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個推門而出之時,院裡的兩個男人早就結束了話,看母女兩個一個愁一個樂,端王皺了皺眉,不明喜怒道:“下山吧!”
顧長歌大叫父王好,隨即歡快地去攙扶齊成染,他傷了膝蓋,行走極爲不便,顧長歌爲了照顧他,也走得極慢,還時不時地讓前面的父母走慢點。
端王夫婦倆覺得此事急不得,因此並不操之過急,以免對女兒不好。
端王妃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回頭,以幾近急迫的態度問顧長歌:“長歌,可避孕了?”
顧長歌愣了愣,想到最近幾次着實沒做措施,是以非常實誠的搖了搖頭,很不解母妃瞬間變得更差的臉色,若只是擔心自己以後不幸福,然而這個時代,有孩子不正可以解決很多麻煩事兒嗎。
“馬上回家,現在喝藥應該來得及。”端王妃沉聲道。
顧長歌搖了搖頭,“來不及了,便是避了今天,以前的也來不及了。”
端王妃沒再說話,沉默了下來。
顧長歌疑惑不解,齊成染低聲道:“沒事,有了就生。”然而他清楚,照現在的發展,娶妻坎坷難得超過他的想象。
端王夫婦並不在意長歌是否清白,也並不介意長歌看上誰,卻好像僅僅將他排除在外,好似真正的齊成染曾做了什麼錯事兒一般,可是到底是什麼事情呢,他的心沒底。
想到端王審視的厲眼,想到端王冷冷地說精煉有餘,修煉不足,說他操之過急,說只一年的武功不會如他這般……就差沒質問他是誰。他暗暗想,也許正是因爲自己說出端王府的秘密,這才讓端王對他有所顧忌,沒狠來收拾他。
他的變化瞞不過端王,與其徒勞的隱瞞,倒不如將這件事情攤開了講,他手裡有端王府致命的把柄,就不信只爲揭露他,端王能捨下他的妻子兒女,更何況端王並不知道他是誰,興許他的存在對北燕是好事呢。
齊成染狠狠地舒了口氣,沒想到端王回來的這麼快,幸好自己有端王府的把柄。
他並不想與他作對,除開長歌父親的身份,他還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可形勢卻逼不得,他暗暗一嘆,且看以後,他儘量,與不他對立。
齊成染到底還是傷了骨頭,醫館拿了藥,送她回齊國公府時,慧敏長公主心疼得不行,顧不得齊成染膈應不膈應,明裡暗裡將顧長歌罵了個狗血淋頭,顧長歌並不生氣,這本就是她家不對傷了他,讓慧敏姑姑出出氣也好。
當然,慧敏長公主並不知道齊成染的傷乃端王所致,怕慧敏長公主鬧到端王府去,齊成染只說是自己一時爭強好勝卻技不如人而弄下的,慧敏長公主只覺得若不是顧長歌勾引得兒子幾天不回家,兒子會在外面與人鬥狠?
端王夫婦連夜進宮見皇上見太皇太后及太后等人,因此次回京帶了不少人,端王府瞬間熱鬧起來,下人們的心情也明顯好了很多。
顧長衍卻有些低落,鬱悶地感嘆:“父王回來了,我的好日子又沒了。”
顧長歌調笑道:“不是已經有白芷了嗎,怎麼還想着那些不乾淨的女人。顧長衍,讓母妃聽見可得罵你了。”
“白芷……”顧長衍延長了聲音,不知在想什麼,顧長歌關切問是不是感情出狀況了。
顧長衍搖了搖頭,“她最近心情不好,不知道煩心什麼。”
顧長歌想了想,幫兄長參謀道:“會不會是介意你女人多了?這種事情,沒有哪個女人會完全不介意的,有時候越是介意,就越是在乎你。”
顧長衍一個人琢磨去了。
端王夫婦大半夜回來,一家四口重新用了晚膳,其實按說端王回京,顧長衍兄妹作爲子女也應一同前去,可一來兄妹倆的確不願進宮,二來恐怕有人見不得他兄妹倆懂事,因此找了各種理由推遲。
飯後,顧長衍私下拉了妹妹問:“聽說前幾與齊慫包去南山了,而早該到家的父王母妃卻招了謀士去南山,今日又與你二人一同回來,從回來開始,到現在父王母妃的心情都沒見好起來,你可知道爲何?可是你惹了父王母妃?”
“沒有啊。”顧長歌實話實說:“他們只是不喜歡我與齊成染在一起而已。”
“爲何不喜?齊慫包在我家住了五年,若是父王母妃不喜,豈能容他住下,還善待他呢。”
顧長歌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因爲,作爲侄子,父王母妃喜歡,卻不想他做女婿吧。”
顧長衍聳了聳肩,嘟囔着父母心海底針。
不多時,顧長衍被父親叫入書房,端王沉聲問齊成染爲何知道山海宮的那件事。
對於這件事情,顧長衍是相當自責的,將這事的真相如實說來,又怕父親因此遷怒白芷,便刻意解釋了白芷如何如何爲他隱瞞,爲他傷得遍體鱗傷也沒背叛。
端王沒注意這點,聽罷顧長衍的話,沉默了下,冷靜道:“看來他早已懷疑端王府,那晚白芷之事只是一個契機,便是沒有那事,他也會從其他事情上找破綻,你不必自責。”
顧長衍正色道:“是孩兒大意了。”
確實是長衍大意,他雖不想責怪,但該受的罰還得受,端王道:“不用爲父說,自己領罰。”他頓了頓,“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何事?”聽父王的語氣,似乎不是組織上的事情。
端王道:“這段時間看住長歌,儘量別讓她與齊成染見面,那小子……”齊成染與以前絕非同一個人,接近長歌恐有目的,想到他無形之中的詭,頓了頓,終是說了出來,“或許他並不是齊成染,長衍,你回京有些時日,難道沒察覺?”
“孩兒自是有些感覺,只是聽長歌說確是齊世子無疑,還說出他……特徵。退一步,便是真的不是,只要對長歌好,卻都是不重要的。”
端王輕輕皺眉,兒子不是他,對北燕到底沒他那般的在乎。
他也不責,輕輕揮了揮手,顧長衍默默退了出去。端王臨着窗,想到母后竟對長歌下殺手,說不出什麼滋味,怨嗎?怒嗎?惱嗎?無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