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打起來了,一羣如狼似虎的大漢,圍攻一個妙齡少女。
安寧的腳步頓了頓,卻又再次向外走去。她知道,陸凌是該得到一些教訓。
慘叫與碎裂聲頓時響徹整個大廳,陸凌雖然級別不低,但相較於這些高手,還是差了一籌。
何況是圍攻?
安寧擡步走回房間,看見自己設在腳下的黑冰並沒有異常,便知曉陸澈安然無恙。
回到房間,陸澈正坐在桌案上寫着什麼,見安寧進門,陸澈便擡起頭來露出笑容,“會議結束了?”這個會議,多少有些諷刺意味在其中。
對於京城正統,南方這些就勢起義的確實不足爲患。
安寧輕輕頷首,“結束了,不過中間出了一點小插曲。”
“哦?”陸澈輕問了一聲,便繼續埋頭寫着東西,安寧俯身過去看了一眼,原來是給京城對俄作戰後的規劃工作下達指令。
只看了一眼,安寧便收回目光,以她的身份確實不宜去看京城軍政有關的東西。
二人關係雖然改變,但立場暫時分明,這一點二人心知肚明,即便陸澈不防着她。
隨後,安寧便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與陸澈聽。
起先,陸澈還靜靜的聽着,慢慢的,他皺起眉頭,最後放下筆來沉思半晌。
安寧知道他的爲難,便沒有言語。
半晌,陸澈嘆了口氣,淡淡道,“簡直是胡鬧!”
安寧沒有接話,畢竟陸凌與他是親兄妹,即便是再胡鬧,罪不至死,她也沒有深究的打算,不過確實要讓她吃些苦頭,以免日後犯下更大的錯誤。
即便以跟陸澈的關係來說,安寧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可以包容她的錯誤,鬧得死僵,日後對誰也沒有好處。
陸澈深思了半晌,問安寧道,“你打算怎麼辦?”
安寧望着他,淡淡道,“不可原諒,是該得到教訓。”
陸澈便沉默了,拋開兄妹的關係來說,陸凌此次確實是不可原諒,何況她險些傷害到了安寧?
可再如何說,他也有保護陸凌的責任所在,只是現在安寧和陸凌鬧到如此地步,又是陸凌有錯在先,他也陷入了兩難之境。
想來任何一個男人陷入這種境地都是尷尬的。
他無法勸說安寧,也沒有這個權利。
安寧看出陸澈的窘境,便微微一笑,“我只是說給她一些教訓,我想她經過這次,應該再也不敢胡來了。”
陸澈愣了愣,隨即拉住安寧的手,“你……願意原諒她?”
安寧微微搖頭,“先不說原不原諒,我想今晚將她救出來,然後由你將她帶回京城。”
陸澈抿脣,微微一嘆,“這些年是我對她疏於管教,這次,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她的。”此刻多說無益,但心中對安寧的包容和理解自是感動無疑。
安寧微笑不語,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只要陸凌不再出京興風作浪,對於她就造不成任何威脅,其實即便她再次出京,又能把安寧怎樣呢?
不過是送個順水人情罷了,又不能怎的因此讓她送命,否則她與陸澈的心中都會生出疙瘩。
只是,原不原諒?安寧今天已經給過她機會,可惜她自己沒有把握。
夜晚,所有人都睡下以後,安寧便與陸澈雙雙離開了房間,之所以選擇夜晚,是因爲她從天虎那裡打探到,殘狼今日一整天都有事忙碌,忙着招呼那些遠道而來的客人。
而陸凌被關押在一間小型牢房之中,防守森嚴,外人絕不允許進入,殘狼更是已經下令不得任何人接近陸凌。
所以這樣一來,安寧可以斷定陸凌今日沒有威脅。
隨着晚宴結束前,安寧假意喝了兩杯酒後不勝酒力,便早先回房,隨後便與陸澈雙雙潛了出去,直奔陸凌被關押的牢房所在。
一路上躲過不少哨兵,二人來到一間巨大密室之外,此刻密室門口處有兩人站崗。
安寧剛準備上前解決兩人,便發生轉角處有大隊人馬走了過來,爲首一人竟是剛剛還在酒席之上的殘狼。
殘狼喝得有些高了,臉頰上顯出一絲病態的紅潤,他高大的身軀走在隊伍最前方,結實的肌肉給人一種無形之中的壓迫感。
來到密室門前,他便吩咐人將鎖頭開啓,而後獨自走入。
因爲大門並未關閉,安寧可以看見裡面的情況。
此刻陸凌獨自跪坐在冰冷的黑石地面之上,整個牢房沒有任何擺設,十分空曠,想來大門緊閉時,裡面亦是一片黑暗。
看着殘狼走入,陸澈握緊了拳頭。
隨後就見殘狼一把將渾身是傷的陸凌提起,揪着她的衣領,就像提着一隻小雞一樣。
陸凌被他強行提起,便只能仰着頭以拉開二人的距離,否則她不敢說自己會不會因爲他滿口的酒氣而薰吐過去。
“你要幹什麼!還不放了我!我哥一定會來救我的!到時候只會加劇你們南北的仇恨!”陸凌還不傻,此刻還知道以京城壓人。
殘狼殘忍的笑了笑,貼近她的面龐曖昧道,“等我成了他的妹夫,你猜他是會幫我呢?還是會惹怒我,讓你不幸福?”最後三個字,殘狼特地拖長了音調,十分曖昧。
陸凌狠狠了啐了一口,殘狼偏頭躲過,迎着陸凌滿眼憤恨的目光,曖昧道,“我倒是想嚐嚐這首長千金妹妹的滋味,要知道,末世以前我可是個普通工人,只怕連給你舔腳趾都不配!”
說罷,狠狠抓住了陸凌的奶吇,大口呼吸着她身上誘人的芳香。
陸凌渾身戰慄,也不知是嚇的還是氣的,門外的陸澈瞬間雙眼放火,起身就要衝出去,卻被安寧一把攔住,輕輕搖了搖頭。
陸澈拳頭緊握,眼中冷芒乍現,即便陸凌再如何混賬,也輪不到受這種人的侮辱!
殘狼繼續道,“到時我可就是正經八百的首長親戚,我想,到時候陸首長爲了自己妹妹的幸福,也不敢肆意攻來,搞不好還要給我一個南方駐軍師長什麼的做做,到時候我可就是不折不扣的南方王。”
陸凌嬌叱痛罵,“你做夢!”
“罵人的聲音都這麼好聽,清冷中夾着氣氛軟糯,聽得我心癢,呵呵呵,今晚在牀上,我倒是要聽聽這副嗓子能叫出個什麼銷魂的腔調!”
殘狼眼中慾火綻放,呼吸都變得氣促了,那神色似乎等不及就要將陸凌在此就地正法了。
不過他卻一把將陸凌鬆開,讓她摔在地上,“我還有些事情處理。”說罷轉頭吩咐手下,“把她帶到我房間好好綁起來。”
而後他便大步離開,身後的人也竊笑着跟着離開。
門口就剩下兩名侍衛,大門也沒有關閉,兩個侍衛準備去將陸凌綁了,卻在前腳剛邁進密室,便後頸一痛,生生暈了過去。
倒在地上的陸凌本來心生絕望,卻在這時忽然瞪大了眼眸,望着門口處出現的安寧,“你來救我?”聲音說不出是驚喜還是悲切。
安寧沒有說話,陸凌便愣愣的望着她,就在這時,安寧身後緩緩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那道身影身姿頎長挺拔,散發着一股清冷尊貴的味道,即便背光,陸凌也一眼認出他來。
“哥!”陸凌單手捂脣,眼淚瞬間洶涌而出,她這輩子也沒遭到過這樣的恥辱……
陸澈看着滿身傷痕的陸凌,疼惜在眼眸之中一閃而過,可想到她今日所做的糊塗事,便站定身影,淡着聲音沉聲道,“還不起來!”
陸凌跌跌撞撞的爬起了起來,但腳腕處還拴着一條長長的鐵鏈,她只能堪堪走到門口。
安寧瞬間拔出長刀,一刀就將鐵鏈斬斷,而後背身退了出去。
陸凌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脣,自知今日所做的糊塗事,也羞於與安寧說話,只能垂着頭默默的走在陸澈與安寧身後。
安寧自然不會將她帶到自己房間,便安排在了女兵宿下的屋室之中,交給韓葉爲其料理傷勢,而後換上安家軍的女裝。
看着安寧與陸澈雙雙離開的背影,陸凌愣了好久。
別說是陸凌,就是韓葉和莫三菱等人也愣了好久,陸澈怎麼會跟安寧在一起?
而安寧剛一回到房間,身子便被陸澈帶入懷中,隨後就是一記深吻印了上來,他的吻綿長而有力,半晌,二人鬆開,陸澈才注視着安寧的眼眸道,“謝謝你。”
安寧抿脣,隨即搖了搖頭,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之上,“你回去後一定要將她看緊,我倒不在乎她會做出什麼,但無論她再做出什麼,最終受到傷害的,只會是她自己。”
陸澈自然理解安寧的意思,剛要說話,外面就出現了雜亂之聲,因爲安寧的房間與女兵房間挨在一起,所以此刻外面的嘈雜聲很快就驚動了安寧。
安寧皺了皺眉,叫陸澈在屋內休息,便開門走了出去,順手將房門帶上。
而此刻,女兵們正在韓葉和莫三菱的帶領下堵在門口,韓葉正一臉的冷色的喝道,“想搜查安家軍的房間,先問問我手裡的劍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