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晏清一臉肅容，叮囑看着他的大兒子。
“嗯。”
明睿重重地點點頭。
“我剛纔說的，你們兩個同樣要記住。”
目光挪嚮明涵明薇，洛晏清鄭重說：“學習是給你們自己學，不想以後後悔，就要在學習上嚴格要求自己。”
“爸爸，我知道啦。”
明薇迴應。
明涵點頭：“我記住了。”
起身離開之際，洛晏清不知怎麼得就想到了奧斯汀，不由問龍鳳胎：“你們和那個叫吉安的孩子是朋友？”
“算是吧。”
這是明涵的聲音。
“爸爸，吉安不合羣，他平時都不和同學在一塊玩兒。”
明薇皺着眉頭稚聲說：“不過，我們班那個韓茜總喜歡往吉安身邊湊，還有我的好朋友小冉，她說吉安像個洋娃娃，說她最喜歡洋娃娃了。”
“你們不喜歡那個吉安？”
觀察着龍鳳胎的表情，洛晏清又問了句，聞言，明涵搶先出聲：“爸爸，我沒有不喜歡吉安，我只是和他玩得比較少。”
明薇：“爸爸，我也沒有不喜歡。”
她不過是覺得吉安有點悶，什麼事都放在心裡，看起來一點都不聰明。
不過，吉安的學習成績和她二哥哥一樣厲害，每次考試兩人基本上拿年級並列第一。
“好了，你們玩吧。”
洛晏清說着，轉身走出房門，在他的身影消失後，明薇眨巴下眼睛，小小聲問哥哥明睿和明涵：“大哥哥、二哥哥，你們說爸爸爲什麼突然提到吉安呀？”
明睿沒做聲。
明涵滴溜溜轉動着眼珠子，須臾後，他說：“興許爸爸去國外看望媽媽的時候有遇到吉安的爸爸，而吉安的爸爸又在爸爸面前提到吉安，於是爸爸剛纔隨口問問咱們關於吉安的事兒。”
“二哥哥你說的有模有樣，我差點都要信了呢！”
明薇朝哥哥明涵翻了個白眼兒，卻不知道，明涵所言差不多已接近事實。
即奧斯汀雖沒在洛晏清面前提過吉安，但在姜黎面前有提過，這和在洛晏清面前直接提其實沒多少差別。
畢竟夫妻一體，加之奧斯汀曾拜託姜黎通過洛晏清在國內、打聽有關前妻沈筠和兒子吉安的現狀，作爲奧斯汀的朋友，及作爲洛晏清的妻子，姜黎自是把奧斯汀拜託的事兒與洛晏清說了。
事實上，姜黎確實有和洛晏清說起，不過事情最後還是姜黎解決的。
——把沈筠再婚一事和吉安的一點情況，告知給了奧斯汀。
並未讓洛晏清去費神，去管這閒事。
“你愛信不信，略略略……”
明涵面向明薇做了個鬼臉兒。
“幼稚。”
明薇抱臂，像小大人似的投給哥哥明涵一個鄙視的眼神，她說：“二哥哥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最好別再做那種幼稚的舉動，不然，在外面可別說我是你妹妹，免得我跟着你一起被同學嘲笑。”
“誰敢嘲笑我？”
明涵很臭屁地擡起下巴：“我可是響噹噹的男子漢，哪個敢嘲笑我，就等着被我揍得滿地找牙吧！”
明薇撇嘴：“看把你能的。”
明睿：“你想上天？”
“大哥，你幾時和洛明薇一個鼻孔出氣了？咱哥倆可是好得能穿一條褲子，你這樣，讓我這做兄弟的情何以堪？還是說，你對我只是塑料兄弟情？”
捂住心口，明涵戲精上線，看起來可憐兮兮。
明睿繃着臉，丟出一句：“我看你以後考電影學院得了。”
“考電影學院做演員是洛明薇的夢想，和我可不搭邊兒，我呢，早就想好了，要報考國防大學，以後爲國家做貢獻，就像辰表哥和馮亦舅舅一樣，厲害吧？”
明涵說着，眼睛裡熠熠生輝，整個人看起來更是神采飛揚。
“你想做演員？”
明睿沒接蠢弟弟的話，他把目光落向妹妹明薇。
“嗯。”
明薇點頭，她稚嫩的嗓音出口：“我覺得當演員挺好玩的。”
明睿皺眉：“你想做演員是爲了玩兒？”
明薇：“……”不可以嗎？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明睿一臉認真說：“演員也是一種職業，他們拍出的電影電視劇，是爲我們老百姓提供精神文化生活，一旦從事，可不是隨便玩玩的。”
“大哥哥，我說得挺好玩兒，是我對當演員有興趣，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明薇有點委屈：“媽媽說過，工作不分高低貴賤，都是爲人民服務，我以後長大了，是不會拿工作開玩笑的。”
聞言，明睿點點頭，表示信了明薇說的，繼而他開口：“你知道就好。”
“大哥，你以後要做什麼？”
明涵忽然問哥哥明睿。
“……”
抿脣靜默好一會，在明涵和明薇以爲哥哥明睿不會說的時候，明睿嘴角微啓：“外交官。”
“是因爲媽媽嗎？”
明涵可沒忘記，他最最最愛的媽媽大學畢業後，就有外交部的工作人員邀請他媽媽去工作，並在外交部給他媽媽掛了個名兒。
“我喜歡外交官這個職業，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受媽媽影響。”
明睿說出心裡話。
這時，明薇猛不丁問：“大哥哥、二哥哥，你們說咱大院裡真有人會對咱們說媽媽的壞話嗎？”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沒等明涵把話說完，就被明睿打斷：“你是怎麼說話的？”
明涵辯解：“我又沒說錯。”
“你的意思是沒錯，但那話是你一個小孩子能說的？”
明睿的眉頭幾乎擰成疙瘩：“要是被媽知道，肯定得教育你一頓。”
“媽媽纔不會呢！”
明涵輕哼一聲，別過頭，不再理哥哥明睿，但嘴上卻依舊說：“咱大院裡的大娘嬸子可是什麼人都有，特別是那些讀書少的，她們沒準就會在咱們面前說媽媽壞話。”
明薇：“隔壁蘇阿姨肯定會！她總是找媽媽的麻煩！”
明涵接話：“她又不是沒生文鵬。”
明薇：“是哦，蘇阿姨生了文鵬……”
明睿：“都少說兩句，蘇阿姨不管生沒生文鵬，她對文悅她們姐妹都不好，咱媽和她能一樣嗎？”
“大哥，我又沒說媽媽和蘇阿姨一樣，我是說蘇阿姨會在咱們面前說媽媽壞話。”
明薇繃着精緻的小臉兒，認認真真說：“我討厭蘇阿姨，她太壞了！”
明睿問：“她說你會聽？”
“當然不會。”
想都沒想，明薇果斷搖頭。
“那就別提她了。”
明睿說着，視線挪向蠢弟弟，接着又看眼妹妹明薇，開口：“爸都和咱們說了，我是沒有任何想法，因爲我知道媽說的都是真心話。”
明涵：“我也不會有什麼想法。況且糰子他們是我們的弟弟妹妹，我喜歡弟弟妹妹，絕對不會因別人兩句閒話影響心情。”
“我愛媽媽，也相信媽媽，別人說媽媽壞話我是不會聽噠。”
聽完明薇說的，明睿抿脣靜謐須臾，他說：“記住咱們剛纔說的，誰要是沒做到，從而分心影響了學習，我肯定要收拾的。”
“保證說到做到！”
明涵明薇站起身，兩隻排排站，小表情嚴肅，做出保證。
下午三點鐘左右。
蔡秀芬和姜大隊長帶着明睿三隻送洛晏清到院門口，看着他被一輛吉普車接走。
“姥姥姥爺，我在外面玩會再回去。”
“姥姥姥爺，我也在外面玩會。”
明涵明薇相繼出聲。
“行，你們在外面玩。”
蔡秀芬說着，與姜大隊長看向明睿。
“我回家看書。”
明睿說着，跟在蔡秀芬和姜大隊長身後進了院門。
“薇薇，你姥姥姥爺去國外看望你媽媽回來啦？！”
老榕樹下，文怡看到明薇走過來，不由揚起笑臉問了句。
“嗯。”
明薇點點頭，笑嘻嘻說：“你猜猜我媽媽一次生了幾個小寶寶。”
“兩個！”
文怡覺得明薇能讓她猜，那麼姜阿姨肯定生了不止一個寶寶，這麼想着，她很肯定地給出回答。
“不對哦。”
明薇搖頭。
文怡不由眨巴下眼睛，有點不太肯定說：“不是兩個，那是三個？”
“答對了！”
明薇清脆的嗓音裡帶着笑，她說：“我媽媽給我生了兩個弟弟一個妹妹，我弟弟妹妹長得都可好看了，等你見到保準會喜歡他們！”
熟料，文怡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她扯扯明薇的衣袖，拉着明薇到一旁，小小聲說：“薇薇，姜阿姨有了小寶寶，而且一下子有了三個，那她會不會不再喜歡你和你大哥哥二哥哥？”
明薇回答得很認真，且很肯定：“不會！我和大哥哥二哥哥也是媽媽的孩子，媽媽不會不喜歡我們。”
“薇薇……你就那麼信姜阿姨？”
“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我當然相信她，再說，我和我大哥哥二哥哥都很乖，媽媽沒理由不喜歡我們。”
“薇薇，我不是不相信姜阿姨會像以前一樣對你和你大哥哥二哥哥好，但是姜阿姨現在有了她自己的寶寶，就像我們家的蘇阿姨，她對我和我大姐還有三妹小瑜一點都不好。”
聽完文怡說的，明薇眨巴下眼睛：“文怡姐，蘇阿姨在沒生文鵬前就對你和文悅姐、文瑜不怎麼好，她和我媽媽一點都不一樣，你別再拿蘇阿姨和我媽媽比哦，不然，我會生氣噠！”
“對不起……薇薇，是我想多了。”
文怡拉住明薇的手晃了晃，說：“你別怪我好不好？我只是關心你，不是有意那樣說姜阿姨的。”
“我沒怪你，但文怡姐你真得不可以再把我媽媽和蘇阿姨作比哦。”
明薇臉上仍帶着些嬰兒肥，她鼓了鼓腮幫子，看起來好不可愛：“文怡姐，我不喜歡聽別人說我媽媽的壞話，一點都不喜歡，在我心裡，我媽媽是小仙女，是最最最好的媽媽！”
文怡咬了咬脣，半晌，她說：“薇薇，我其實一直都很羨慕你，姜阿姨和我們家蘇阿姨都是後媽，可姜阿姨從做了你後媽那天起就對你和你大哥哥二哥哥好，我們家蘇阿姨卻一開始假惺惺對我和姐姐好……沒過多久，她就衝着我們發脾氣，還打我們罵我們……”
“文叔叔知道嗎？”
明薇歪頭問。
“知道，但沒什麼作用。”
文怡沮喪：“從去年到今年，每次我爸爸只要休假回家，蘇阿姨都會和我爸爸大吵大鬧。”
“我有聽到過。”
明薇皺起眉頭：“蘇阿姨那樣做不對，文叔叔上班多辛苦啊，好不容易回到家裡休息，還要被蘇阿姨找事，這是不對的。”
“薇薇，我爸爸要和蘇阿姨離婚！”
文怡湊到明薇耳邊，用只有她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但是蘇阿姨不答應。”
“你想他們離婚嗎？”
明薇同樣神神秘秘，小小聲問文怡。
“我不知道。”
文怡搖頭：“蘇阿姨是鵬鵬的媽媽，要是蘇阿姨走了，鵬鵬就會變得和我一樣，再沒有媽媽陪在身邊。”
“那你就別想啦！”
明薇嘆口氣：“大人間的事好複雜，我們是小孩子，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噠！”
“嗯，你說得對。”
文怡點頭：“要是我爸爸當初給我們找的後媽像姜阿姨那麼好，我現在肯定會和你一樣每天過得開心幸福。”
“……”
明薇不知道說什麼繼續安慰文怡，在她看來，世界上可沒有第二個像姜黎這麼好的媽媽。
文怡：“薇薇，我聽我班同學說，你們班那個韓茜說她長大後要和吉安結婚，你知道嗎？”
明薇搖頭：“不知道。”
“我們還這麼小，那個韓茜就想着和吉安結婚，她也不覺得羞羞臉。”
“吉安又不喜歡她。”
“真得嗎？”
“我覺得吉安不喜歡韓茜。”
明薇說着，看到吉安跟在肖彤身後走過來，忙朝肖彤招手：“彤彤！彤彤，這裡！”
肖彤聽到明薇的聲音，當即就露出笑容，招呼吉安跟上，轉眼間就跑到明薇近前：“薇薇！”
“你和吉安也出來玩呀？”
明薇問肖彤。
“嗯。爸爸把我們趕出來的，他怕我和吉安變成書呆子。”
肖彤是個溫柔的小姑娘，她細聲細氣回了句。
明薇：“我媽媽時常對我和大哥哥二哥哥說，不管是學習還是工作，都需要勞逸結合。”
“對，我爸爸也這麼說呢。”
肖彤點頭笑說。
明薇把目光挪向吉安：“韓茜說長大後要和你結婚，你喜歡她嗎？”
文怡一聽明薇把她說的話當着吉安的面問出來，瞬間感覺有些不自在。
吉安更是臉頰漲紅，他瞪大眼睛看向明薇：“我和她不熟，長大後也不會和她結婚！”
目光挪向肖彤：“姐，我回家了。”
說着，吉安轉身便走。
“爸爸讓我們出來玩兒！”
肖彤拽住吉安的胳膊：“你是不是在生薇薇的氣？”
“沒有。”
吉安搖頭：“我只是覺得在外面玩沒意思。”
目光落在肖彤抓着他胳膊的那隻手上，吉安定定地看着。
肖彤被他看得不由鬆開手。
待吉安走遠，肖彤說：“薇薇，吉安不是在生你的氣，你別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
明薇搖搖頭，問肖彤：“你怎麼沒帶肖軒出來？”
肖軒是沈筠給肖謹生的兒子，是肖彤的異母弟弟。
嗯，和吉安是同母異父。
肖彤：“我奶昨天來家裡把小軒接去他們大院了。”
明薇“哦”了聲，而後，三個小姑娘和另外幾個小姑娘玩起了丟沙包。
……
沈家。
“你想見吉安？”
客廳裡，沈母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面前的前女婿，也就是奧斯汀好一會，她回想着奧斯汀說過的話，半晌，開口確認奧斯汀陡然間出現的目的。
說實話，這是沈母第一次見奧斯汀，但沈母對奧斯汀的感官還不錯，覺得這個前女婿的人品應該不存在什麼問題。
但女兒偏偏離婚，想來回國後對家裡的那番說辭夾帶着水分。
“是的，我這次過來，一方面是出差，另一方面就是想見見吉安，畢竟自打吉安和他媽媽離開我後，我就一直沒再見過他，這于吉安來說，我無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奧斯汀坐姿端正，神態從容自若，打眼看就是個紳士。
沈母沒接話，而是問：“能告訴我當年你和我女兒離婚的真正原因嗎？”
“……”
奧斯汀覺得很奇怪，他和沈筠已離婚數年，且沈筠現在是再婚狀態，眼前這位前岳母大人，作何在今日問起他和她的女兒當年離婚的緣由。
心中不解，但奧斯汀選擇回答：“性格不合。”
“沒其他原因？”
沈母有點不信。
奧斯汀搖頭。
“那你可還記得你和我女兒離婚時簽過什麼協議？譬如你不會再出現在我女兒和外孫面前。”
知道自己所言很失禮，也知道女兒在協議中提到的那個要求純粹是無理取鬧，可沈母還是忍不住提到這一點。
“我是答應過筠，但血脈親緣不是距離能隔斷的，好幾年沒見，我想我的兒子，便決定趁着這次出差的機會，順便見見他。對了，我至今仍單身，此生或許僅有吉安這一個孩子。”
對於奧斯汀說的，沈母可沒厚臉皮想到對方是因對她女兒用情至深，才遲遲沒有再步入婚姻。
況且據她所知，外國人普遍玩得很開。
不結婚，但難保不會有小情兒。
斂起思緒，沈母淡淡說：“這樣吧，我先和我女兒聯繫，看她是什麼想法，如果她沒意見，我可以帶你去見吉安一面。”
這會約莫一點鐘左右。
研究所。
食堂大門外。
“洛教授！”
洛晏清用過餐，與文思遠和何偉一起走向水池洗刷飯盒，過後，他與文思遠二人又前後腳走出食堂，誰知，這沒走出多遠，身後傳來一道女聲。
聽出聲音的主人是哪個，洛晏清的腳步停都沒停一下。
“洛教授……”
見洛晏清腳步不停，沈筠臉色微變，但還是小跑着追上洛晏清。
沒錯，喊洛晏清的那道女聲，就是沈筠發出來的。
“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攔住洛晏清，沈筠也不管洛晏清是何表情，開口就說：“你找到那誰了？”
不等洛晏清做聲，沈筠又說：“我覺得你沒必要再去尋找，畢竟人都不見了多半年，這要是能找到……”
“你腦殼沒病吧？”
洛晏清打斷沈筠：“要是真有病就去找大夫。”
說着，洛晏清欲提步繞開沈筠繼續前行，不料，沈筠卻不死心：“她有什麼好的，明明是個村姑，卻成日一副資本家大小姐的嬌氣樣兒，在我看來，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這話該不會是說你自己吧？”
將沈筠從頭到腳打量了下，洛晏清眼神淡漠疏離，他語帶嘲諷：“就你此刻在我面前的表現，肖同志知道嗎？或者說，你是一山望着一山高，可就你這樣的，哪個給你的勇氣？”
沈筠臉上青紅交加，她沒想到洛晏清還有毒舌的時候，在她的印象中，洛晏清最鮮明的特徵，就是眼神永遠都是淡漠疏離，話不多，從不見笑容，不……在面對姜黎那個女人時，他不僅有說有笑，且眼神寵溺又溫柔，想到這，沈筠胸口像是塞了團棉花，堵得慌。
爲什麼要區別對待？
這便罷了，作何今日張嘴就損她？
洛晏清沒理睬沈筠臉色變化，他神色冷漠，邁步從對方身旁走過。
“沈老師！沈老師，有你的電話！”
聽到有人喊自己，沈筠立馬調整好面部表情，問對方：“是我家裡打來的嗎？”
見傳話的那位女同志點頭，沈筠道了聲謝謝，忍着難堪，快步前去接電話。
“你說沈老師攔住咱們組長是幾個意思？還有她說的那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何偉壓低聲音問文思遠。
“我看你是明知故問。”
文思遠睨眼何偉，狀似隨意問：“你這麼喜歡八卦，是不是私底下沒少談論我家的事？”
“別……別誤會，我可沒打聽過你家的事。”
其實哪裡用得着打聽，整個大院誰不知道這位和家裡那口子在剛休完的假期裡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差點都出人命，不過何偉心裡是這麼想的，嘴上肯定是不會說實話，免得同事間尷尬。
“你知道也沒什麼，我是下定決心要離婚的。”
文思遠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何偉岔開話題：“老文，你說沈老師到底是咋想的？她是有夫之婦，而姜同志人家是受國家委派出國留學，怎麼到她口中就變成姜同志拋夫棄子跟別的男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