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生意太好,王素梅也愁,貨要是這幾個月都賣完了明年賣啥?
聽郭紅說兒媳婦那邊一切順利,還要過些天才能回來,她心裡有數後就沒亂七八糟的想些有的沒的了。
姜馨玉這邊,和靳師傅謝新分開後就去找了攤主。
上次去的地方應該算是他的庫房,一百二十匹布不過是三分之一的量,她想着一萬多的貨攤主也能供的出來。
攤主知道這次他外甥也跟着一起去了,看到她三個回來就知道還挺順利。
“這次要多少?”
姜馨玉不知道靳師傅明天會拿多少錢,保守說道:“少說一萬五的貨,您先準備上。”
攤主點點頭,“行,等提貨的時候你再過來。”
離開了匯南路,姜馨玉問陳正宇:“攤主他們都知不知道你的底細?你沒透露你是哪個學校的吧?”
這一趟幾人是合作的挺愉快,順利的掙了一大筆,但姜馨玉和喬建峰都沒有透露過姓名和打哪來的,萬一要是出事了,她們只要坐火車走了,誰還能找到她們?陳正宇就不行了,他在這邊上學。
陳正宇搖搖頭,“我之前打探情況來過好幾次,沒說自己是哪個學校的。”
姜馨玉點點頭,“再做完這一次,我們就回首都過年了,你也是,別再揹着我冒險繼續做,咱們做的事,只要出事,就得蹲籬笆。”
這小子萬一鑽錢眼裡出事了,她覺得自己也是有責任的。
陳正宇點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自己不敢幹的。”
“這次多虧了你們,我手頭有平日裡省下來的錢,我請你們吃飯。”
陳正宇的小日子過得挺美,大學生學校本來就有補助,偏他親媽和大哥一個學期也要寄兩回錢過來,他手頭的錢做生意不夠,但吃穿是完全夠的。
飯店裡吃飯還要糧票,三人只能吃街頭小吃。
和陳正宇分道揚鑣後,倆人在街頭轉了起來。
姜馨玉對喬建峰道:“你要是有想給家裡人帶回去的東西,我先給你借錢,等結完賬再扣。”
喬建峰也有打算:“等下次回來買兩匹的確良的布料帶回家。”
倆人說着話,一個揹着布包的小年輕上前拍了拍腰間的包,“鄧麗君的唱片,《甜蜜蜜》哦,五元一張,要不?”
此時鄧麗君的歌曲還被大陸稱爲“靡靡之音”。
可再批判也擋不住大家都愛聽她,光明正大不能聽,就私底下偷偷的聽。
姜馨玉和賣唱片的小哥到了一邊,鄧麗君的來一張,鳳飛飛的也要了一張。
她家可是有唱片機的,不能大張旗鼓的放,就把聲音放到最小偷偷聽嘍。
毛蛤肉乾、蛤蜊肉乾、蝦米、蝦皮、梭子蟹、對蝦、黃魚…
街頭販賣的海產品不少,她盤算着等回去時要多買些帶回去。
第二天上午,在招待所門口收到了來自靳師傅的三千塊錢。
“靳師傅,你怎麼不讓你徒弟去進貨?就不怕我拿着錢跑了。”
三千塊,還真是怪相信她的。
靳師傅頓住,隨即把三千塊錢拿回來了,“等去拉貨的時候我再偷偷把錢給你,不過這事你不能告訴我徒弟。”
姜馨玉:“…”
變卦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她點頭,“後天上午四點?” 靳師傅點點頭,“是這個點,這次換車了,車廂是篷布搭的,沒上次暖和,你們多穿點。”
和靳師傅分開後,姜馨玉回了匯南路,找攤主問哪有賣棉大衣的。
一牀被子加一個棉大衣,應該足夠了。
攤主不知道哪有賣棉大衣的,但知道哪有賣牛仔褲的。
牛仔褲一條二十八,這價錢,放在農村,肯定沒人捨得買。
姜馨玉暫時也沒買,想着等這一趟回來了再說買東西的事。
買不到棉大衣,就問攤主借了一條半舊不新的厚棉被。
後日四點鐘,攤主的小庫房前的巷道里,謝新在車廂裡鋪棉被、整理空間,姜馨玉和攤主在算賬。
這次喬建峰出了五十塊,靳師傅是三千塊,她們的本金一共一萬七千零五十塊。
攤主算盤撥的很快,“三百四十一匹布,一共一萬七千零五十三塊四毛一,給你們抹個零,就一萬七千零五十,這是年前最後一批貨了,給你們發完我這裡也沒多少了。”
攤主算了算這一波自己掙了一千一百三十多,心裡點點頭,不錯不錯,年前賺一大筆,他挺滿足的。
把賬結清就開始往車上搬貨。
等天矇矇亮時貨車駛出了巷子。
上次的車廂小,但是防風保暖,這次的車廂大,防風不保暖,姜馨玉穿着麪包服縮坐在兩層棉被之下。
她以爲這一趟和上次一樣會風平浪靜的到目的地,誰成想光天化日之下半路還能碰到劫道的。
車子突然停下來時,靳師傅大聲罵了一句,“他媽的,碰到劫道的了。”
他大罵一句是爲了給後面的姜馨玉三人提醒。
姜馨玉被車顛到頭都是蒙的,聽到他的話,當時一個激靈,清醒的不得了。
陳正宇要動,喬建峰拉住他,“別動,等會,你們兩個在車上都別出聲。”
姜馨玉心裡穩當了點,車廂裡可是有個特殊部隊出身的大漢。
前頭謝新驚慌失措:“師傅,他們一共八個人,手上有刀有捶,咱們掉頭。”
車廂裡姜馨玉三人看不到,這條路前頭被鐵叉擋住了,大車過都過不去,至於後頭二十米,同樣被放了鐵叉,這條路就這麼窄,想掉頭換路都做不到。
“下車下車,錢和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聲音很大,車廂裡的三人聽的一清二楚。
喬建峰提着棍子,頂開了篷布一點縫隙,看到後頭不遠處的鐵叉。
正當他暗中觀察時,後車門被敲響,匪徒用錘子敲的當當響。
“司機趕緊下車,再不下車,我們就砸玻璃了。”
靳師傅根本不下車,在匪徒猝不及防之下,車子向後倒了,撞飛了一個人。
車子只能倒最多二十米便停在那了。
玻璃被砸破的聲音有些刺耳。
車子一停穩,就有匪徒來扯篷布要上車。
姜馨玉和陳正宇一人合舉着一個被子手上拿着鐵棍防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