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萱憤怒地吼道,桐姨娘產子後她便覺得哥哥不對勁,所以攛掇母親趕緊將齊瑩收拾了,免得害了哥哥,沒想到,哥哥果然被那賤人給勾引了。
自打她死後,哥哥竟然真的傷心了那麼久,連娶新婦都有推脫。
原本以爲齊瑩真的死了,卻沒想到竟是假死,連帶着她那女兒也是假死,胡安萱那叫一個氣啊,更讓人氣憤的是,哥哥竟然還惦記齊瑩,胡安萱覺得齊瑩給哥哥慣了迷魂湯。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與別的男人亂來,胡安萱要敗壞齊瑩的名聲,她繼續說齊瑩與燕王早有勾搭之類的話。
胡元裴終於忍無可忍,怒道:“夠了,若非你當年插手此事,若非你多次在我耳邊挑撥,此事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夠了,你若整日閒得很,便回你自己家教養相夫教子去!”
胡安萱的雙眸瞬間含了淚水,“哥哥,你竟然如此說我,我是爲你好啊!罷,哥哥不領情,我便也不說了,哥哥嫌棄我了,以後,我不回孃家便是了。”
看着妹妹雙眸含淚,胡元裴不忍心了,他放低了聲音說道:“好了,方纔是哥哥急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只以後,你不能再那般說齊瑩。”
“她本來……嗯,哥哥以前,不也如此覺得嗎?”胡安萱瞬間改口。
胡元裴苦笑一聲,“以前的事情,我追悔莫及!”
“哥哥,你現在已有新嫂子,難道你要拋下新嫂子嗎?”
“就算我想拋棄新婦,她也不會願意跟我。”
胡安萱看不得哥哥這般失落,“不過是立了幾件功勞,誰沒有立過功勞,我胡家祖上大大小小的功勞那麼多,相比之下,齊瑩算什麼?而且哥哥並未休妻,齊瑩仍是哥哥的妻子,哥哥不追究她假死之事就已經很不錯了,齊瑩還能拒絕哥哥不成?”
胡元裴苦笑,按照他對齊瑩的瞭解,齊瑩寧願死,也不會回胡家。
“這不,還有無暇啊!你是無暇的父親,齊瑩那麼疼孩子,還能讓孩子從小沒父親?她若真忍心,哥哥便以父親之名將無暇接入府中,親自管教,齊瑩能狠心讓女兒沒父親,還能狠心不要女兒?”
話說沒說,但胡安萱卻忽略了兩點,沒父親的胡無暇更開心,齊瑩如今的功勞,已經不需要她抉擇了。
魚和熊掌,如今的齊瑩可以兼得。
問題是,她願不願意噁心自己!
胡元裴以爲齊瑩母女已經死了,他的心飽含對她們母女的愧疚,他原不想娶妻,但母親以死相逼,這纔不得已去了繼室,但他心底的某個角落,一直記得有個女子曾是他的妻子,他對不起的妻女。
某種程度上,時間真的是病癒的良藥,漸漸的,那個女子在他的印象裡開始模糊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可心的繼室。
胡元裴以爲他的幸福就要來了,沒想到,齊瑩又猝不及防地來到他的世界,以強大的姿態,耀眼的出現在他心頭。
既然沒死,那麼當初,想來是她的計謀了,是啊,她那麼聰明,又怎會落入母親和妹妹的圈套裡?怎會親眼看着女兒被送出京城?
胡元裴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心上人沒死,還是應該憤怒齊瑩的欺瞞,或者,是再次面對齊瑩之事的難爲情?
齊瑩的強勢回來,生生地打了胡家的臉。
很久之後,胡元裴才突然想起從小被自己忽視的那個女兒,齊瑩在外行軍打仗,誰來照顧無暇呢?離開自己,無暇開心嗎?她會不會想念自己呢?
胡元裴想起這些問題,眸中升起一團一團的茫然。
多久沒看到無暇了?
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她長什麼樣子了。
齊瑩真實身份泄露,是因爲一場偷襲之戰,當時爲了北燕的防守,齊瑩親自帶了一隊人馬,潛入大魏軍營,不慎暴露了身份,若非燕王及時趕到,齊瑩不只是清白,恐怕連性命都難保。
大魏和北燕,所有的將士都震驚了。
除了齊瑩的嫡親部下,除卻起初的震驚之後,仍舊會聽齊瑩的統率,其他很多人都覺得被女人發號施令有辱祖宗,若非強硬的手段,那些人就鬧起來了。
消息傳入北燕京城的時候,考慮到齊瑩確實是一名不可或缺的猛將,且戰事緊急,不得已,皇上給齊瑩特赦欺君之罪,並給她升職,以及先斬後奏之權,只爲北燕整個的局勢。這便解決了齊瑩所有的憂患,這就是齊成染給她的建議,也是齊瑩的需要。
戰爭再持續了兩個月,大魏那邊不知怎得,突然收兵了,不久後,景帝招燕王與諸將士回京。
衆人對齊瑩的命運開始猜測,胡元裴雖然已經娶了繼室,但齊瑩卻一沒和離二沒休書,況且人家現在立了那麼大的功勞,現在若纔想要休妻,已經晚了,所以,一部分人猜測齊瑩會繼續給胡家當媳婦,畢竟嘛,人家有個女兒,女兒自然是跟着父親的,她捨不得女兒,自然會回胡家,再說又不是黃家大閨女,也不好嫁人。
當然,若已經找好了下家就不一定了,齊瑩可是在邊疆打仗,邊疆還有誰?燕王啊!說不定,不久之後,她就是燕王妃了,不過這門親事有得磨,太后以前不同意,現在齊瑩成了破鞋,就更不會同意了……這是知情人的看法。
剩下不知情的,便覺得齊瑩悲催,因爲不去想燕王,齊瑩便只剩下兩條路,回胡家,不回胡家,一年多前……嗯差不多快兩年了,兩年前,齊瑩那般陷害婆婆,不遺餘力的損婆家的名聲,可將婆家得罪慘了,若是回去,也許憑着軍功,她能逍遙一陣子,但未來並不樂觀,而不回胡家,那就得回孃家,一般來說,孃家可不待見和離後的女兒,所以不管怎樣,齊瑩的下場都和慘,這些人,既佩服齊瑩的勇氣,又厭惡齊瑩將她們秒成了廢物,卻可憐齊瑩下半輩子的悽慘。
齊瑩的歸宿,成了整個北燕茶餘飯後的談資,說書的將各種情況分析得透徹,更有賭場壓重金堵齊瑩的選擇。
顧長歌閒來無事,拉着齊芫去了賭場,各壓一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