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省。
昆市。
紅河。
茶馬古道。
這一片區域地處北迴歸線附近,末世前,當地盛產大麥,用當地大麥爲原料釀造出來的小曲清香型酒非常突出。
很多酒都是採用莄黴菌發酵,與醬香型白酒所不同,乃是先進行蒸餾之後,再進行窖存。
所以這個地方的酒,呈現一個淨爽口感,入口清爽。
而這個地方,有很多少數民族,各家都有獨特的釀酒配方,大部分人不喜歡購買那些瓶裝酒,而是購買散酒居多。
周劉兩家,是在傍晚時分抵達這裡的。
他們到達這個地方之後,周志盛看着落日餘暉,對劉存義說道:“接下來,我們怎麼走?張如風有沒有告訴你具體的地址?”
車輛停靠在路邊,劉存義看着遠處的天空,從衣服內側拿出來一張紙,仔細看了看上面記載的地址。
說道:“還在前面,接下來我們要走一些小路,他們不在城市中,而是在一個山寨裡面?”
“山寨?”
“對。跟我一起來就對了。”劉存義下車看了看四周,確定他們的方位之後,就上了車。
雲貴本就多高原,而在這個地方,層層疊疊的山脈更多。
九曲十八彎,彎彎繞繞,他們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到達了這一處三山環繞,半山腰的小盆地。
這個盆地,只是相對而言,還是在半山腰的,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隔絕了很多危險。
隨着山路的彎曲,一座石頭和水泥混合搭建的山寨出現在眼前。這石頭看起來像是很久之前就有的,而水泥則看起來像是近些年纔出現的。
這座山寨彷彿已經歷了無數年的滄桑,它的牆體由大大小小的石頭壘砌而成,顯得格外堅實。
山寨大門口的建築風格與周圍的山林融爲一體,充滿了一種復古而又神秘的氣息。
在山寨的上方,幾名身着灰色衣服的年輕人正在值班。其中一人站在高處,眼睛緊盯着四周,警惕地觀察着周圍的一切。
當他看到周劉兩家人時,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緊張,連忙對下面的人呼喊。
在這個末世的時代,任何陌生人的到來都可能帶來危險,因此他的警覺心還是絲毫不敢鬆懈。
很快。
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值守的小領導的人,他對着山寨之外的周劉兩家人喊道:“你們是誰?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言語中滿滿的警惕,說話的途中,一邊對手下的人示意,讓他們去叫更多的人來這邊。
這個山寨,與世隔絕許久。
距離城市遙遠,他們也不怎麼出去,所以,雖然有所警惕,但是也沒有直接以武器對着他們。
周志盛和劉存義兩人看到山寨上的那些人,拿着土槍和長矛,盯着他們。
劉存義連忙說道:“我們是從西部聯盟過來的,張如風,張如風,你們知道這個人嗎?他邀請我們過來的。”
“張如風?”爲首的這個人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口中喃喃。
似乎有一些印象。
隨即用方言和旁邊的幾人交流了幾句,他微微點頭了。
他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入贅到他們大頭領的那個小白臉。
“阿普他好像說過。”門口值班爲首的這個人,自顧自地說道。
“稍等,我派人去問問。你們什麼時候到這裡的?”雖然他們向來好客,但是這種危險的末世,他們還是比較謹慎,在沒有確定來人是誰的情況下,不會輕易放人進去。
劉存義臉上帶着善意的笑容說道:“我們是剛剛到這裡的,太難找了,我們找了半天才找到這裡的。沒事,我們不着急,我們可以慢慢等哈。”
經商多年的劉存義,一眼就看出這個地方的人,似乎比較淳樸,應該是沒有遭受到太大的外界打擊。
圍牆上的那個小頭領,看了看天色,已經灰濛濛的天了,喪屍估計也都出來了。
雖然在他們這個地方,喪屍比較少,但是出了山寨,外面肯定也是有的。
何況現在也下着小雪,天寒地凍。
有些過意不去,於是對山寨下的那些人說道:“放心,不會讓你們久等。”
山寨內。
燭火悠悠,星星點點。
竹樓瓦房,到處都是。
但這個地方卻有種桃花源記中的桃花源的感覺。
帶着一種淳樸而又幹淨的氣息。
靜謐而又美好。
在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古道上,有一個年輕的男子,腳踏白雪,匆匆地往山寨中的主樓跑去。
不一會兒。
這個人就跑到了主樓樓下,推開院門。
大聲對着裡面喊道:“大阿普,大阿普,外面來人了,說要找張如風。”
一個滿臉滄桑,皺紋如同溝壑一般的老人撐着一根柺杖,走了出來。
他的上衣爲右衽大襟衣,披擦爾瓦,着披氈。
因爲正是冬天,所以裹綁腿,套氈襪。
頭上,更是着傳統髮式爲“天菩薩”,頭戴帕並飾高高指向天空的英雄結,左耳戴一串蜜蠟珠或銀飾耳環,下身着長而寬大的似裙褲,手飾以銀製手鐲。
黃色的燈籠下,他徐徐走出來,眼睛開頜,威嚴而又有力地說道:“小阿東,說了天黑後不要大聲嚷嚷,說你多少次都不聽。唉,我要和你阿爸說,讓他管管你。”
那個名叫小阿東的年輕人,撓了撓頭,臉上帶着求饒之色哀求道:“大阿普,不要告訴我阿爸,他會拿皮鞭打死我的。對了,外面有人來了,來了很多人。說是要找張如風。”
“來了很多人,通知鬼頭了嗎?讓他先帶人過去。你剛是說張如風?”
“通知了,鬼頭哥已經過去了。那些人就是說要找張如風,說張如風邀請他們過來的。”小阿東說道。
大頭領沉默不語。
幾個月之前,的確有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外地人來了這裡。
把他最心愛的四女兒,捕獲了芳心。
最終無奈,只好讓他入贅到自己家來。
這個張如風的年輕人倒也不錯,長相,身高,人品各方面都不錯,最近也頗受自家人喜愛。
倒是聽張如風提過這麼一嘴,說他的家人和朋友在外地,因爲受到迫害,只能夠逃離。
這些人或許就是張如風所說的家人朋友吧。
於是對着小阿東說道:“你稍等,我待會就讓張如風出來。”
隨即,步伐穩健,絲毫看不出這是個老人。
幾分鐘後,從房間中走出來一個皮膚白淨的年輕人,他的穿着打扮和當地人幾乎毫無差異。
在他旁邊,還有一個頭戴着大鷹帽,耳掛銀飾的女人。
張如風臉帶喜色,瞳孔中滿是驚訝。
沒想到當初留下的那一個邀請函,竟然真的讓周劉兩家人都來了。
自從西部聯盟逃離之後,他就顛沛流離來到了這個地方。
這幾個月,他成功的打入了大頭領的家族中。
但是他發現,如果要對西部聯盟,對甘家報仇,非常難。
而且,旁敲側擊之下,他察覺到這個地方的人,不喜鬥爭,不願意與人發生爭執,喜歡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心灰意冷之下,他只好尋求西部聯盟其他兩家的幫助。
也難怪這個地方的人不願意與外界發生衝突,外面有喪屍這件事,他們早就知道了。
但是依託於這個地方的地形,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足夠他們偏安一隅。
雖然天氣變化多端,但只要天氣稍微穩定下來,他們就可以這個多年前用石頭搭建好的圍牆中,好好種植養活自己。
“如風,你的家人朋友來了嗎?”在張如風身邊,那個身材小巧,但面容精緻的女人說道。
語氣中帶着一種難言的意味,她害怕身邊的丈夫離開她。
張如風聽到身邊女人的聲音,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道:“友阿木,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走的,我還要和你,和孩子一直在一起。”
女人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聽到張如風的話之後,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如風,一起去看看吧,去看看是不是他們。如果是你家人和朋友的話,現在天也不早了,讓他們進來躲避一下喪屍。”大頭領如此說道。
也就是末世中,他們稍微謹慎一些。
不然在末世前,以他們好客熱情的性格,即便是陌生人都會給他們一杯薄酒招待。
張如風聞言,心中微微喜悅。
心中有些感激,身處末世中。
當初張家遇難的時候,衆人避之如蛇蠍,一路顛沛流離,自己差點被人當成食物吃了。
幸運地到了這個山寨下,昏迷。
等他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被一個女子救了,而這個女子就是他現在的老婆。
在這裡生活了一些時間,修養好了之後,他發現這個地方的人,似乎真的沒有和外界有什麼聯繫。
不知道外面人性崩塌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步,也不知道人能夠幹出吃人的事情。
所以,纔會救下他這樣一個不知跟腳的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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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或許是因爲這裡面的人,幾乎家家都有血緣關係,所以團結。
面對遇到的一些喪屍羣,也積極硬剛,保衛家人。
但一個月後,他做噩夢了。
夢到自己死去的家人,滿門被甘家所殺,已經逐漸成爲了他的心魔。
報仇,成爲了他久久無法消除的心病。
聽到大頭領岳父的話,剛有些想的出神的張如風如夢初醒,連連點頭說道:“阿普,那我們趕緊去看看吧。”
一行人戴着蓑衣,往山寨門口走去。
而此時,山寨門口,已經聚集了上百人。
手中拿着各式各樣的土槍,長矛,謹慎地看着外面的這些人。
其中一個插着英雄結的精壯男人,眼角有一道疤痕。
他目中帶着審視,仔細地看着外面的那些人。
開口說道:“張如風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家人和朋友,我看你們是騙子吧。”
劉存義聽到這個人的話之後,心中有了猜想。
家人和朋友?
原來張如風是這麼說的?
於是借驢下坡說道:“是啊,我們家族比較大。哈哈。不知道您怎麼稱呼呀?”
“鬼頭!”男人臉上沒有一絲笑意,極其嚴肅,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那種。
他一直就看不慣那個張如風,不但搶走了他所心儀的女人。
而且一副冠冕堂皇的樣子,一看就是不是啥好人。
但他無法說服大頭領,也無法說服友阿木,想到這裡,他的心就在滴血。
看着外面的這些人,本能地產生一種抗拒感,於是開口說道:“這裡不歡迎你們,請你們離開。”
話音剛落,在他身邊的一個年輕男人就說道:“鬼頭哥,萬一他們真的是張如風的家人和朋友,我們這樣做不太好吧。”
“嗯?難道我說話還不如一個區區的小白臉說話好使了?”鬼頭瞪大了銅鈴一般的眼睛,眼角下的那個疤痕,扭曲。整張臉看起來霸氣而又猙獰,如同鬼神。
那個年輕男子,看到鬼頭哥發怒的臉,他的臉色頓時煞白,立刻低下頭,不敢在說話。
但年輕人心氣高,爲自己剛纔懦弱的表現有些不太滿意,爲了掙回面子。
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這麼兇,難怪友阿木姐姐不會喜歡你。”
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鬼頭聽到了。
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明明是他先看上的,自己也是山寨中最武勇的人,平白卻別一個小白臉給比下去了。
還是被他瞧不上的小白臉。
惱怒之下,他一張臉變得更加猙獰,對着那個年輕男子說道:“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我沒說話。鬼頭哥哥。”年輕男人看到鬼頭像是要暴怒,要打人的前奏,立刻低頭說道。
該低頭就低頭,不然就捱揍。
這是他無數次被揍出來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