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兒你太善良了。”胡元裴頗爲感動她的關心。
和敏極爲真誠着臉:“我是說真的,不得強求傷及了你,我的名聲已經毀了,即便逃過此劫,也怕是嫁不得好人家,沒有好前程了,而你不一樣,你還有大好的前程,不必爲我毀你自己。我雖不愛你,但我希望你過得好!”
沒有她,他怎會過得好呢,她的敏兒真傻,卻總是善良的,總是關心他的,胡元裴想,有她這句話,大概死了也無遺憾了吧。
不過他怎麼會死呢,當初娶齊瑩,太后說了答應他一個條件。
這個條件本來就是爲敏兒的準備的,現在能幫到敏兒,他很高興!
“敏兒希望嫁給誰?如果洛如霜這件事情能解決。”雖然這句話讓他的心又酸又痛,然而敏兒已經到了年紀,就算不嫁洛如霜,也會嫁給旁人,未免再鬧出洛如霜這種事情,不如早早定了人家。
和敏搖頭道:“如果能解決此事,我便永不嫁人。”
胡元裴一愣,“可是……你……這是你的終身幸福,不能任性!”
她苦笑,“怎麼是任性呢,元裴,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嫁不得他,又不想嫁給其他人,不嫁可不正是最好?”聽胡元裴的口氣,似乎對這件事情已經胸有成竹,“如果,如果真的可以,能讓我永不嫁人是最好了,畢竟我不想再去與父王母妃周旋,太累,這一生,我一個人過就好,即便常伴青燈,再無榮華富貴!”
“你真的決定了?”胡元裴認真地說道。
和敏點頭,“真的決定了。你有你的路子,我不多問,只是你要記住,一定要在你保全你自己的情況下,再行助我,一定要答應我。”
他的路子,就是太后的那個條件,說來靠娶齊瑩得來的條件,胡元裴心裡不爽,但能幫到敏兒,他也就不計較了。而敏兒一直都強調不能牽連他,這讓他覺得他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該將真相告訴她嗎,讓她知道自己的犧牲?
胡元裴想了想,還是作罷。
犧牲便由他來,敏兒已經夠苦了,不需要再揹負愧疚。
至於對他犧牲婚姻的內疚,還是利用齊瑩的愧疚,他分不清,更下意識地不願意去想,大概他沒有對不起齊瑩吧,他想!
齊瑩通過埋在陳王府的眼線遞來的情報,分析和敏和洛如霜的行程以及精神狀態,不由失望,她覺得那晚的洛如霜應該會生米煮成熟飯,和敏沒了清白,還怕將來不能慘?
現實似乎並沒有如她想象這般,洛如霜並沒有動她,和敏清白猶在。
看來是洛如霜手下留情了,雖不知爲何,但洛如霜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即便暫時放過和敏,也足夠和敏吃一壺,如今要擺脫洛如霜,和敏不死也得脫層皮。
而胡元裴回來後便左嘆右嘆,情緒多了不少,看來今天的確是出去見和敏了。
請求幫忙嗎?齊瑩冷笑,胡元裴是個什麼東西,和敏倒是看得起他,她倒要看看,胡元裴有沒有那個能耐。
不過不管這件事情和敏是何結局,只要和敏不來招惹她,她便不會再去對付她了,不僅是因爲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也是因爲,這次她研究洛如霜的心思,知道洛如霜不會出賣她,可下次便不一定了,陳王府到底勢大,她一人,不可明面相抗。
然而出乎齊瑩意料,五天後,和敏的態度明顯變了,臉上多了不少笑,齊瑩心裡咯吱一聲,擔憂自己東窗事發,待觀察洛如霜那邊的情況,得到的只是洛如霜近日的喜怒無常,並沒有實質性的消息。
齊瑩擔心的不得了,她想過很多可能,最後的結果,便是死路一條。
她想她若是死了,該怎麼安排才能讓無暇過得好一點,才能讓齊二夫人不要太過傷心,無暇年紀小,府中該安排聲人照顧,才能不至於後母欺負,而齊二夫人呢,是不是應該請求顧長歌照顧一二,她想着母親在齊家的地位可有可無,礙不了旁人,拜託顧長歌幫襯,該是舉手之勞,不會太爲難顧長歌。
等到齊瑩忐忑地再過了五天,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五天後,出乎她的意料,和敏沒有嫁給洛如霜,而是被太后下旨,允她終身不嫁,賜了郡主的府邸,讓她從此以後一人過活。
洛如霜竟也不鬧。
齊瑩有些摸不着頭腦,始終想不明白,依照洛如霜的尿性,和敏到底拿出了什麼東西安撫他,或者說不是和敏,而是胡元裴。
她終究去找了胡元裴,就在和敏得到懿旨,再無人可以插手她的婚事那日,胡元裴憂鬱地臨窗坐着,大開的窗戶對着的是陳王府的方向,齊瑩自是知道他的心思,站在窗戶外面冷笑,“既然捨不得,怎麼不去搶?”
胡元裴怒視她,卻出乎意料地沒有說話。
齊瑩繼續冷笑,“都是高門嫁娶不得,可真的就嫁娶不得?齊國公府不差陳王府吧,憑何我們就能成親?說到底,還是你窩囊,你就是個窩囊廢,活該永遠失去她。”
“滾……”胡元裴從牙縫中吐出個字,緊緊咬牙,不難看出他的怒火,似乎齊瑩繼續留着,他便要打人一樣。
齊瑩卻連臉色都不白一下,“怎麼,又要打女人?你能啊,胡元裴,你也就厲害到只能打女人了。”
“齊瑩……不要太過分。”胡元裴怒火寫在臉上,不知想到了什麼,忽得一笑,譏諷道:“我窩囊,你又何嘗不是,我們都賭不起,半斤八兩,那麼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是,我是活該失去她,而失去他,也是你的報應。”
齊瑩眸光變陰冷了數倍。
胡元裴卻找到了樂子,“當初你怎麼對他嗤之以鼻,那麼日後,他就會怎麼待你,天之驕子如他怎會因你駐足,他會娶妃,會生子,會與你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我窩囊,但始終會看到一個冰清玉潔的她,而你呢?他不會永遠愛你,將來不過是一個陌生人!所以齊瑩,你比不過我,哈哈哈……”
胡元裴說的這些讓齊瑩喘不過起來,她沉默良久,終是開口道:“你說的對,我和他再不可能了,但只要他幸福就好,只要他幸福……”
可是爲什麼心這麼痛呢?
齊瑩無暇追究,或者說她已經沒有資格了。
沒有資格,再不可能了……
隨後她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沒有直接問他幫和敏做了什麼,是否順了胡家的利益,而是說道:“和敏終身不嫁,你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