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汽車到了往松嶺村走的岔路口便停了下來,杜雨花提上自己的籃子:“楚大夫,我先走了,有空回來玩。”
芸一應聲:“好。”
汽車再次啓動,有人坐到了先前杜雨花坐的位置,就聽旁邊有人問道:“巧兒娘,你也去縣裡?”
被叫巧兒孃的女人點點頭:“是。”
應聲後,便沒有再說別的,芸一能感受到她的緊張,不由轉頭看了她一眼。
看她兩隻手交叉按在右側的衣襬處,表情很是凝重。
這時旁邊那人則是湊過來小聲道:“張家昨晚一晚沒消停,你有沒有聽到些什麼?”
巧兒娘嘆了一口氣:“你們在張家院門外守了到了大半夜,不比我更清楚?”
那人聽到巧兒孃的話,訕訕道:“我去的有些晚,前面的事沒有聽全,這不是想着問問你。”
巧兒娘一臉不想說的表情,那人只得把身子往回收了收,轉身便和另一邊的人聊上了:“那張家二兒媳也是命苦。
明明是個城裡人,跟着張春山回了咱這山旮旯已經夠委屈了,還得受婆婆和大房一家欺負。
如今張老婆子把大兒子一家送去西北的事,全怪到了二兒媳婦身上,以後這日子怕是更難。”
“張春山那也是個不中用的,之前他大嫂欺負郭水玉的時候,他還站出來維護過,也不知道後面是怎麼了,就那麼看着。”
芸一聽着這些八卦,想起了郭安義,想到了那日郭水玉送郭安義到衛生室時的無助的眼神。
她猜郭水玉之前應該是被家裡人保護的太好,有心無力的感覺讓她心灰意冷纔會有那樣的表情。
汽車半個小時候後進了站,大家魚貫下車後,各自散開。
芸一找了個隱蔽地方,簡單的給自己換了個妝容,把空間裡準備好東西放到揹簍裡,這才往郵局走去。
卻是遠遠的看到了有些鬼鬼祟祟的巧兒娘。 芸一有些好奇,便站到了郵局對面,放開精神力看着她進入郵局後,有些緊張的在右邊的褲兜裡掏出一封信。
芸一掃了一眼,那信上已經貼好了郵票,隨意掃了一眼,是京城的一個郵箱,一看便知道是保***密**單位的專用中轉郵箱。
想到車上聽到的那些話,再看這巧兒娘緊張的表情,便也明白了她爲何緊張了。
看着人從郵局離開走遠,她這才進了郵局。
走到寄包裹的櫃檯:“同志,我郵寄包裹。”
因爲需要檢查,芸一併沒有封口,那工作人員檢查過後,不由的吞嚥了一口口水。
看芸一在看她,滿臉的不好意思,看沒有問題這才過秤,遞了針線過來:“你封口,我把那兩份過秤。”
等付完郵資,芸一轉身要走的時候,那工作人員卻是喊住了她:“同志,等一下。”
說完,便從櫃檯裡走了出來,把芸一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同志,你那還有臘肉嗎?”
芸一看沒人注意這邊:“臘肉沒了,不過有些新鮮的狼肉。”
本就是這麼一說,想着她要就給,不要就算了。
那人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要,要,要,有多少?”
她弟弟結婚的日子眼看着就要到了,可家裡攢的那點肉票卻是被自家大哥給搞丟了,因爲這事,家裡都快吵翻了。
小弟懷疑是大哥大嫂貪了那些肉票,可大哥咬死了是不小心搞丟的,她實在是心疼爸媽受夾板氣。
看芸一寄臘肉,想着說不定這人有門路,就想試一把,這才把人喊住。
她想着要是能得幾塊臘肉,那這席面也能好看些,她也怕因爲這事,弟弟和大哥從此結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