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周所長家的路上,霍明樓低聲道,“省城那邊的人彙報,馮秋萍和許恆定親了,婚期也選在元旦那天。”
宋紅果怔了下,“這麼快?”
馮秋萍去了省城,還沒一個月呢。
霍明樓意味深長的道,“利益聯姻,有沒有過程就不重要了,反正男女雙方看重的都是最終結果。”
宋紅果回神,喃喃道,“倒也是……”
霍明樓又道,“她最近頗爲安分,工作積極,又用心經營人脈關係,再加上許家準兒媳婦的名頭,在單位裡倒是混的如魚得水,下班後,就跟許恆培養感情,到處逛街吃喝,特殊部門的同志天天盯着,並未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只見證了倆人過的有多瀟灑,幾乎天天去下館子,逛公園,還三天兩頭的去看電影,買東西。
宋紅果聞言,並不意外,“吃一塹長一智,她再有什麼想法,也不會頂風冒進,低調隱忍纔是上策。”
忍到盯梢的人沒了耐性,她就贏了。
霍明樓意會,“放心吧,就算特殊部門的同志撤了,我也會讓人一直盯着她,直到揪出她的問題爲止。”
宋紅果點了點頭。
系統冒出來,小心試探道,“要不我再去省城一趟?”
“你又不能接近馮秋萍,去省城做什麼?”
“可我能接近許家啊,尤其是許恆,聽聽他們對馮秋萍的態度唄,從側面瞭解下馮秋萍的近況也可以嘛,總比兩眼一抹黑強,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呀,男神的人雖然盯着,可他們能發現的消息有限,我就不一樣了,啥小秘密、小心思都瞞不過去……”它說着說着,聲音低下去,“我可沒窺探你的。”
宋紅果懶得跟它掰扯這個,“行了,你想去就去吧,重點打探一下,馮秋萍在工作上,有沒有做出啥成績。”
不知道還敢不敢抄襲了。
系統不解,“你不是該更好奇她的感情問題嗎?”
宋紅果嗤笑,“就她的三觀,感情問題還用說嗎?自然是利益至上,情不情的一點不重要。”
系統聞言,不由感慨道,“也對,我同事對待愛情,嗤之以鼻、不屑一顧,是決計不會由着馮秋萍戀愛腦的,就算許恆再優秀,它也會敲打馮秋萍別付出什麼真心,只需要哄着他當牛做馬就行,還有當冤大頭,聽男神的意思,倆人天天吃喝玩樂,小日子過得挺美啊,許恆倒也捨得給她花錢。”
宋紅果見眼瞅着就到周所長家了,催促道,“趕緊走吧。”
系統這才離開。
之前來過周所長家,所以不管是孩子還是宋紅果,對這裡都並不陌生,剛進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家裡只有周所長跟他的妻子徐慧英在。
徐慧英在廚房裡做飯,出來打了個招呼,態度很是熱情,宋紅果見狀,就挽袖子要去幫忙,被周所長含笑攔下來,攆了霍明樓去。
霍明樓知道周所長這是私底下要跟宋紅果說話,順便帶走了兄弟倆。
客廳裡,便只剩下他們倆人。
宋紅果坐在沙發上,端着茶杯,略有些不自在,這次跟頭回來的感受還不一樣,上次緊張居多,這次多了幾分羞窘。
明明這次有了名分,爲啥她更不自在呢。
周所長一上來就道,“祝賀你和明樓,今天正式結爲夫妻……”
宋紅果僵笑着道,“謝謝。”
周所長繼續,“說起來,你跟明樓之間屬實緣分不淺,相隔千里,也能因爲種種原因和牽扯,從而相識相知,作爲長輩,我由衷的爲你們感到高興,只希望你們自此後恩愛不疑,互相扶持,白頭偕老。”
宋紅果再次道謝。
周所長又道,“前幾天,明樓表現的很是高興,難得在工作中都走神了,被我抓住他在傻樂,逮住一問,才知道你答應他今天去登記,今天是他生日,他這是明目張膽的向你索要禮物啊,你倒是也慣着他……”
宋紅果都不知道咋接這話了,唯有乾笑。
他接着話題一轉,“不過,他也值得。”
宋紅果,“……”
這轉折的有點猝不及防啊。
大約是她臉上的表情太過明顯,周所長被逗的笑出聲,“呵呵呵,我真不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作爲明樓老師,是最清楚他有多優秀的人,除了自身優秀,家世也不差,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對你的情深義重……”
“我從未見過他還有這麼一面,屬實叫人震驚又感動,他爲了能儘快從實驗室出來,甚至不眠不休的工作了兩天兩夜,若不是我知道了,強制勒令他去睡覺,他還不肯離開,當時熬的眼底全是血絲,他偏還甘之如飴。”
“我教訓他,他卻說,因爲工作性質,他需要經常被困在實驗室不能外出,讓你一個人處理家庭瑣碎等事兒,他覺得很是對不起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將課題研究明白,能早一點回到你身邊。”
“紅果,雖然這麼說很自私,但我依然還是想說,謝謝你,這麼支持明樓的工作,爲了他,做出許多的犧牲和讓步,卻毫無怨言,謝謝你,紅果,讓你受委屈了,也辛苦你了,如今你們已是夫妻,我希望,你能一如既往的支持他工作,爲國家做出更多的貢獻,造福更多的人……”
他這番話說得誠心實意,眼裡有謝意,更有愧疚。
作爲研究員的家屬,名聲上是光榮了,物質上也不會拮据,可唯獨給不了時時刻刻的陪伴,對國家盡忠,對自己的小家卻不能盡職盡責,最對不起的就是配偶,以後勢必要擔負的更多。
長此以往,若是心志不夠堅定的,很可能會生出怨懟和嫌隙,慢慢導致感情不和,漸行漸離,終致分道揚鑣。
宋紅果這才恍然,原來前頭鋪墊了那麼多,是爲了引出這個啊,她姿態放鬆了,含笑道,“您太客氣了,從我認識他,我就知道他的工作性質,會給另一半帶去什麼,我能答應跟他交往,便是有心理準備,願意支持他工作,他在實驗室裡出不來的時候,我一個人也能照顧好家和孩子,辛苦或許會辛苦一些,但並不覺得委屈和怨懟,就像我,有時候忙碌起來,他也需要爲家裡多付出一些,這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