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剛睡醒,就見齊成染傻了一般的笑個不停,還時不時地發出聲音,她看得一怔,伸手去試他額頭的溫度,愣愣道:“沒病啊!”
齊成染握住她的手,神秘兮兮地道:“有一個好消息,與一個壞消息,想聽哪個?”
說的如此神秘,顧長歌摸了摸下巴,“壞的吧。”還能有什麼壞消息比他們剛承受的痛苦大,況且瞧齊成染這貨的神色,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壞消息,就是我生氣了。”
“喔,那好的呢?”又不是沒見過他生氣,算什麼壞消息,因爲壞消息沒壞出水平,顧長歌對好消息也就興致乏乏了。
齊成染皺眉道:“你這反應不對,我說生氣了,你應該溫聲細語地問我爲何生氣,你都不關心我了。”
“……”好吧,顧長歌開始關心他,“染染生氣了,爲何事而氣啊?”
齊成染似乎很受用,輕哼一聲,用極爲嚴肅地語氣道:“長歌,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釀成大禍了。”
顧長歌還真不知道她爲嘛差點釀成大禍,不過爲了迎合齊成染,先軟下聲音認錯,然後在溫聲細語的哄,最後齊成染非常大度地道:“好了,不怪你了,咱們來說好消息。長歌定不能預料什麼好消息,你先醞釀,別太激動了。”
“好,我醞釀好了,你說。”到底是什麼,搞得神經兮兮的。
齊成染想了想,先跑去把窗戶關了,然後看着顧長歌的肚子,摸了又摸,嘆了又嘆,顧長歌等得花兒都謝了,還不說,這下怒了起來,打開他的手,不讓他摸孩子了,不悅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磨磨唧唧的,再不說我還不聽了。”
齊成染也不惱,攬過她的腰身,湊到她耳邊道:“咱們孩子很好。”
“就這個?”
齊成染點頭,笑道:“我們的孩子很好,高興吧?”
顧長歌道:“這算什麼好消息,孩子在我腹中一直很好,還用你說,搞得這麼神秘,還以爲是什麼呢,染染,你越來越無聊了哈!”
齊成染愣了愣,說道:“我的意思是,孩子很健康,不會有我們擔憂的那些。”顧長歌長大了嘴巴,他湊到她耳邊,低聲解釋:“剛得知的消息,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這……”顧長歌呆住了,隨即一陣狂喜,抱着齊成染親了又親,虧得有齊成染拉住,否則興奮得又蹦又跳。
“真的?”
齊成染含笑點頭,“真的。”
顧長歌又一陣激動,拉着齊成染一起激動,還用手使勁兒擠齊成染的臉,好一番,折騰半天,可高興壞了。
齊成染溫柔地撫摸她的眉頭,疼惜道:“瞧這幾天過了,這兒都長皺紋了,不過有驚無險也是好事,待會兒也給舅舅舅母說聲,讓他們放心。”
“你是怎麼知道的?”
齊成染將喬太醫與喬玉的事情說了,顧長歌嘴巴長了好半晌,才說了句,“原來有姦情啊,我就說那喬太醫怎麼對喬妃那麼忠心,失勢還陪她身邊,死了才離開,原來有姦情,還生了女兒,真是……瞞得夠緊。”
不過顧長歌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還是有點不敢接受,備上清水,拉着齊成染做了幾次滴血實驗,才漸漸放下心。後來二人回到端王府,端王妃又讓端王父子與齊成染做滴血認親,當然最後皆大歡喜了。
懷孕了,婚禮便真的要提上日程了。
端王府這邊沒問題,接着就是齊家那邊了。
當日御史彈劾端王,陷害顧長衍,景帝清理朝堂做的明顯,因此對於齊顧二人的婚事,齊國公有些猶豫。
安城大長公主道:“成染的能力有目共睹,不出意外,將來齊家必交於他手,只一個顧長歌,他要便要,如今濃情蜜意,將來不定如何,若端王府徹底失勢,而顧長歌惹了成染的厭惡,暗中處理了便是,何必鬧得你父子二人心生嫌隙?否則你言而無信地反悔,讓他娶不到心上人,怨的不是你?不是齊家?屆時,你能保證他爲齊家盡心盡力?”
齊國公咬牙道:“家族生他養他,他敢不盡心?”
安城大長公主淡淡地看着他,齊國公終是垂首,他承認這段時間齊成染雖荒唐了些,但能力眼界超乎常人數倍,繼承齊家絕對不錯,對於齊成染,他確實無法看透,若真如母親所說,他便是齊家的罪人。
至於景帝打壓端王府,齊國公冷笑,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看誰都覺得要謀他的帝位,弄得朝臣終日惶惶,端王能當這個出頭鳥,殺殺景帝的銳氣也好。
齊國公沒意見,慧敏長公主意見有些大,安城大長公主說了一通,仍是不情願,總說顧長歌不能進她家的們,這次反悔的理由是,顧長歌懷的不是齊成染的種。
但慧敏長公主並沒有將理由公開,到底有幾分見識,覺得若自己反對無效,那孩子入了齊家就是齊家的人,因爲一時的惡氣傷了孫子,得不償失。當然,這一切建立在那孩子是齊成染親子的基礎上,也就是說,慧敏長公主在明知孩子是齊成染的份上,還是用這個理由來反對顧長歌。
齊成染不知該怎麼勸母親了。
後來想了想,請了齊芫幫忙勸說。
齊芫勸道:“娘,顧長歌懷的是您的親孫,三哥的第一個孩子,你不是常嘆三哥年長無子嗎,既然這樣,娘爲何不願顧長歌進門呢?”
慧敏長公主道:“總要殺殺她的銳氣,這事兒你別管,娘自有分寸。”
齊芫一聽,就明白慧敏長公主在故意拿喬了,喜滋滋地讓齊成染放心,說慧敏長公主只是表面上不同意,其實心裡並沒有太大的反對。
果然,不出幾日,就沒聽到慧敏長公主反對的消息了。
很快齊家正式到端王府下聘,因爲齊成染在齊家的地位以及齊成染花的心思,聘禮看得外人眼熱至極,足足堆了兩個院子。
顧長歌看着禮單,樂得嘴都合不攏,與顧長衍趟園子裡聊聘禮的去處,說到要將一個擺件賣了的時候,顧長衍哼道:“有點出息吧你,出門別說你是本世子的妹妹哈!”
“哈哈,哥哥,我都計劃好了,有空適當賣一些幫助需助的人,關在黑漆漆的屋子裡做什麼,成染都答應我了。”顧長歌腦中浮現出她與成染帶着孩子四處遊玩,一路濟貧的生活,孩子問起,她可以很驕傲地告訴它父母的善良,順便教育孩子。想想都覺得美美的。
不知是不是婚前恐懼症,顧長歌總有些擔心婚禮會不會出狀況。
顧長衍很明白地告訴她,“父王是什麼人,齊慫包是什麼人,還能出什麼狀況,慧敏姑姑不必說,她擔心兒子與她離心呢,齊家的人便是不滿也不敢多說,便是宮中那位,也不怕,他顧忌着父王呢。婚禮倒無事,就是十日後太急,恐怕哥哥不能看你拜堂了。”
“你的禁足還沒解?”
“並沒有。”顧長衍說道:“那位心思漸長啊,他讓齊國公、武泰侯、御史三人共查當年之事,這安排有意思,若查出我是清白的,除非你不嫁齊成染,否則就是齊國公看在兩家聯姻的份上包庇,且武泰侯夫人是母妃的姐姐,這般,又是一層包庇了,若查出我有罪,想想明明有姻親相助都不能洗脫罪名,那我就是十惡不赦。皇上應該是希望我有罪的,所以派了彈劾父王的御史,又派隨時都可能倒戈的齊國公與武泰侯,真特麼賤人啊!”
顧長歌也罵賤人,問哥哥可會有事?
顧長衍笑道:“這倒無事,父王不會讓哥哥有事的,皇上雖是皇帝,卻也要顧及太皇太后,顧及太后,更要顧及威望甚高的父王。哥哥嘛,頂多就是關幾天,且還是關在府裡,日子好的很。”
顧長歌覺得鼻子酸酸的,父王爲北燕爲皇權做了那麼多,如今兔死狗烹,真令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