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遠進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齊浩然等人去接收金兵,決不允許出現譁變。
齊浩然將八萬多金兵按什長打亂,分開併入齊軍中,金軍一什爲一百人,他們互相熟悉,被併入齊軍不會太過惶恐,但一百人要亂也亂不起來。
金兵還在滿心惶恐時就被併入齊軍,茫茫然的不知所措,等意識到他們被他們的君王拋棄時,他們已聯繫不到更多的同胞。
穆揚靈進城的時候只來得及和齊浩然牽了一下手就分開了,他忙得腳不沾地,穆揚靈卻閒了下來,想了想,她就去了接收金兵的營區,見金兵與齊軍雖沒有發生衝突,但看向彼此的眼光中卻不時散着兇光。
穆揚靈轉身去找金兵,
與其讓他們茫然不知所措,滋生殺意,不如將上層的決定告訴他們,讓他們自由選擇。
齊修遠其實並沒有拿定主意該怎麼處置這些投降的金兵,見穆揚靈來說這件事,就笑問:“你有什麼好辦法”
“大哥,硬留着他們對我們沒什麼好處,反而需要我們花費更多的力氣去整頓看守他們,而殺俘有傷天和,不如讓他們選擇,願意留下的,我們就收編,想走的,分他們一些口糧和幾兩銀子便是。”
齊修遠蹙眉,“這樣豈不是給逃走的金皇室提供戰力”
穆揚靈笑道:“大哥,烏烈用中都城與我們交易三萬人出逃已不是秘密,你覺得被放棄的金兵還會效忠他們嗎”
齊修遠挑眉一笑。
“何況,烏烈爲了挑撥大元攻城還往下撒金銀珠寶,不顧鎮守北城的金兵,這個消息一出,那些失去父兄戰友的士兵還願意投奔金皇室嗎”
齊修遠敲了敲桌子,道:“或許我們不止可以對金兵如此,金皇室帶走的權貴並不多,依然有許多人被放棄,朕不信他們就一點也不怨,就算現在不怨,朕也能叫他們怨恨起來。”
齊修遠採納了穆揚靈的建議,讓收編金兵的將領對其他和藹一些,並告之,等元軍一退,城中情勢穩定,想要離開的可每人得十兩銀子,五日口糧離開,其存下來的軍餉行李可帶走。
不想離開的可繼續留在軍中效力,被齊軍收復,要尊大齊律法軍規。
爲了增強此話的可靠性,齊修遠還特意讓人寫成文書張貼在營地各處,上面蓋着皇帝的大印。
這個時代講的是金口玉言,出自皇帝之口的話不說百分百會實現,至少他不會食言。
軍中渾渾噩噩的金兵清醒了一些。
加上穆揚靈還讓齊軍將領做他們的思想工作,讓他們展望美好的未來,那些想要跟着殉國的金國將士漸漸緩了過來。
軍中情勢一緩,就影響到了城中的氣氛,一直壓在中都城上的烏雲好像都散了一些。
城外,元軍集結了六十萬大軍要攻城。
齊浩然在城樓上看着他們的冷笑,“窩闊纔打下江山,窮得叮噹響,本王不信他有這麼多糧草支撐,再守十天,他們必退。”
袁將軍憂心忡忡,“城外還有村鎮,只怕元軍會就地收集糧餉,城外的百姓”
齊浩然臉上也有些發冷,卻道:“這是無可避免之事。”
六十萬大軍的糧草,別說大元,就是大齊都要一定時間的調集,窩闊如此着急的將六十萬大軍調來,想也知道他是要就地徵糧。
齊浩然並不擔心他們搶百姓口糧,只擔心他們會不會傷及百姓性命。
金皇室走得匆忙,留下不少糧食,加上從金權貴家中抄出來的,戰後賑濟百姓並不困難。
畢竟,這是大金的都城,留下的是一國的財富。
齊浩然轉身離開,留下命令,“務必守住城池。”
袁將軍低頭應下。
因爲大齊不費一兵一卒攻下了城池,元軍雖增加了四十萬大軍,卻也漸漸急躁起來,就連窩闊行事也不如以前穩健,一再的失誤。
而六十萬大軍,每日消耗的糧草是之前的三倍,他們之前留做二十日的糧草沒幾日就消耗了大半。
窩闊不得不派出軍隊在附近村鎮強行徵集糧草,百姓怨聲載道,後方漸漸不穩,偏偏他們依然沒能攻下中都城,漢人的防守還一日比一日嚴密。
不少將領都提議放棄。
可窩闊打下了大金滿目瘡痍的江山,卻沒能得到大金留下來的財富,國庫沒錢,他怎麼可能統治住整個國家
大金的財富大多都在中都城中,想到前幾日烏烈拋下城池的那些珠寶,窩闊內心一陣火熱,但他們的確消耗不起了,沒有糧草,他們再呆下去只怕士兵會譁變。
窩闊臉色難看,卻在齊軍入城後的第八天不得不下令撤退,爲免大齊追擊,窩闊悄悄的分兵離開。
然而齊浩然還是得到了消息。
穆揚靈驚歎,“這個李章倒是做細作的天才,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能往外傳消息。”
齊浩然將紙條收起來,道:“這是他留的最後一手,他知道,窩闊抓住他不會殺了他,但此次退兵,窩闊必定拿他來泄憤,他必死無疑,不過他的確很能忍,竟然能將底牌留到現在。”
“你要去救他”
“當然,這樣的人才不救豈不可惜”齊浩然笑道:“爺還指着他回來繼續給我們效力呢。”
經過這一連串的事,齊浩然還真的對李章刮目相看起來,自然捨不得這樣的人才死去,而他是大元的開國功臣,從窩闊還是開礦的奴隸時就跟他在一起,大元現在的文臣武將他都熟悉無比,又瞭解窩闊,實在是用來對付大元的一大利器,別說齊浩然,就是齊修遠也下了命令,不惜代價,一定要救出李章。
齊浩然從他之前帶的精兵裡點了三千人悄悄的離開。
穆揚靈只能繼續提着心在家裡等他,她摸着砰砰亂跳的心臟暗想,她一定是被之前他進城的事給嚇的,不然怎麼會如此着慌
要知道以前他出徵,她都是含笑的等着他回來的。
小熊高興的從外面回來,見母親心神不寧的樣子,就奇道:“娘,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