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芫驚呼,“三哥,你……”
“芫兒,娘不喜長歌,長歌也多有不快娘,硬湊一塊兩個都不快活,何不分開來得自在?”這是齊成染深思熟慮的想法,母親對長歌的嫌棄他看在眼裡,想是再也不會改善了。而長歌現在的隱忍遲早會爆發,且她與母親住一起並不幸福,與其等到徹底爆發時二人的大戰,倒不如搬出去,讓兩人都冷靜冷靜。
“可三哥是長子,萬沒有將長子分出去的道理。”齊芫道:“而且,娘不會分你出去。”
慧敏長公主不會將齊成染分出去,不僅因爲齊成染是世子,是她未來的依靠,也因爲齊成染聰慧能幹,是慧敏長公主最得意的孩子。她怎麼會將自己最得意的孩子分出去,送給顧長歌呢?分長子出去,難道將來跟着次子過活嗎?這真是個笑話!
齊成染沉默了,他知道這很難,但事在人爲,他相信能找出兩全其美的法子,對母親好,也對顧長歌好。
這件事情,急不得!
齊成染的想法慧敏長公主半點不知,仍成天地在齊成染面前說顧長歌的不是,見齊成染不反駁,只覺得此刻的兒子肯定已經默認了,開始對顧長歌有意見了!她心中大快,覺得風水輪流轉,終於轉到她,這下,看她不將顧長歌整死!
顧長歌覺得這段時間的齊成染有些奇怪。
話更少,面更沉,心思更重,有時夜間將頭埋在她胸前久久不說話,看得她很擔憂,恨不得變成他腹中的蛔蟲窺視他的想法,想定是遇到難事了,對症下藥地給他寬解才行!她不是沒想過直接問,但知道他不會說,朝堂上的事情,他從來不會讓她勞神!
“要不,去外面走一圈?”
快到年關,夜間的街巷熱鬧着呢,希望能驅散他的煩憂。
齊成染點點頭,緩緩睜開眼睛,低聲道:“齊成玉快回來了,這個年過不安穩!”
當日齊成玉被齊國公送出京城經商,一年有餘,經過齊二爺的不懈努力,齊國公已經鬆口讓他回京,只是過完年就得離京。齊二爺的老臉都青了,面上道體諒成玉思親,心底罵齊國公不是東西!
這日,齊成染攜顧長歌來了當日買的那二進院子,沒讓奴僕跟來,凡事親力親爲,此時酷寒的天,二人在屋中生了爐火,一邊閒聊,一邊烤燒餅。
是的,燒餅,買來已和好的麪糰,自己成各種形狀的燒餅,慢慢地烤!
本來二人想吃火鍋,只是考慮到孕時不宜食用,便退而求其次,聯繫這烤燒餅的活兒!
想到這裡顧長歌便止不住地笑,“你說咱兩出身高貴吧,怎就喜歡這類世人眼中低賤的活計呢?”
“大概是深受岳母的影響,若不是你,恐怕我也是不屑一顧的。”齊成染柔聲道,順手將那快好的燒餅翻了個面。這些身爲皇子的他原是接觸不到的,可誰讓他有那對高貴的父皇母妃呢!
恨嗎?恨的,因爲他們將他帶到這個世上,卻不再管他,任由他在一衆皇親之間沉浮,因爲目的,他們時而將他捧上天,時而將他摔入地獄,好幾次的九死一生,他們不是主謀卻是幫兇!
曾經是恨的,恨入骨髓,然而現在的恨意漸漸淡了。
他有他自己的幸福,恨便慢慢遠去,他擁着長歌,擁着孩子,便擁了全世界!
他對父皇母妃的恨不再濃烈,不再怨恨他們沒盡到父母的責任,因爲他有新的父親母親了,齊國公和慧敏長公主對比親生父母,簡直是神仙。
而他機關算盡的復仇,是對魏無翎。
魏無翎辜負他的信任,佔取他所有的心血,就應該付出代價。他要拿回他的江山,便是不享,去處也應他來支配。再者,便是親手毀了,他也不甘送給他。
爐中炭花漬漬作響,竟是燒餅上的油水滴落在上面,那燒餅中間鼓起一片,齊成染拿起鉗子夾起燒餅,先撕了一塊送入嘴中,點點頭,“還不錯。”再撕一塊餵給顧長歌。
顧長歌贊他手藝漸長,再看那火爐邊上自己做的燒餅,怎覺得一片死氣呢,這就有些嫌棄了!算了,她還是吃齊成染做的吧!
今夜有燈會,二人早早出門,遊蕩在鬧市。
七個多月的身子不方便,但身邊有齊成染,四周不少的便衣暗衛,而顧長歌自己也小心着,所以並不擔心。
燈會仍是猜燈謎,這次齊成染的猜謎技術暴漲,殺遍天下無敵手,惹衆人贊聲不斷,連帶顧長歌都沾了他的光,都得了不少讚賞。燈籠更是收的手軟,這次沒讓人送到齊國公府,而是送給四周眼巴巴望着的孩子。
遠遠看到顧長衍,他是攜白芷一起來的,二人結識於燈會,在這對於他們有紀念意義的夜晚,相視間笑得幸福!
顧長歌二人沒有去打擾,分開玩樂得自在!
這晚也見到範成輝與霍瑤夫婦,霍瑤也有孕了,月份比顧長歌的小,範成輝體貼地陪同在旁,看她的眼光很是溫柔。似乎見到顧長歌二人,霍瑤含着笑輕輕點頭,再與範成輝去了他處!
“好像他們挺幸福的!”顧長歌嘆道。
齊成染淡笑着,“各取所需吧!不提他們了。”
顧長歌點點頭,避過迎來的那不知是誰的身體,與齊成染慢慢走着。幸福洋溢在小而溫馨的時刻,體會到的只有當事人!
突然一聲巨響,人羣一陣驚慌,齊成染立刻護着顧長歌,見人羣還未穩定,慌亂似乎有更甚之勢,便施展輕功,抱着顧長歌飛入安全之地。齊成染俯視那成團慌亂的人羣,眉頭緊緊皺着,下一刻,目光敏銳地移向那罪惡的源頭。
那裡,是齊成玉挑釁的笑!
而齊成玉的身邊,一名面色如玉的公子輕搖摺扇,邪邪笑着,“這便是齊家長房長子?有兩下子,不錯!不錯!”
他姓洛,名如霜,出身大魏洛家,是洛傾城的胞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