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雪掩下的深仇

082 雪掩下的深仇

蘇子曾的手很纖小,像是新生的筍尖,而佩羅的手很大,形成鮮明對比的兩雙手,交會在了一起,出奇的和諧。

她是在安慰他,兩人那時都沒有說話,卻又似一種默契,誰也沒撤開手。

“你還有親人,”蘇子曾低語着,如果她是佩羅,她也會選擇如此做的,與其活着痛苦,不如解脫着死去。

“我的親人?”佩羅的眼神和語氣都冷了下來,“如果你是在說我的叔叔的話。”

如果一切都正常的話,佩羅現在應該身在法國,伯爵是世襲的,子承父業,以他今時今日的才智,他可以將姆森家族的產業打理的井井有條,他也絕不可能受聘於凱利女學,當一個閒散的講師。

“父親死後的一個月後,我的叔叔見我每天躲在房間裡,就勸我應該出去散心,”佩羅繼續着他未講完的故事。

一月的阿爾卑斯山脈,雪積得比現在的邊京城還要厚,連綿的山巒如同起舞的白蟒。每年,歐洲的貴族都會依照着老習俗,到深山裡去狩獵,靠着幾輛雪地吉普和一些私藏的槍械。在姆森還在世時,佩羅也曾參加過一次那樣的狩獵。

“叔叔建議我要更像個男子漢,所以當時,我們並沒有搭乘專用的吉普,而是在了山裡的獵人的帶領下,一直往山裡走,在經過了一片雪松林後,我看見了一隻麋鹿。”佩羅回憶着當時的情形,窗外,雪層層擠壓着,再次將窗臺覆滿了。

“幾尺厚的雪,足足到了我的腰部,我沒有聽見後頭獵人的警告聲,一直往前追趕着,一直到麋鹿停了下來,我舉起了槍。”佩羅還清晰地記着失去了知覺的手指,扣上了金屬扳機時發出的脆響。

熱一下子就包圍了他。他的身上,是一個越來越大的血洞。麋鹿的那雙大眼裡,還帶着被嚇愣後的迷茫。倒下去時,佩羅第一次嚐到了雪的味道。

身後那一陣腳步聲,還有叔叔的呼氣聲,都很清楚。

沒有人將他搬起來。佩羅只聽到叔叔叫着:“天哪,槍支走火了。”人的腳步聲,像是奔跑的麋鹿一樣,全都消失了。身體上的疼痛。也被冰冷的雪麻痹了。

蘇子曾的手沁出了汗來,她的眼裡滿是焦慮,雖然現在。佩羅還活生生地坐在了她的眼前,但又好像是一個幻影。她的汗讓她的手更加溫暖了些,佩羅捏了捏她的手指,似叫她不要害怕。

“帶頭的那名獵戶,在叔叔他們走了之後。又折了回來,是他開得槍,他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子彈射入了離我心臟五公分遠的位置,足夠我暈死過去。卻不會致死的一槍。”蘇子曾的手被往前摸去,一直落到了佩羅的胸口處。她瑟縮了下,在聽到了佩羅的心跳聲後,長吁了一口。

隔着薄薄的毛衣,佩羅的胸口處,果然有一處凹凸不平處,她的手勢很大膽,又很自然,所以佩羅並沒有制止。

“你已經猜到了?”佩羅將故事的主動權交給了蘇子曾。?“是你的叔叔?他爲了繼承家產?你該回去,將他的醜惡行徑公佈於衆,”蘇子曾不滿着,如果不是那名獵人的中途折返,佩羅就算不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也會因爲寒冷而被凍死。

“那名獵人將我帶了回去,告訴我,我叔叔用了五十萬法郎的價格,僱了他開那一槍,我的命還挺值錢的,”佩羅譏諷着說道,堂堂姆森家族的第一繼承人,居然只值五十萬法郎。

“可是你不能白白便宜了他,”蘇子曾強烈表示着不滿,她的性子裡,嫉惡如仇的一面顯露了出來。說完這句時,蘇子曾再看看她的手,還停在了佩羅的胸口處,面上一紅,剛想將手縮回來,佩羅又比他搶先了一步,將她的手抓住了。

“不得不承認奧爾森有很好的管理才能,他對外宣稱了我的死訊後,立刻接手了家族事業,買通了所有的家族裡的親屬,經過了十年的努力,奧爾森家族已經成了歐洲最大的鑽石生產商,”佩羅分析着,曾經的佩羅也和蘇子曾有過一樣的想法。在他傷勢痊癒後,也想將奧爾森的謀殺行爲公佈於衆,但是那時的他,連接近奧爾森都成了一種奢望。

坐擁驚人財富的奧爾森,每次出行都會帶上數十名安保人員,他的住處,更是配備了不遜色於cia的警報裝置。在嘗試了幾次後,佩羅不得不放棄了最初的打算,而是選擇聽取了那名經驗老道的獵人的建議,跟他學起了槍法。

“十六歲那年,我離開了阿爾卑斯山脈,到了丹麥的哥本哈根,當了三年的船員,隨後再到了英國,那裡是奧爾森家族勢力最薄弱的地方,完成了相應的學業,也是在那裡,我遇見了溫麥雪,最後受聘於凱利女學,”佩羅說完了過去二十五年來,他所有的歷程。

短短的二十五年,眼前的這個男人,經歷了世界上最痛苦的磨難,和他的經歷相比,蘇子曾覺得自己所經歷單純的像是一張白紙。三年的獵人生涯和三年的船員經歷,被佩羅用了一句話概括盡了,但蘇子曾不難猜測得到,那六年,一定是無比慘烈的。

“然後呢,你打算永遠留在z國,還是...”,短短的一句話,蘇子曾卻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問了出來。問完話之後,她有些緊張。

此時的蘇子曾是矛盾的,她一方面想佩羅回到法國去,迎頭痛擊那個陷害他的奧爾森。而另一方面,她又懼怕佩羅回去,如果佩羅成爲了佩羅伯爵,那他就再也不會回頭,細看平平無奇的蘇子曾了。

“你希望我回去還是不回去,”在z國呆得久了,佩羅已經將這個國家的國粹“太極”學得很齊全了。

問題又回到了蘇子曾這邊。其實就算是蘇子曾不回答,他也早就已經做出了決定,他精心地佈置一切,包括溫麥雪接下來將要進行的,和商殷所做的一系列的動作,都是爲了等待那一天,將奧爾森團團包圍的時刻。所以,無論蘇子曾做了怎麼樣的回答,佩羅都不會動搖。

“回去,”蘇子曾倉促而又斬釘截鐵的回答,讓佩羅的心頓時多了種失落感。當他將部分事情告訴溫麥雪的時,她曾經勸他放棄歐洲的那段恩怨,“靠着你的才能,在正在崛起的z國,照樣能夠尋到一席席位。”

蘇子曾卻毫不猶豫地叫他回去,她對他,並沒有過多的留戀。“我的父親,雖然算不上是一個好父親,但他曾經告訴過我,‘在哪裡跌倒了,就要在哪裡爬起來,’如果你不回法國,那你永遠都是一個失敗者。”生命裡,總是有些記憶會特別的難忘,蘇子曾忘記了很多往事,但惟獨三歲那年,在她剛開始學步時。在傭人的陪同下,她站在了草坪上。

蘇慶長回來後,將她帶到了大理石路面上。三歲的孩童,腳步都還是不穩的。在蘇慶長的一聲喝阻下,傭人鬆開了手,她嘗試着走了幾步,正得意地張開手,想要歡笑時,緊接着,她就摔在了地上。

疼得眼淚和鼻涕都流了下來的蘇子曾,下意識地叫着“媽媽”,周遭沒有人搭理她,蘇慶長走了上來,伸出了手來。

成年人和孩童的距離,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大哭出聲。蘇慶長就是站着,沒有像一般的家長一樣,蹲下來哄勸她,而是居高臨下說了句:“從哪裡摔倒,就從哪裡站起來。”

這句話,一度陪伴了蘇子曾很多年。可惜,當時的蘇子曾將它遺忘了,選擇了一次次地跌倒,一次次的撒潑。

蘇子曾不知道在佩羅的心裡,是怎麼樣看待蘇慶長的,可能因爲受僱於溫家的緣故,他並不待見蘇慶長。她更不會將當年帶着葉緹娜出走的人,正是蘇慶長這件事,告訴佩羅。

但也就在剛纔的話語見,蘇子曾發現了一點被她忽略了的事情。也就是她爲什麼會選擇獨身來到邊京城,原來唯有離開了莫城那塊土地,她才能真正的獨立。

“說的好。”佩羅笑了出來,如釋重負的,想不到,在這世上最懂得他的,居然是蘇子曾。不是和他浴血殺戮的商殷,也不是資助他的溫麥雪,而是他“仇人”的女兒,蘇子曾以爲他從來不知道,其實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各懷心事的人,此時都開懷暢笑了起來,冷暖兩極的頂層咖啡廳裡,他們連眼角笑出了淚都不自覺。

或許所有人都低估了蘇子曾,她是個莽撞驕奢的富家小姐,她不懂世事,連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得,可是她的話語,卻說到了佩羅的心坎裡去了。

在了這個融融冬日裡,兩人舉起了咖啡杯,以咖啡代酒,飲下了舊年的最後一杯酒,“預祝新的一年,我們彼此開始新的征程。”

午夜十二點,天空的雪停了,不知道是誰在酒店外點起了一個響炮,轟隆隆地,就好像天要塌下來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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