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如霜知道樑心玉被他害慘了,因爲不小心被他看了身子,英侯已經向樑家提出退婚了,不管樑家好說歹說,英侯都不鬆口,最後只答應補償樑家利益而已。
而從那天事發回家開始,樑心玉就一直在閨房裡待着,她不哭不鬧,有着讓人意外的沉默,將李樑兩家的人擔心慘了。
樑家的人以爲她會想不開,自盡之類,特意讓人時不時的去看看情況。
終於在樑母第五次來看樑心玉的時候,樑心玉蒼白的臉扯出一個笑容,說道:“娘,我沒事。”
“孩子,苦了你了,想哭你就哭出來吧!”樑母輕輕將女兒摟在懷中,疼惜地說道。
樑心玉搖頭道:“娘,事情不是我的錯,我爲什麼要哭?祖母疼我,父親母親疼我,外祖一家都疼我,即便發生了這種事情,你們依舊不會怪我,我爲什麼要哭?外面的風言風語難聽的厲害,但我們卻知道必有推波助瀾之人,他們就想看我們哭泣無助,我爲什麼要哭?”
她不哭,樑母卻流淚了,“我的女兒命苦啊!”發生了這種事情,以後可怎麼辦?
“娘,洛如霜害我如此,我不會放過他的。”樑心玉安靜地看着母親,說道:“娘,我不會放過他的,即便他有皇后撐腰,我也不會放過他,我不怕得罪洛如煙。”
樑母臉上露出少有的猙獰,“害了孃的寶貝,娘也不會放過她們,女兒你放心,你父親已經在和李家商量,洛如霜遲早會爲此事付出代價。”
樑心玉臉上露出欣慰,心頭鬆了一口氣,扯出一個笑臉說道:“樑家和李家都對女兒這麼好,所以,女兒爲什麼要哭呢?爲什麼要讓親者擔憂,仇者痛快呢?”
“女兒你能這麼想,娘很高興。”樑母說道,想到白家退婚一事,樑母正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也不知道女兒能不能承受得了。
其實,早在樑心玉被撕開了衣服的時候,她就已經料到英侯府會有的動靜,畢竟,沒有人願意接受一個沒了清白的媳婦,白家是大家族,更不會接受她,樑心玉早有準備,此刻見母親欲言又止,她淡淡一笑,“我被退婚了?”
樑母心中極爲不忍,“不怪女兒你,都是白家不講情面,說好的婚事,他們卻要毀約,你放心,你父親一定會爲你爭取,即便樑家不成,還有李家,外祖父和外祖母不會由着白家退婚,你放心,你照樣能嫁入白家。”
樑心玉卻搖了搖頭,“既然白家有意退婚,那便退吧。”
“可是……”
“娘,沒有可是,退婚吧。發生此事,如果白家的態度依舊,那麼我感激白家,婚後必定事事以白家爲先,如此也不枉白家對我的好,可白家到底選擇退婚了,只考慮到自己的利益,不考慮我的死活,人都是如此,也怪不得他們,只能說,我與白家無緣了,這樣的情況,就算樑家和李家能逼着白家要我,但婚後,我必定被他們不喜,屆時女兒在婆家的日子,該有多難過?娘,你不用擔心女兒,女兒看得清楚,不該我的東西,我不強求。”
樑母抱着樑心玉哭,一邊罵白家,一邊大呼女兒可憐。
這一刻,樑心玉的雙眸隱隱有淚花。
她只是看得清楚,卻怎會是真正的灑脫呢?
與白家訂婚那麼久了,她原真心憧憬過的,卻不想,一場蓄謀已久的意外,將她的夢打破了。
這筆賬,她會找洛如霜算清楚。
還有洛傾城。
這件事情,不用樑心玉說,李樑兩家自會找洛如霜麻煩。只是洛傾城護這個弟弟護得緊,硬是讓他們半點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洛傾城到底是一國之後,硬碰硬不好,李樑兩家便先等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時機到了,再動手。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樑心玉的終身幸福。
白家退婚了,樑心玉成了棄婦,而在世人眼中她已沒了清白,也不會再有世家想要她,照這樣發展下去,樑心玉只能成爲老姑娘。
樑家的人不忍心了,於是就想到了李展,這個當年和樑心玉山盟海誓的男子。
在樑家人眼中,樑心玉是他們的寶貝,樑心玉永遠是最好的,嫁李展永遠是李展高攀,即便現在樑心玉已沒了清白,也是李展高攀,而對於樑心玉棄李展與白家結親一事,他們則選擇性的失憶了。
樑母問樑心玉的意思,樑心玉想了想,說道:“我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二表哥會不會在意。”
“他在意什麼,若不因爲此事,娘還不願將你嫁他呢,這麼大的好事落到他頭上,他不該供着你?”樑母說:“再說,平日我瞧着他對你似乎還有幾分情誼,只要你說當初訂婚實屬無奈,他定不會介意你。”
樑心玉輕輕搖頭,“娘,二表哥並非我們能輕易糊弄。”
“那又怎樣,娘說了,是他高攀,他還敢不樂意?阿玉,你只說你願不願意,你若沒意見,我便去與你外祖母說,她疼你,必會爲你做主。”
樑心玉頓了頓,說道:“你們可別逼二表哥。”
這就是願意了,樑母笑道:“行,不逼他,阿玉你如此爲他着想,娶你當真是他的福氣。”
李老夫人聽樑母這麼說,微微一愣,略一想,便點了點頭,“如此一來,阿玉也算有個好歸宿,且嫁回李家,又能陪我,很好。”
“不知道二哥二嫂的意思?”對樑心玉,樑母會說娶自己的女兒是他們的福氣,然而對李老夫人卻不能這麼說,到底,她是已經出嫁的女兒。
李老夫人道:“通知一聲便是了,這事我做主了。”
“娘,若此事放在以前,娘直接做主倒是皆大歡喜,只是阿玉已經訂過婚,若阿展在意此事,兩人婚後豈不成怨偶?要不,還是問問阿展的意思?”
李老夫人淡淡道:“不用問了,若不是發生了此事,我還捨不得將阿玉嫁他呢,他撿了這麼大的便宜,若敢不對阿玉好,我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樑母聽到李老夫人這麼說,終於放心了。
李老夫人覺得此事不能等,所以立刻將李二夫人叫來。
叫得這麼急,李二夫人還以爲發生什麼大事了,竟沒想到是她兒子的婚事,倒將她氣得不輕,她兒子斷腿之時,那個與他兒子山盟海誓的女人哪裡去了?如今見他兒子腿好了,有前途了,那個女人名聲毀了,便將她塞給自己兒子?硬塞人,還要她感恩戴德,多麼可笑!
李二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阿展腿傷看着好些,卻仍有復發的可能,連神醫都沒有十分的保證,我實在是擔心得很,若是阿玉嫁過來,將來阿展腿傷復發,豈不讓阿玉跟着一個殘廢過一輩子?苦了她了!此事還是罷了,阿玉才華橫溢,聰明大方,將來定有好姻緣,不急在一時。”
當年李展斷腿,李二夫人本以爲憑着多年的情分,樑心玉會陪在兒子身邊,讓兒子心裡好受些,卻沒想到李老夫人勸樑心玉不可跟着一個殘廢過一輩子,更沒有想到的是,樑心玉竟然真的疏遠兒子了。
這個現實而無情的女人,在兒子最困難的時候走了,李二夫人怎會喜歡她。
其實當樑心玉出事的時候,便有閨蜜提醒李二夫人早做準備,所以這段時間,她爲李展的婚事操碎了心,卻沒想到這對母女的動作這麼快。
李二夫人冷笑,動作快又如何,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她這個母親不同意,樑心玉就別想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