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許向紅都這麼想,其他人的心思可想而知,等這件事情傳開後,醫院的人便都知道沈悅後來者居上,搶了她的勝利果實了。
以至於,誰見了她,表情都帶着幾分微妙的同情。
尤其是婦產科的同事,不光微妙,還有些尷尬,畢竟她們跟沈悅處的關係着實不錯,跟她也沒怨,這讓她們難以站隊,更不敢表態,一個個的只能裝聾作啞。
大概也就王素麗意識不到啥,還很高興的跟她討論過這事兒,言辭之間都是科室的美好發展。
宋紅果簡直哭笑不得。
身爲當事人的沈悅也來找過她,態度非常真誠,一臉歉意愧疚的道,“宋醫生,這件事,實非我所願,等我知道,醫院的決定已經下達了,我若是拒絕,便是不服從廠裡的安排……”
宋紅果含笑道,“所以,你安心接着便是。”
沈悅打量着她,從她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生氣或是怨恨,忍不住問,“你不該責怪我嗎?畢竟是我搶了你的工作……”
宋紅果打斷她的話,表情愕然不解,“搶?你不是被動的接受廠裡的安排嗎,何來搶一說?”
沈悅眼神閃了閃,趕忙描補道,“是我說錯話了,不過,我再是被動,在旁人眼裡,也的的確確是佔了你的光,我該跟你說聲對不起的……”
說道這裡,對着她彎腰鞠了一躬。
宋紅果嘴角抽了下,錯開身子,一本正經的道,“我可當不起,沈醫生,你這麼做,或許自己心裡舒坦了,卻是陷我於不義呀。”
沈悅一副不懂的樣子,言辭懇切的道,“我沒旁的意思,我是真心向你道歉的,宋醫生,你幫了我那麼多,自從我進科室,不管向你請教什麼問題,你都知無不言,我心裡記着你的情……”
宋紅果呵呵笑了笑,“既然記着我的情,那就更不能陷我於不義了。”
“宋醫生……”
“行了,不用再多做解釋,我說沒怪你,你卻非要跟我這麼鄭重其事的道歉,這叫旁人看了,只會以爲我心胸狹隘輸不起一樣,還遷怒你、逼你這個無辜的人向我低頭認錯,唉,我真是冤枉死了,我一再表明態度,我真沒把那事兒當回事兒,爲什麼你就是不信呢?還是說,你希望我心裡難過失落、憤憤不平,好叫你看上熱鬧?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呢……”
沈悅一時間竟拿不準這是她的心裡話,還是在強撐着面子、故意這麼說,好叫自己不那麼狼狽。
她擠出一抹笑,善解人意的道,“你不怪我,是你大度,我卻不能不歉疚,你放心,宋醫生,屬於你的風光,我不會佔爲己有的……”
宋紅果差點沒忍住翻白眼,沈悅這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啥也聽不進去是不是?她順着她的話問道,“那你想怎麼做?”
沈悅一臉誠摯的道,“等我在廠裡做這方面培訓的時候,一定會跟職工們先說清楚,是你發起倡議的,我不過是拾人牙慧,按照你的計劃去執行罷了,你纔是心繫職工健康的功臣,我頂多算幫襯而已。”
宋紅果呵了聲,“你這是唯恐我被人同情的不夠多嗎?你不知道這世上有個詞叫欲蓋彌彰嗎?你要是真那麼說了,你就不僅是搶風頭,你是想徹底把我踩下去啊。”
“宋醫生……”
“又要解釋,你是出自好心,沒有旁的意思對嗎?可你做的事情,所導致的後果,卻都是中傷我的呢,你要是真想讓我相信,你沒有惡意,那就少做些自以爲是的事吧,不然,我就有充分的理由認爲,你故意在挑釁我。” “我沒有……”
“喔,那最好不過了。”
宋紅果意味深長的撂下這句,雲淡風輕的離開,從頭到尾,都佔據着說話的主導權,沒被她帶着走。
自詡,倆人這次的交鋒,沒落下風。
所以,她心裡還是挺高興的,吵架就怕沒發揮好,但系統憤憤不平,氣的不得了,問候了沈悅好一會兒。
宋紅果等它發泄完,纔好笑的道,“你氣什麼呢?以前她僞裝的無懈可擊,你盯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揪到一點破綻,現在多好,她終於忍不住了,主動出手,算是暴露到了明處,只要露出狐狸尾巴,想再對付她,不就容易了?”
聞言,系統纔算舒坦些了,“你倆這算是撕破臉了吧?”
宋紅果琢磨了下,“應該是吧?我剛纔可沒給她留顏面,話都說道那份上了,難道以後還能相安無事?”
系統道,“這可說不準,我看她臉皮厚的很,搞不好以後有啥不懂的,還會找你請教呢,到時候,你還能甩臉子給她看?你要是那麼做了,旁人指定不覺得是她討人嫌,只會編排你心眼狹隘,沒有容人之量。”
“別說,她還真有可能做的出來……”
“所以,到時候,你還得忍着噁心繼續教她?教會了她,讓她再搶了你的桃子,還踩着你出風頭?”
“那不行吧?”
“必須不行,要是那樣,我肯定得慪死了,宿主,這回她欺人太甚,你可不能輕輕放過呀,必須狠狠還擊回去,讓她知道旁人的便宜不是那麼好沾的,搶去的桃子不但不甜,還有毒!”
見它越說越義憤填膺,宋紅果哄道,“好啦,聽你的,這次我肯定不退讓,讓她後悔搶了這桃子去。”
系統半信半疑,“真的?”
宋紅果苦笑,“我可信度那麼低嗎?”
系統哼了聲,“上次你在廠裡上課,劉靜和江曉麗也想搶你的風頭,你不也大方的給她倆機會了?”
“是給了機會,但結果呢?她們是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對,準確的說,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想到那倆人的下場,系統不情願的道,“就算最後倆人沒好下場,但那也是她們技不如人,有你珠玉在前,被比襯下去了,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你只做了個提議,並沒親自上陣,沈悅可不是劉靜那種眼高手低的,我估摸着,她應該有幾把刷子,真要她接下這事,怕是會真做起來,到時候可就沒你啥事兒了。”
“誰說沒我啥事兒的?她做的越好,我這個作爲最先提出倡議和計劃的人,難道不該也跟着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