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姆森之子
自己的重生,再加上裘至的“股神之路”,言無徐此時頻臨崩潰的模樣,像是一幕倒帶的電影在蘇子曾的腦裡播放着。
言無徐的發又落了回來,她捂住了耳朵,像是要保護那對耳環,這是一對讓人癡迷的耳環。有無數的女客,曾在它面前駐足,但慕姐都拒絕了她們想購買的要求。言無徐以爲蘇子曾也動心了。
“你知道‘姆森的祝福’麼?”從了言無徐茫然的眼神中,蘇子曾能夠確認她對這些絲毫不知情。
“將耳環摘下來,”蘇子曾也不知該怎麼解釋好,裘生珠寶的鑑定師的話,還在了耳邊迴響,“姆森的祝福,既包含了姆森對葉緹娜的愛,也包含了無限的憎。”
“不!!我什麼都沒有了,”言無徐將蘇子曾猛地推開,護住了耳朵,誰都不能從她身旁帶走這對耳環。
“小徐,”蘇慶長推門走了進來,他再次看見了那雙眼,那雙保受驚嚇,無助絕望的眼。他坐在了牀邊,懺悔似地摟住了言無徐,在她耳邊說着,“不怕,不怕,這一次,我不會丟開你了。”
蘇慶長已經做出了決定,他想給言無徐一個孩子。這一次的“抓姦事件,”讓他對這個小女人,有了很深的愧疚感,他決定到美國採取最先進的冷凍精子技術,讓言無徐人工受孕。沒有人知道,蘇慶長的愧疚感已經延續了多年,而現在,總算到了那陣愧疚破心發芽的時候了。
言無徐得了這個消息後,很安心地睡着了。
蘇子曾站在了她的牀側,看着她臨睡還死死護住的耳環,心裡的不安一浪高過一浪。姆森的祝福,開始越來越多的出現在她的生活裡。在她知道的,或者是不知道的角落裡。可是她卻依舊摸不着痕跡。
蘇慶長和言無徐去了美國。蘇家的一切,照例是交給了常玫,常池則更加熱衷於和杭一邵的約會。經歷了那次之後,她就像一個認命的妾氏。不再做任何無理取鬧。
蘇子曾在經歷了一年的學習後,總算迎接來了一門她擅長的功課,珠寶鑑賞,而這門功課,竟是由佩羅教導的。
他的形象。在了凱利女學裡,無疑是無所不通的代表了,蘇子曾也說不清她和佩羅的關係。
雨花神棍還是在凱利女學裡教着課程,見了蘇子曾時。照例要冷嘲熱諷一番。菲林老師已經離開了凱利女學,她真的是在凱利女學教了一個學期,在賺夠了環球旅行下一站的路費後。就離開了。
“關於珠寶,是每個女學生,都必須瞭解的,”佩羅在課堂上提供的,首先是各類沒加工的天然礦石。
“沒有切割過的翡翠原石竟然和石頭差不多。”幾名女學生邊討論着,邊是埋怨着佩羅將他們心底中對珠寶的美好幻想給抹殺了。所有的未加工的母石,都是毫不起眼的。
也就是在了珠寶鑑賞課上,蘇子曾有了種大殺四方的快感。她居然有種出奇的靈敏感,包括對於哪種原礦石具有更高的價值。竟然都能一一說清。
“真是生了副比狗還靈的鼻子,”溫麥雪看着蘇子曾準確無誤地指出了每種原礦石的區別。再看佩羅的滿臉讚賞。她歷來是班裡的拔尖分子,想不到也會有被人比下去的一天。
“你能看出這幾類石的區別?”連佩羅都有些不相信了。鑑定珠寶需要花費很多人一生的精力,未必就會有收穫。他似有不信,又取出了一批晶瑩發亮的“鑽石”。
昨天還剛在“裘生珠寶”見識了一批原鑽的蘇子曾,想不到會在課堂上會再看到鑽石。
“佩羅難道僅僅是一名老師?”蘇子曾心裡起了警意,從佩羅的年齡和閱歷來看,他的知識和時不時表現出來的驚人之舉,總會讓蘇子曾有種捉摸不透的鬱悶感。
“不需要驚慌,這是一批人工鑽石,或者可以說是所謂的人工水晶,”佩羅讓每位學生都領取了一粒。光是從外表看,的確看不出它和裸鑽有什麼區別,光從外表看,已經足夠矇蔽這羣外行人了。
“廉價的人工鑽?”溫麥雪也分到了一顆,她和蘇子曾一樣,都接觸過世上最稀罕的天然彩鑽,所以當手中的那顆通透的人造鑽折射出旖旎的光澤時,她也是驚奇不已。
“瑞士出產的一種人工鑽。想來大家都已經聽說了斯華洛世奇的水晶賣出了比普通水晶更高的價格,”佩羅口中的諮詢,將這羣年輕的少女都帶入了一個神奇的領域。
“珠寶的世界,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精彩,鑽石作爲一種稀缺資源,背後的血與淚更不是你們能夠體會的,”在了他的嘆息聲中,第一堂珠寶鑑賞課結束了。
課後,像往常一樣,有一羣女學生圍在了佩羅的身旁,蘇子曾磨磨蹭蹭着,一直等到了連溫麥雪都走開了,才走上前去。
那一批人造鑽已經被當做紀念物分發出去了,蘇子曾手裡的,是一顆切割成了心型的粉色人造鑽。人造鑽的好處之一,就在於它的質地柔軟,可以切割成各種形狀。
“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是個精通珠寶的法國農民,”蘇子曾和佩羅的對話要愜意許多,對於這個精通花藝,現在又是自己男朋友的男人,蘇子曾知道的實在很有限。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着呢,”佩羅看了眼教室外,溫麥雪的身影一閃而過。他親暱地拉過了蘇子曾,“以後,你會慢慢發現的。”
午餐是在教師餐廳吃的。和嘈雜的學生餐廳比,凱利女學的教師餐廳更像是一個小型的音樂餐廳。金色的波斯菊點綴着餐廳的桌椅,蘇子曾在吃完最後一口意大利麪後,解下了脖子上的那枚戒指。
“紅之戀”閃着柔和的光澤,佩羅注視着那枚戒指,攪動着他杯子中的咖啡。
“你知不知道‘姆森的祝福’?”蘇子曾是用了探詢的口氣問得。她不敢確定,還有多少人知道姆森的事情,但哪怕只有一點訊息,她都希望能夠把握住。
“知道,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姆森了,我的全名叫做羅爾斯.佩羅,而姆森的全名叫做羅爾斯.姆森。”不鏽鋼的咖啡勺被拔了出來,佩羅的話隨着旋轉開的咖啡,一點點盪漾開。
“?”震驚之色在了蘇子曾的眼裡迅速擴散開,她一時接受不了這個訊息,想不到,坐在了她身前的,佩羅就是姆森的兒子。
那他不也就是葉緹娜的兒子。中午的太陽,先是落在了波斯菊的花瓣上,再是折射在了兩人的臉上。
蘇子曾凝視着眼前的佩羅,在了他的眼眸中,看着陽光像波斯菊一樣,緩緩綻放。她嚥了下口水,發現咖啡的苦味還停留在了舌尖上。
佩羅淺淺地笑着,欣賞着她的詫異神情,手指探了過來,將她嘴邊殘留的咖啡漬抹去,“我說了,還有很多事情都是你不知道的。”
他用了從來沒有過的和緩口氣,訴說着蘇子曾知道還有不知道的一切。
“我很早就知道,母親在z國出生,並在這所古老的學校裡接受教育,她最好的朋友也在z國。在你出生之前,我五六歲的時候,她就不停地和我說那個在了喬初阿姨肚子裡的孩子。她曾說過,那個遲遲不肯出生的淘氣女孩,是我將來的...”佩羅回憶着,葉緹娜當時提起喬初還有z國時的溫柔語氣。
早在了蘇慶長和杭家約定之前,這兩個用了書信,電話聯繫着的母親,就已經給她們的孩子,訂下了不爲人知的婚約。
“所以在我成年後,整頓了家族事務後,我就來到了z國,輾轉之後,才踏上了莫城這片土地,然後又遇見了你,”佩羅拿起那枚戒指,將它套在了蘇子曾的手上,然後烙下了一吻。
“所以,你和我的相遇,都是你事先安排好了的?”蘇子曾感覺到了手指上,那陣暖暖的觸感,她覺得喉嚨有些發乾,看了看四周,幸好午餐時間已經過了,旁邊就留了幾個看熱鬧的餐廳服務生。但就算是對着佩羅一個人,她還是覺得很窘迫。
“我可沒那麼神通,我只是偷偷觀察着你,在認識清楚真正的你後,再做打算,”佩羅並沒有理會周邊的視線,專心致志地握着蘇子曾的手。
“你原本以爲的蘇子曾是怎麼樣的?”聽說他隨時有可能開溜,蘇子曾立刻清醒了過來。
“傲慢,自大,傳說中毫無氣質的暴發戶,”佩羅笑眯眯着,他的眼上,蒙上了層逗趣的笑意。
“你...”別他那令人眩暈的笑容感染着,蘇子曾好不容易纔摸清了頭腦,“那姆森的祝福都是真的麼?”
她脫下了那枚戒指,放在了佩羅的面前,“關於葉緹娜的出走,還有姆森的消沉,珠寶界謠傳的那一切都是真的麼。”
佩羅低頭輕笑了起來,他的眼神在了咖啡的渲染下,看着有些陰沉。
“你想知道,葉緹娜和姆森是怎麼認識,然後相愛的麼?”佩羅脫下了眼鏡,蘇子曾第一次看見了眼鏡後的佩羅。她不禁愣住了,這纔是真正的佩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