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在房間裡等齊成染的時候被綁架,醒來就在馬車裡了。
剛睜開眼,就見馬車上的兩個侍女急忙問她身子可有不舒服云云,顧長歌心中疑惑,當時屋中突然出現兩個武功高強的婢女,沒等她叫出口,就被敲暈了。
自己恐怕是被綁架了,只是這些綁匪對她態度這麼好,讓人奇怪。
比起這個,更讓顧長歌不解的是,當時她正在院中,除了她原來的兩個貼身暗衛,院裡還有沉香暗香兩個女暗衛婢女,這些人是怎麼綁架自己的。
既然自己已身在馬車裡,這就說明他們已經將自己弄出齊國公府了,齊國公府的守衛森嚴,硬拼弄自己出府夠嗆,所以說,綁架自己,他們沒有驚動任何人?
能瞞過齊家的侍衛,竟還能瞞過自己的暗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車裡的兩個侍女見她滿臉的疑惑,其中一個侍女說道:“我們主子請夫人過府一聚,夫人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你們主子是誰?”
“主子名諱屬下不敢說,夫人見諒!”
“你們主子的府邸在哪裡?”
“遙在遠方。”
“多遠?”
“大魏。”
顧長歌明白了,這些人綁架她肯定是因爲魏無極,這手段強硬得,仇人最可能。總之魏無極結下的因,苦果卻要她來承擔,顧長歌覺得自己很冤,對自家丈夫有些咬牙了。
自己因他才遭綁架,他要是並不能全力救她,要是不能在她離開後安排好佳佳,她就跟他沒完。
“你們是大魏人?你們主子也是大魏人?大魏哪家的?我既然是去你們主子府邸,想來早晚會知道你們主子的姓氏,你們何不這便告訴我,反正都會知道。”
那婢女回道:“既是早晚的事,還請夫人耐心等候,此去大魏,還有三天。”
看來不到這家主子的府邸,自己是不會知道他們的身份了。顧長歌轉而一想,自己對大魏瞭解不多,或許即便她們說了,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姓氏在大魏意味着什麼,也罷。
“那既然你們爲難,我就不問了。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婢金蓮。”
“奴婢金杏。”
顧長歌輕輕點頭,“你們主人吩咐了好生伺候我?”
二人對視一眼,不明白顧長歌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仍是點了點頭,金杏道:“是,請夫人放心,奴婢二人盡心伺候夫人。”
吩咐下人伺候好她,這說明她還有用,而她現在的用處就是威脅魏無極。
想到這裡,顧長歌突然有一個猜測,那麼綁架她的人呼之欲出了,李家爺孫。
一來魏無極這段時間與他們來往最多,魏無極想要殺回大魏,就算李家不湊上來,他也是要主動接近的,更何況李亭雲那傻逼還自以爲能算計到他。現在想來,李承恩之所以約他,定是察覺出什麼了。從驛館傳出來的消息,顧長歌一直懷疑是李家爺孫刻意而爲,如果真的是刻意的,那麼,就說明李家爺孫拿不住他,爲什麼一定要拿住他呢,所以,魏無極和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算計。
到底什麼算計顧長歌不知道。
但顧長歌現在有一點點的憂傷,因爲魏無極,她竟然成了階下囚,雖然條件比坐牢好,但沒有自由。而對害她如此的魏無極,她竟還在擔心他受李家爺孫的牽制。
她就這麼愛他?愛到能忽略他的欺瞞?不管他怎麼對她,她都能忍下?
要不要這麼受虐?
顧長歌努力告訴自己,他若不給個說法,這件事情就沒完。
然而無法忽略,其實現在的她,心底竟然有那麼一絲絲的欣慰,瞧,她的眼光就是這麼好,她挺幸運,竟然嫁了夢寐以求的人。原本以爲此生與他無緣,但老天還是眷顧她的!
顧長歌想扇自己掌,真是神了!
自顧長歌醒來,馬車一直不停歇,莫約過了兩個時辰,行到一處茶棚,金蓮打開馬車窗戶露出一條細縫,見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茶棚裡有一半的空座位,路上的行人以及茶棚裡的客人幾乎都是附近的小老百姓,便與金杏商量可以再次暫時歇歇腳。
顧長歌隨她們下車,這才注意到金蓮金杏步履輕盈,如同當日參加顧琅的滿月酒,在端王府後花園比武那些武林世家小姐一樣,甚至可以說,比起那些世家小姐,這兩個侍女的武功更高。顧長歌本有逃離之意,但這兩個侍女竟是練家子,武功不低,心裡就多了一分算計。
此次綁架,不,應該說是押送,此次押送她共有四人,金蓮金杏是侍女,馬車伕一個,另有一名灰色布衣的男子,雖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布衣,但走起路來,這通身的氣度都出來了,此人絕對不凡。
金蓮金杏與她同坐一桌,布衣男子坐另一桌,車伕去給茶棚的夥計說要幾碗茶水,也坐在了布衣男子一桌。
顧長歌問道:“這是哪裡?”
“夫人暈睡了幾日,如今已在大魏境內了。”金杏道。
這裡天氣比北燕京城熱上幾個層次,金杏倒是沒有騙她。幸好這兩婢女給她換了衣服,否則仍穿北燕京城的那身,指不定熱成什麼樣。
顧長歌一有時間就找兩侍女閒聊幾句,希望能套出有用的信息,沒聊幾句,茶棚就出狀況了。
五六個原本在路上行走的灰衣男人突然衝進茶棚,個個面露兇意,金蓮金杏臉色一變,瞬間做出最無懈可擊的姿勢,準備出手,顧長歌心裡砰砰直跳,不管是哪路人,只希望別砍到她,她沒覺得這些人是來救她的,因爲不管是端王府的人,還是山海宮的人,還是齊成染的人,都不會這麼窩囊,不是她瞧不上他們,這些人看着,也太窩囊了,行事也不靠譜,找茬連個兵器都不帶。
喔不,其實是帶了兵器的,因爲下一瞬,這些人個個從身上掏出了一把……菜刀!
金蓮金杏瞬間鬆了口氣,不是營救顧長歌的人就好。而且用菜刀的人,這戰鬥力……她們可以把心放肚子裡了。
顧長歌早知道不是救她的人,但是看到掏菜刀的那一瞬間,她的心中反倒有種莫名的失望。
這幾人似乎與茶棚夥計有仇,凶神惡煞地叫喊,讓茶棚裡的夥計滾蛋,否則就宰了他云云,一邊叫喊,還一邊砸桌椅。夥計嚇得白色煞白,連連求饒,說他只是做小本買賣養家餬口,若就此離去,家中無其他生計,一家老小定會餓死。
顧長歌有些看不下去,輕聲說道:“你們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