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如霜給齊芫提鞋都不配,慧敏長公主自然不擔心二人真的有私情,但洛如霜一向狡猾無底線,陷害齊芫毀其名聲的事情做得出來,她憤怒地吩咐下人去查洛如霜口中的定情信物是什麼,只待查出結果,便去澄清那東西不是齊芫的,以證明齊芫的清白,然而查出來竟是一塊撕破了的女子衣物。
若是玉佩,可以從玉佩的質地,出產地方,玉佩的形狀等方面證明,若是手帕,可以從繡工等方向,然而撕破了的衣物已經看不清原來的樣子了,還怎麼證明?你說這衣物不是你的,那就得拿出證明,慧敏長公主有心從衣服的質量區分,然後聽說洛如霜拿出的衣物是北燕大多數貴女都有的,雖說洛如霜得了衣物,那肯定有人丟了衣物,可這種事情對女子傷害大,丟了衣物的人誰會出來澄清,又不是傻子。
經這一出,慧敏長公主白頭髮都多出了幾根,哪裡還有時間實行計劃。
登時齊芫的壓力驟減,但事關重大,齊芫的心一直提了起來,如今洛如霜開始壞她的名聲了,幸運的是洛如霜的人品北燕人有目共睹,外人大都憐憫她被洛如霜所害,可這只是一件事情而已,一旦洛如霜多弄出幾件‘證據’,那些百姓哪裡還會憐憫她,肯定都去看笑話去了,齊芫不敢想象那時的流言蜚語。
秦寧勸她不要太着急,說洛如霜已是聲名狼藉,她可安心。
秦寧的意思齊芫怎不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兒,身處其境又是另外一回事兒,此刻的齊芫迫切地想找人吐露心中的焦急,但她與秦寧思想有異,難免不會被理解,罷了,她還是去三哥院子瞧瞧,不知道顧長歌回來了沒有。
顧長歌回來之時,恰巧碰到來找她的齊芫,請她進了屋,忙安慰道:“你別急,已經有法子了,端王府的暗衛正在辦,最多不過明天就能有結果。”
“你們打算怎麼做?”
“洛如霜存心毀你名聲,特地找了那種名貴的布料,那料子做成的衣裳你丟了一件,還記得不?他的計劃看着天衣無縫,若是平常的女孩子碰到這種事情,肯定受不住打擊而痛哭流涕,更還不定一根繩子掛了東南枝,一旦你死了,就算百姓起初相信你無辜,可死無對證,你難免會污名聲,不過你承受能力不錯,沒像他算計的那樣去死,所以後面肯定有其他污衊你的動作,而咱們做的,就是讓他不能繼續污衊你。”
“可是他存心污衊我,我們還能綁了他威脅不成?”
“威脅肯定行不通,我們若是威脅,他鐵定當時答應得夠快,事後卻反其道而行之呢。”顧長歌說道:“不用威脅,直接廢了他吧,他已經逍遙夠久了,要繼續容他作惡,還有沒有天理兒了。”
齊芫一喜,看顧長歌說得這般篤定,想來此事沒有大問題了,不過……“這個風浪尖上動手,會不會有掩耳盜鈴的味道?”
顧長歌卻笑了,“掩耳盜鈴就掩耳盜鈴唄,反正他的名聲夠臭,我們動手不定還是衆望所歸呢,興許會有幾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傢伙抓着這事找麻煩,但也無妨,父王的人我知道,肯定不會留下把柄的。”
齊芫這下真的放心了,笑着說道:“謝謝你,三嫂你真好!”
顧長歌含着笑容,“其實這事兒說來,我挺過意不去的,你畢竟是在端王府出事的,我……”
“有你什麼事啊,你又不是洛如霜,而且又不是你叫洛如霜纏着我的。你別將事情往你身上扛,否則娘聽到又要記恨你了。”
這倒是……顧長歌笑着說:“芫芫真體諒嫂嫂,多謝了。”雖然她覺得慧敏長公主肯定罵了她不少,因爲這件事情更厭惡她不是不可能,她猜齊芫肯定幫她說話了。
端王府的辦事效率很快,第二天果然傳出了洛如霜重傷的消息。
說是斷了雙腿,可能永遠都不能正常走路了。
驛館傳出的官方說法是:昨夜洛如霜外出,遭賊人偷襲,斷了腿,猜測那賊子是北燕的某勢力。
民間流傳的版本是:洛如霜寂寞難耐,又玩膩了驛館的女人,於是深夜去青樓嫖妓,奈何他看上的看不上他,一時氣惱便要直接帶走,豈料那卻是個會功夫的,於是在洛如霜沒有防備之時,直接廢了他的腿,並放下狠話要是以後還看到他作惡,便直接取他狗命。
兩個說法都有道理,都應了那句多行不義必自斃。
洛如霜出事,英侯肯定是要找麻煩的,他以大魏的名義給北燕施壓,讓景帝交出幕後主使,給洛如霜一個交代。
霍大學士看景帝陰沉着的臉,思襯了下,對英侯道:“洛公子來北燕做客,我們北燕的確應該保證他的安全,如那驛館何等防衛,只是驛館之外,如大街,如青樓,我們卻是管不到的。依照洛公子的爲人,難免結了仇家,仇家尋上他來報復,且並非驛館之中,我們便是有心相護也無力而爲啊。洛公子的遭遇本官深感惋惜,只是此事,卻怪不得北燕。”
英侯冷笑,“霍大學士說得好聽,卻忘了一個妓子哪裡來的身手,難道不是你們蓄意而爲?”
霍大學士眉頭一皺,那妓子的身手確實無法解釋,畢竟如此身手的女子肯定不是一般人,總有些能力,既有能力,又何必去做皮肉生意。雖然關於洛如霜,英侯對外並沒有直說,然後這內裡真相,傳遍京城的流言,在場的人都門清着!幸好英侯對外沒提,否則北燕的如此厲害,傳出去總歸不好聽。
其實英侯可不關心北燕如何,之所以沒提,不過是顧及朝元帝的臉面。英侯見霍大學士語塞,哼了一聲,“洛公子乃我大魏洛後之弟,如今出了這種事情,北燕怎麼也得給個交代。”
說吧,便拂袖離去。
景帝揉了揉太陽穴,對眼前一衆朝臣淡淡道:“此事……你們如何看?”
景寧侯道:“英侯所述雖有出入,但此事京中百姓傳得有鼻子有眼,想來出入不大,傷洛如霜之心,必定也真是那名妓子!”
“當時臣聽聞春風樓出事,特趕去,卻不想晚了一步,去時已經人去樓空,那傷了洛如霜的妓子早已不知所蹤。”京兆尹接話,看到景帝越來越沉的臉,忙補充了一句,“臣已發了逮捕令,北燕各省都有通緝,如今時日尚短,她逃不遠,照理兒,不日便能緝拿歸案吧!”
景帝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凜冽的目光在朝臣身上依次掃過,最終停在端王身上,“七皇叔可有異議?”
端王拱手道:“京兆尹說得極是,臣無異議。”
景帝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也不說話,只坐在龍椅上散發帝王的威嚴,似乎不經意間,目光劃過京兆尹,惹得京兆尹心下一跳,忙說道:“端王爺,臣有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請講!”端王輕輕點頭。
“前日衍世子大婚,下官聽說世子妃乃江湖人士,武功頗高,來往的好友也幾乎身懷武藝,而洛公子昨晚出事之時,那些趕來祝賀世子妃大喜的江湖人士大都還在京中游玩,不知與此事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