西。”
錢淑媛也講,“有時候在練習的時候覺得還是很有激情和靈感的,可要記下來的時候,就感覺整個腦袋一片空白!”
秦放歌給出的解決方案還是多想多寫,“哪怕只是零碎的主題或者樂句都可以記錄下來,然後跟舒婷請教作曲手法和技巧啊!話說我平時分析得也挺多的了,看看一首完整的音樂作品,也都是從這些主題開始,然後開始構建起來的。”
聽了他的話,表示頭大的女生不要太多,王紫梓黃靜這樣素來比較積極的成員,在面對作曲一事上,也都表現出了不適的一面來,都更寧願多花時間去分析研究現有的音樂作品,然後用她們的實力和水平表現出來。還振振有詞的說什麼她們特別有自知之明,能把這些作品演繹好就相當有成就感。
然後,她們姐妹中也是有作曲能人的嘛!
滕舒婷這個作曲系高材生領銜,團長左書琴也是相當有才華的會作曲會填詞。出身民樂世家的林寶卿、肖靜茹、加奈子、李若離都是家學淵源,底蘊豐厚的,在創作上也都特別有才華。
但女生們呼聲最高的,還是讓秦放歌拿出點他的新作品來,給大家見識見識,也好激勵她們的創作,啓發她們的靈感。
王紫梓和潘琳娜她們都說好久沒聽他唱歌,左書琴也問他什麼時候有空去將進酒坐坐,這一說起來也確實好久了沒去了。女人一多也真是麻煩事,她們圍堵秦放歌也是不遺餘力,黃靜更是跳着腳叫囂着說他不拿點東西來就別想出門,惹來女生們一陣鬨笑和附和。連林寶卿都加入戰團笑着對他講,“這麼長時間肯定是有些存貨的吧,在我們面前沒必要害羞的……”
秦放歌還真沒什麼好害羞的,他臉皮何其之厚,只笑,“我只怕你們覺得我是在炫耀……”
“怎麼會!”
女生們七嘴八舌,左書琴也笑說會安撫好滕舒婷的情緒,害她直翻白眼,“要唱就搞快點,免得你的兩個女學生等得着急了!”
不免又惹來女生們一陣清脆的笑聲,秦放歌瞧着時間不早也就不扭捏,直接問陳天虹要了琵琶來,還被王紫梓一陣噓說是可以借阮給他使的。不過沒得到其他姑娘的響應,機智的韓薇則是去把原本放置不動的dv拿在手裡進行拍攝。
看得出來秦放歌也是趕時間的,拿到琵琶後都沒坐下來,站着就撥了起來,也當真應了琵琶行中的那句詩,“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教室裡頓時就變得安靜下來,姑娘們甚至都忘記了問他要唱什麼。
從秦放歌手中琵琶流淌出來的音樂旋律優美動人,這也是他作爲旋律暴發戶的一貫特徵。音樂的風格清幽寂靜,悠然懷古,又頗有些遺世獨立的意味。
等他唱來的時候,這份感覺就越發的深刻,“縱有紅顏百生千劫
難消君心萬古情愁”
隨着音樂的行進,給姑娘們的感受也越發的明顯,秦放歌的唱功沒得說,但他似乎並沒有很刻意在唱功上,唱得很是隨意而又自然,“青峰之巔山外之山
晚霞寂照星夜無眠
如幻大千驚鴻一瞥
一曲終了悲欣交集
夕陽之間天外之天
梅花清幽獨立春寒”
從這些歌詞中,也可以反映出他這隨意豁達的情懷。
“紅塵中你的無上清涼
寂靜光明默默照耀世界
行如風如君一騎絕塵
空谷絕響至今誰在傾聽
一念淨心花開遍世界
每臨絕境峰迴路又轉
但憑淨信自在出乾坤
恰似如夢初醒歸途在眼前
行盡天涯靜默山水間
傾聽晚風拂柳笛聲殘
踏破芒鞋煙雨任平生
慧行堅勇究暢恆無極”
這首歌中的東西太多,光是詩詞,就有很多值得深挖的地方。
秦放歌趕時間,最後瀟灑的離開,只留給她們這首作品的名字《空谷幽蘭》。
他在七點半之前,結束在201教室裡的顧問和指導工作,抵達新教學樓吳泓芹的琴房裡,履行他作爲鋼琴教師的職責。他有跟韓薇陳天虹提前溝通過,晚上不回四合院,她們自己隨意就好,去那邊也可以不去也沒關係,只要不是連續幾天沒人在,基本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兩姑娘都選擇了呆宿舍,憑什麼他去風流快活她們還要幫着看家護院的……再者,這傢伙把車的開走了的。
吳泓芹練琴的琴房裡,還是她們三個人,鄧紅梅基本都會在。秦放歌當老師的時候,也根本不避諱着其他人,dv攝像基本也都是開着的,爲了節省時間,他基本都不會講重複的東西,很多內容都需要她們自己後面慢慢體會。
在去國外演出的時候,秦放歌有空就會指導她們倆,這些鄧紅梅都是看在眼裡的,秦放歌是真把她們當“傳人”來教導,也根本不存在什麼藏私之類的。以他現在的水平和實力,也根本不需要,他是巴不得她們能學會他的所有本領,以後的鋼琴作品就全部交給她們來演出,可現實是她們遠沒那樣的天賦和實力。
就都還是得老老實實的,腳踏實地的,一點一點細節的慢慢練起來。
見面後也沒有太多的寒暄吹捧之類的,很快就進入正題。
距離上次交流,也過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也還是在布拉格演出的時候。這期間,兩女學生的鋼琴練習一直沒有停歇,除了她們自己的勤學苦練外,鄧紅梅這個老師再怎麼忙碌,也都在指導和監督的。
新學期,音樂學院的老師們想輕鬆下來都難。現在還算好的,等新生軍訓完畢正式上學後,任務會更重。
即便如此,鄧紅梅仍舊是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對兩個女學生的悉心教導上,她雖然沒辦法像秦放歌那麼變態,能直接摳細節從技術層面上給予她們最直接的指導。但就要達成怎樣的演出效果,表達怎樣的情緒情感,展現她們自己的風格和特點,提要求任務方面都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這也是秦放歌很少去講的,大家也都理解,比日理萬機的總統總理什麼還要忙!
晚上的教學安排仍舊是給吳泓芹和肖雨然,每人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差不多也等於外面的兩節課。不同的是,秦放歌這完全保質保量,甚至經常超綱超模的。
他的鋼琴作品創作一直沒有停止,作曲方面的知識也是信手拈來。對她們的期望值越高,要求也就越高,有時候,肖雨然就感覺她們彷彿跟着學習作曲一樣,學會用作曲家的思想,去演奏音樂。
但真正的作曲,可不是這麼簡單輕鬆的事情。
肖雨然自己也很沒志氣的沒有往作曲的方面發展的意思,她是特別清楚錦瑟華年樂團那邊的情況。秦放歌一直在鼓勵她們進行原創,但絕大部分女生們都叫苦不迭,也就滕舒婷林寶卿肖靜茹幾個會比較積極些。
現在肖雨然和吳泓芹,要說作曲什麼的,她們的即興演奏練習得倒是挺多的。這個頗有些“熟能生巧”的意味。被秦放歌和鄧紅梅耳提面命得多了,各種常見的作曲手法也都瞭如指掌,即興的時候進行相應的變化,也是特別自然而然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