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秀玉一走,其他人就圍着宋紅果勸開了,甭管心裡是怎麼想的,但嘴上的說辭差不多都是一個意思,她這回惹麻煩了,剛纔的做法太沖動,最好服個軟,主動道歉,不然這事不好收場,真鬧開了,對她的名聲肯定不好,說不準還要影響她工作……
宋紅果態度堅決,“謝謝,但我不會道歉,錯的人又不是我,至於名聲,我若是剛纔忍氣吞聲,纔是縱容她往我身上潑髒水,那我的名聲纔是徹底毀了,我更不怕鬧開,我行得正、坐得直,經得起任何考驗調查,倒是邱秀玉,敢造謠污衊我,就要承擔一切後果,就算她想服軟,我都不接受,我相信領導會給我一個公道。”
聽完這番話,看熱鬧的人心裡都一個想法,這麼剛啊,到底是她性格使然,還是因爲背後有靠山,纔敢跟邱秀玉打擂臺?
反正換成他們,是絕不會把事情鬧到這一步的。
衆人訕訕笑着散去。
韓英衝她豎起大拇指,興奮的摩拳擦掌,“那一巴掌抽的太痛快了,就該那麼治她,看她還嘴欠不?仗着他爸爸的勢,什麼話都敢說,簡直不知所謂。”
說完,還不滿的瞪了許巍一眼,這是遷怒了。
許巍苦笑着道,“我也不知道她來找宋醫生麻煩,我跟她又不熟,剛纔你也見了,我一直都想攔着她的,可攔不住……”
韓英不置可否的哼了聲,攔不住,邱秀玉驕縱是其一,可其二,也是沒盡全力,當她真傻啊,看不出他兩頭都不想得罪。
許巍見她不悅,低聲道,“爲了個外人,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值當,以後,我會離着她遠一些,也會跟邱副廠長提個醒,讓他好好管教下女兒,省得被人利用,爲自己招禍不說,也可能給家裡帶來麻煩。”
聞言,韓英面色纔好看了點,“真的?不是故意說這些賣好吧?”
許巍略帶幾分委屈和無奈的道,“我在你那裡,就這麼沒有可信度嗎?咱們認識也有近兩年了,你覺得我是表裡不一的人麼?”
還真有幾分像……
韓英沒再懟他,到底是對象,再說,答應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性子,現在要求他如何如何,那就矯情了,於是道,“行了,信你。”
許巍笑着道,“那我謝謝你了。”
韓英翻了個白眼,倒是也勾起脣角,眼裡流露出幾分笑意來。
宋紅果在旁邊看着,心下暗歎,許巍真是會哄人,情商不是一般的高啊,就韓英這段位,在許巍這個王者面前,頂破天也就是個青銅。
三人坐一塊兒,繼續吃飯。
許巍見宋紅果優雅從容的吃着菜,似乎不受半點剛纔那事兒的影響,鏡片後的眼神不由閃了閃,他對她從第一次見面,就有幾分欣賞,慢慢的演變成好感,只是困於她的條件,才讓他理智的掐斷了那點初萌芽的心思,但不得不說,與她相處的越久,放手的那點遺憾就越深,進而成了壓在心底的執念,不是求而不得,而是遺憾錯過。
就像現在,這種遺憾就忍不住發酵膨大,因爲他在她身上看到了更多叫他欣賞的閃光點,自信、果敢,從容強大,尤其是聰明過人,太善於抓機會了,他從最開始的擔憂,到此刻,已經毫不懷疑,這次的事情,她一定穩贏了,怕是邱秀玉還在做着報復的美夢。
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
“你打算怎麼辦?”
宋紅果見他這麼問,還有些意外,“我以爲,你會勸我以和爲貴、息事寧人。”
許巍笑笑,“我要是勸,你會聽嗎?”
宋紅果給他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許巍誇張的嘆了聲,“看,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又怎麼會自取其辱呢?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韓英輕哼道,“算你識相。”
許巍自我調侃道,”嗯,我一向是個有眼力見的人。“,說完,忽而又好奇的問宋紅果,“如果,我要是也跟其他人一樣,勸你服軟,你會生氣嗎?”
宋紅果搖頭,“不會。”
“爲什麼?”許巍故作一副被傷到的表情,“旁人勸你,你不生氣,那是因爲他們是陌生人,犯不着在意他們的態度,可我是你好友的對象,有這層關係,還不站在你這邊,你就不會膈應?”
宋紅果隨意的道,“你有你的立場,站在你的立場,勸我不要跟邱秀玉鬧大,那也算是你延伸的工作,你維護你領導的利益,有什麼錯呢?換我,我也會護短。”
許巍只覺心口被什麼戳了一下,酸酸的,似乎還有些疼,不過多年磨練的慣性使然,面上依舊不見異色,只語氣多了些溫度,“謝謝你的理解。”
宋紅果淡淡一笑,“許秘書太客氣了,倒是我要讓你爲難了。”
許巍很聰明,幾乎是立刻就反應過來,“你想讓我給你作證?”
宋紅果“嗯”了聲。
韓英道,“還有我呢,我也可以作證啊。”
許巍意有所指的道,“我作證,更有說服力。”
韓英總算轉過那個彎來,盯着他問,“那你去作證嗎?還是選擇維護你領導的利益,來個裝聾作啞,或是乾脆助紂爲虐?”
許巍聞言,頓時哭笑不得,“我在你眼裡有那麼不堪麼?”
韓英不耐的道,“別說那些沒用的,就說你去不去吧?”
許巍冷不丁的道,“我聽你的。”
韓英怔了下,片刻後,對上他溫情脈脈、滿是寵溺的眼神,不自在的咳嗽了聲,“那行,聽我的,就去作證,配合紅果,還原事實真相,好讓領導們知道,紅果抽邱秀玉那巴掌,完全是合情合理的,就衝她說的那些話,扇她都太輕了,壓根不能抵消她嘴欠造謠,必須公開道歉,還紅果一個公道,不然以後誰都能跑來胡說八道了。”
許巍點頭,“可以。”接着,問宋紅果,“你也是這麼想的?”
在聰明人跟前,宋紅果也沒遮掩的必要,“嗯,邱秀玉雖說是別人挑唆纔來鬧事兒,但她也是相信對方那些不實說辭的,又是在公開場合這麼詆譭我,我不可能當作沒聽見,若是我低調處理了,旁人還會以爲是我心虛了,我可不背這鍋,再說我這樣做,也是爲了震懾,沒證據的情況下,別來我這裡蹦躂。”
要是時不時的來這麼一場,她得煩死,所以殺雞儆猴還是很有必要的,尤其這隻雞分量還很重,那震懾效果就更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