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敏長公主身體好了些,卻並沒有立刻將權力收回來,仍讓秦寧繼續管家,她自個兒倒來要齊佳過去陪她。
大概是覺得,既然不想培養顧長歌,那麼培養秦寧就是遲早的事兒吧!
顧長歌有些鬱悶,還以爲能多與佳佳相處呢,誰知道慧敏長公主的病這麼快就好了,說實話顧長歌挺希望慧敏長公主就這麼不輕不重的病着,如此她不會受大的病痛折磨,自己也不用侍疾,能多陪女兒了。
顧長歌很無奈,但她心不情願又怎樣,多一個人疼佳佳總是好的。
罷了,左右無聊,她便與佳佳一起去慧敏長公主處,便是會受些刁難,只要能和女兒相處也無妨。
慧敏長公主果然有些刁難,言語間明嘲暗諷,顧長歌只當沒聽見,與其和她吵架,不如多逗弄女兒。大概是顧長歌不理她,漸漸地,慧敏長公主得了無趣,便也不刁難了,二人相處得倒還愉快。
聽說昨天,秦皇后和嫡子回宮了。
不管是因爲皇后的臉面,還是因爲顧及一國的臉面,秦寧都很高興。
秦寧知道慧敏長公主有意培養她,這讓她覺得自己以前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瞧瞧,顧長歌身份再高,丈夫再寵,沒有掌家之權,一切都沒用,慧敏長公主刁難自己不錯,但自己如今苦到甘來,又有什麼是比顧長歌而不及的呢?是以得了掌家之權的秦寧對顧長歌的態度一向不好,儘管這掌家之權只是暫時的。
而現在,皇后回宮,讓秦寧的腰桿子更硬!
秦寧在齊家受了不少苦,婆婆慧敏長公主借她指桑罵槐敲打顧長歌,丈夫爲寵妾打她臉面,毫不關心她的女兒,她在齊家的日子,連有臉面的下人都要使些臉色。現在突然得到掌家之權,下人的風向立刻就變了,秦寧心裡慶幸,原來自己還是有用的。她現在揚眉吐氣,自然要一雪前恥。
慧敏長公主和齊成曜她是沒有辦法,但是那些下面人,可就任她蹉跎了,特別是齊成曜的那些不尊重她的妾室。
齊成曜妾室無數,得寵的卻只有那麼幾位,其中一位夏姨娘就給過秦寧難堪,這天,秦寧將夏姨娘經手的陰私找了出來,將夏姨娘關在屋中,證明呈到了慧敏長公主這裡,意思很簡單,若那妾利用齊成曜鬧起來,便請慧敏長公主給她做主。
慧敏長公主覺得秦寧沒兒子,又非世子夫人,本就不得丈夫寵愛,再失了僅剩下的一點敬重,恐怕再扶起她就不容易了。是以應了秦寧。
這天齊成曜下班回來,發現愛妾被關了禁閉,妻子下的命令,便覺得是妻妾之鬥,妻子的陷害,得知妻子正在慧敏長公主屋中,立刻來爲愛妾討公道。
恰巧顧長歌也在,她一邊抱着女兒嘻嘻逗弄,一邊聽眼前這場舌戰。
秦寧哭道:“夫君說我善妒,我若真的善妒,夫君能有那麼多的妾室?我若真的善妒,能容妾室侍奉夫君?夫君見到夏姨娘受罰便以爲是我所陷害,卻是夫君錯了,那夏姨娘的確犯了錯,當年她還未侍奉夫君之時,曾設計讓她同爲粗使丫鬟的好姐妹身死,此是虧了德行,我這才罰她禁足。”
“你說她害死人便害死人?證明何在?沒有證據,也不過是道聽途說,亦或是欲加之罪。”齊成曜冷冷地說道。
“證據……在母親那裡。”
齊成曜看向慧敏長公主,慧敏長公主面無表情地點頭,張嬤嬤便將證明呈給齊成曜,齊成曜靜靜地看了半晌,額上青筋直跳,大怒道:“那賤人反了天了,也不必禁足了,直接發賣吧,來人,立刻賣了她。”
顧長歌很想知道那信裡究竟寫了什麼,要知道那夏姨娘正是當年入了慧敏長公主的眼,準備獻給她家成染的妾,只是後來出了狀況,上了齊成曜的牀。能入慧敏長公主的眼,又能得齊成曜歡心,不該是泛泛之輩,卻落到現在發賣的地步,顧長歌很是好奇。
隨後聽到慧敏長公主淡淡道:“你媳婦明知此事真相,卻念及你對那賤人的情誼,只禁足而已,你倒好,賣了她,卻還要罵你媳婦一道。”
齊成曜面露尷尬,“兒子衝動……”
隨後面向秦寧說:“是爲夫不查,錯信賤人,讓夫人受委屈了。”
秦寧拭去淚水,搖頭道:“夫君萬不要如此說,你能還我清白已是滿足,再說這些,倒讓我不知所措了。只望夫君日後莫說我善妒,實在太傷心!”
“爲夫記得了。”
秦寧又道:“若只是平常過錯,我萬不會罰她,只是那夏姨娘實在……她爲了謀害好姐妹,竟然起了對妹妹下手的心思,當年大雪封山,三哥與妹妹困在山上,母親和夫君無不着急,她竟然還想着從中作亂,真是……難怪她姐妹四個,如今只剩下她一人,走了大運,成了夫君的身邊人,這沒幾分心機,還真是不成的。”
齊成曜握住秦寧的手,看着有幾分內疚,“她心機叵測,可恨爲夫一直被矇在鼓裡,受她挑撥,竟然與夫人生分了!萬幸如今真相大白,夫人放心,日後爲夫必不會受此矇蔽。”
此一戰,在慧敏長公主的幫助下,秦寧大獲全勝。
齊成曜攜秦寧離開,估摸夫妻兩短時間內會蜜裡調油。
顧長歌默默看着,覺得挺無聊,忽得察覺慧敏長公主看着她若有所思,顧長歌心下一驚,暗道這貨難道又打起成染納妾的心思來了?
慧敏長公主看她警惕,不覺一笑,說道:“我未曾受過妻妾之鬥,只瞧二叔兒女滿堂,便覺得是人生大幸,今日才發現,眼睜睜地看着兒子被別人玩弄於鼓掌,心裡似乎也不是那麼輕快。”
這般溫柔的慧敏長公主,這般平和的話語,是對自己說的?顧長歌有些受寵若驚。
又想她話裡的意思,也對,當時的夏姨娘不過是個粗使丫鬟,她們大雪封山被困在山裡,一個粗使丫鬟能算計什麼?而那事距現在過了這麼久,要查談何容易,任由秦寧將夏姨娘的智商捏造得能逆天,也無處查證,只要齊成曜信了就成功。
又聽慧敏長公主自言自語,“原來,你纔是對的……”
顧長歌更受寵若驚了,回房將今天的事情告訴齊成染,深深地表示了自己的驚訝,齊成染笑道:“如此正好,既然母親開始反感妻妾之鬥,那麼咱們便輕鬆得多了。”
“可即使反感妻妾之鬥,但她還是不喜歡我。”
“來日方長,她會喜歡你的。你瞧,現在對你的態度,不是已經改變不少?”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