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顧長歌下意識一問。
白芷笑笑,低聲道:“範家不是與我們家不對盤麼,那九五之尊又處處抓我們家把柄,範成輝是皇上的人嘛,我們當然要小心他了,這是長衍告訴我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這樣?”這些顧長歌早就知道了,可如今哥哥讓白芷來提醒,就說明已經發生了其他的事情。
然而白芷卻只是笑笑,不答話就走了。
顧長歌納悶不已,回去問齊成染,誰知齊成染也不答,只說範成輝是聰明人,就算抓了端王府的把柄也不是端王府的險境,頂多受制於人罷。問他什麼把柄,卻發現齊成染始終不說,顧長歌就更納悶了,有種別人都知道的事情,卻只她一個人不知,好似個傻子一樣矇在鼓裡,這讓她第一次有不被信任的感覺,因而生了一晚上的悶氣,齊成染哄了她一晚上,二人都沒有睡成。
次日醒來,顧長歌指着自己臉上的熊貓眼悶悶道:“你們都把我害成什麼樣了,你還是不肯說嗎?”
齊成染沉默了下,說道:“過段時間一定告訴你,如何?”
“爲什麼要過段時間?白芷都知道的事情,爲什麼我一定要過段時間,現在不行嗎?你們擔心我泄露秘密嗎,我嘴巴一向都很嚴,緊的很,不會壞你們的事兒,你們到底在擔心什麼?我不是外人,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長歌,這是爲你好……”
顧長歌怒得將桌上的茶具全部掀了,噼裡啪啦都碎在地上,怒吼道:“什麼爲我好,爲我好久不能告訴我嗎?你們知道什麼,我爲什麼不能知道,我又不會添亂,你們瞞着我做什麼,你們都清楚的事情只有我一人不知,你明白我的感受嗎?你們謀事以爲不告訴我就行了,可我會擔心啊,既然不想告訴我,爲何要讓我注意這個注意那個,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該怎麼注意?你們這般行爲,可有尊重我?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外人,父王哥哥那邊也沒有將我當成自己人,爲什麼?”
從當初知道顧長歌受隱瞞的那刻,齊成染就知道會有現在的結果,別人都知就她一人不知,這種感受他明白,但此事的確無可奈何,齊成染不知道如何勸她,只能在她發脾氣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告訴她不管發生什麼,自己都不會離開她。
“這件事情很嚴重嗎?”顧長歌見齊成染擺明了不會告訴她,心中煩悶不已,不過哭與鬧騰都不能解決問題,便又問了來。
齊成染道:“輕則無關痛癢,重則累極滿門,甚至於我們逃不了干係。不過依我看並不嚴重。”
“那爲什麼說小心範成輝?”
“他一直在抓端王府的把柄,以做他用。”
所以齊成染會說他是一個聰明人,就算抓了把柄也不會交給景帝,而是會威脅端王府給他做事。顧長歌有些明白了,又想這把柄,到底是什麼把柄這麼神秘,還能威脅到父兄,這麼招人眼球的把柄她竟不知,真真讓人氣憤。又見齊成染沉默下來,就更氣憤了,發泄了好一番脾氣才罷休。
陪了她一陣,直到她心情好多了,齊成染輕輕笑着去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卻遭到鬥氣般的較勁兒,不由笑了笑,雙手仍舊搭在他的肩上,輕聲道:“還在生氣?”
“不氣,就許你們瞞我,還不許我生氣了?”顧長歌沒好氣地說道。
齊成染依舊笑臉,“你若再氣便來打我如何?”
屋中沒有外人,顧長歌就真的將她撲倒了打,她騎在他身上,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折騰了好半晌,最後累趴在他身上,鬱悶低語,“你就知道瞞我,就仗着我愛你不敢下重手,你等着,若我不愛你了,你看我能不能狠下心!”
齊成染笑得更深,“那多謝長歌愛爲夫了。現在氣可消了?”
“消了。”顧長歌沒好氣地說道:“我能不消氣嗎,你們既然都是爲我好,我能不消氣嗎,我也不是不知分寸,哪裡還能一輩子怪你們,只是說真的,你們這麼做真的好傷人心,搞得好像我是一個外人一樣。”
她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不知是不合時宜還是怎的,齊成染低笑了幾聲,得了顧長歌的怒眼,“笑笑笑,我這麼傷心,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知道你很欠揍嗎你。好,咱們又來說說這件事情,若說是怕我泄密,可我嘴巴緊的很,若事關重大怕我有生命危險,那麼已經知道的你們肯定很危險了,我雖不知道,卻會受處處擔心你們的煎熬,你們真的自私。說實話,我真想挨着一個一個的抽死你們,特別是你和顧長衍,簡直了。”然後頓了頓,顧長歌又道:“說真的,我猜那個把柄很早就存在了,是不是?”
齊成染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顧長歌冷笑,“原來真的很早就存在了,呵呵,也難怪了白芷都知道我卻不知,正常來說這是不可能的,想來是白芷無意而知曉的吧!如今你們捂得嚴實,我倒成了外人了。好沒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不要來找我。”
隨後起身,不管齊成染如何臉色,直接更衣出去。
“你去哪裡?”齊成染攔下她,“今沐休,陪你一起吧。”
“不用了,陪你的秘密去吧。”顧長歌冷冷說道,半點不留情地撞開他的身子,朝門外走了去。別說她愛甩小性子,她從來不驕縱,這次的確是氣得慘了。
顧長歌沒有看到,在她走後,齊成染的面色明顯蒼白下來。
英侯走前,給範成輝留了山海宮的線索,因爲打斷洛如霜的腿以及那所謂的‘真相’,更有先前端王府十天之內查洛子恆之死的事情,英侯懷疑端王府與某個組織有關,他趕着離開北燕,沒有時間利用這個消息,於是便送給了範成輝去利用,然而範成輝本就曾懷疑過山海宮與端王府關係匪淺,這無疑提示了範成輝,這段時間,範成輝正用各種方式探查端王府,所以纔有了白芷讓顧長歌注意的事情。
而讓齊成染白了臉色的是,因爲一個隱瞞,顧長歌便這般反應,若是知道他的秘密呢?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陣啼哭,齊成染連忙抱起女兒,與此同時外面的婢女也都涌進屋裡,齊成染揮了揮手讓婢女都下去,他抱着女兒換了尿布,輕輕哄着,不到半刻鐘就見女兒乖巧地睡了,齊成染焦慮的心突然就平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