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成染渾身一震,暗忖她從何處知曉這件事。
“其實我沒有與別人……”
齊成染以爲她是受不住打擊,心裡輕嘆,壓下心裡源源不斷的痛楚,面上卻只安慰:“沒關係,我不在乎!”
額……
“可我在乎。”顧長歌見他還要安慰,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先回答我的問題。爲何覺得我和別人有肌膚親?”
齊成染的臉上掠過一絲苦澀,“那晚我趕到房裡,便見你睡我牀上,衣衫不整,潮紅滿面,顯然是歡愉之後的模樣。”
額……哥哥,那是因爲我在夢裡與你歡愛過。
不過說是夢,他會信嗎?
顧長歌不指望他信,莫說睿智絕頂如他,便是自己,聽這等荒謬之談,也是不會信的。不能以夢解釋。
顧長歌想了想,右手伸進下裙。
齊成染臉色一僵,忙背過臉去。
不多時,便聽顧長歌道:“還在……還是處子之身!”說罷,還強行將齊成染轉過身來,歡喜地保證道:“還在呢,絕對沒男人碰過我!”
齊成染古怪地看着她,一言不發。
顧長歌揮手在他眼前晃,“信不信?”不信可以來摸摸,當然,說了齊成染也不會來摸,還不如不說。
齊成染忽得笑了,“信你!”
其實他想說,不管你的話是真是假,我都已不在乎了,至少我知道,你的心在我身上。
此時的齊成染能感覺到,顧長歌對他更親密了。
“其實不信的話,可以讓你親自驗證。猜你已經知道那天我欲言又止想說什麼了,反正與你試,我是願意的。”顧長歌湊到他耳邊低語,緊接着對準耳垂咬了口。
齊成染渾身一顫,登時一種莫名的歡愉傳遍全身。他忙推開她,低沉道:“別這樣……”
其實顧長歌並不想現在和他做,主要是山洞條件太差,稻草割得她的背現在還疼呢。又感覺這種事情好似一直是她主動,怪不舒服的。
顧長歌摸了摸下巴,歪頭打量他道:“一個大男人,這種事情,怎感覺我逼奸你呢?”
齊成染輕咳,轉移話題:“餓了吧,吃肉!”
兔子肉熟得差不多了,肉香瀰漫整個山洞,將顧長歌饞得不得了,也不調戲他了,專心吃肉。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顧長歌道。
“再等等,若我們的人沒找來,便晚上再回去探探。”
顧長歌點頭,晚上摸黑方便探情況,更安全。
兩個時辰前,四周漆黑,因爲整座寺處在山裡,所以雖是冬天,但偶爾也有些小動物出入,發出些特有的聲音,然而此刻,異常安靜的夜裡流露出幾分不同尋常,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使得齊府守夜的護衛愈發覺得詭異。
心下不安,但大家族裡的護衛都是見過世面的,因此懼而不慌,都打起十分的精神。
唰唰!
似有什麼東西劃破天際,朝幾人飛來,還沒等反應過來,身旁的同伴便已倒下。護衛大驚,正要大聲呼叫以做提示,剛張嘴,卻覺胸前一痛,那卡在喉嚨的話同身子一起向後倒去。
“有刺客……”
一人吼出,護衛與暗衛們並肩作戰,共同護主。
院裡刀劍碰撞聲四起,慘叫四起,亂哄哄一片。
屋內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姐們不敢出門,大都只能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或是下了牀,躲在屋內的其他地方。儘管齊成染的房間離得近,然出了門,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在自己屋裡等待刺殺結束纔是明智之舉。
今晚齊瑩沒讓丹雲守夜,此刻屋裡只她一人,事發之時被驚醒,心跳得極快,彷彿下一刻刺客便會破門而入,要她小命。齊瑩並不知任人宰割之人,意識到性命堪憂,她的手立伸進枕頭下,拿到早已未雨綢繆的匕首。
就是這個姿勢,若闖入刺客,從刺客的角度看她,便是她在牀上瑟瑟發抖,卻並不會看到她伸進枕頭下拿匕首的手。
又是一聲慘叫劃過雲天,又有一個活生生的人被開膛破肚,血流如注,接着彷彿有人的房門被打破,刺客衝入,又是一場殘忍的致命較量。下一個昇天的人是誰,誰都不知……
心砰砰跳個不停。
時間似乎比任何一個時候都慢,慢到齊瑩警惕的同時,竟不知不覺深思起來。在寺裡已經過兩場刺殺,自己都是有驚無險,起初覺得幸運,但現在卻生出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前兩場刺殺的結果都無一人死傷,這一次……
想到這裡,齊瑩突然有些慌。
齊成染心思深沉,卻從未算計過她,還爲她着想,顧長歌聲名狼藉,卻待人真誠,視她爲友。刺客事後,她害怕自己會失去這些真摯。
然而這時,耳邊隱隱傳來‘九姐快跑!’
接着便是轟的一聲,門被震碎,兩名黑衣人衝進屋裡,齊瑩下意識尖叫一聲,刀片在月光的反射下亮了她的眼,眼睛刺痛,她卻被嚇得已忘了偏過臉。愣愣地盯着舉劍而來的黑衣人,抓緊匕首的手是那般的蒼白無力。
看着漸漸逼近的刺客,絕望的臉上閃現苦笑,她以爲……原來這些刺客連她的命也想一併奪去。什麼血濃於水,什麼虎毒不食子,都是假的。
然而這時,屋內突然衝出一個人來,那人身姿矯健,只看了她一眼,微不可見地舒了口氣,便立馬迎上刺客。
她又喜又驚,更多的卻是擔憂。她看那人與刺客的交鋒,看刀劍狠狠地朝他腦袋劈去,下一刻被他緊急避開,她的心隨他的身體的動作提到了嗓子眼。
怕自己影響他,齊瑩沒有發生任何聲音。
莫約過了百招,刺客略有不敵,對視一眼,立即退出屋子。
顧易青關切道:“沒事吧?”
齊瑩忙搖頭,剛纔那麼緊張的時候都沒哭,此刻的雙眸卻如決堤的江流,如汩汩泉水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