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中了,”研墨和飛白一路大叫着衝上來,咧嘴大笑道:“恭喜公子(表公子)高中二甲第四名!”
齊浩然跳起來,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考中!”
包廂裡的狐朋狗友們都向範子衿祝賀,範子衿嘴角微翹,也微微鬆了一口氣,這個名次好歹不是太差。
酒樓裡的人都知道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所以對喧鬧的研墨和飛白很是寬容,甚至在聽說中了的時候還探頭進來看高中的人是誰,若是有認識的還會過來恭賀一番,畢竟,高中舉人就意味着有爲官出仕的機會。
錢管事聽到消息,興奮的轉身來給範子衿磕了一個響頭,實在是太高興了,他的主子考中了舉人,這就意味着以後他的前途只會更廣闊。
幾人熱熱鬧鬧的喝了一頓酒,期間陳騫不高興的聲討齊浩然,“浩然一點都不夠意思,問你個消息都不肯給個實話,現在你嫂子侄子也都回來了,應該可以告訴我們他們到底是不是安然無恙了吧?”
齊浩然喝了一杯酒,熏熏然的道:“不是早告訴你我嫂子和侄子都沒事的嗎?說了你不信,卻怪我不肯說實話。”
陳騫等幾個紈絝精神一震,問道:“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再過兩天就是百日宴了,到時候你過來,我帶我侄兒出來跟你打個招呼。”
幾個狐朋就拍着胸脯慶幸道:“幸虧我們給你面子,買了你家大人小孩都健康,不然這次要栽了。”
狗友也點頭道:“是很險,不過再過三天我們應該能入手好幾千兩呢。”
齊浩然一聽就知道他們投的不多,最多不過百兩左右,就不屑的撇撇嘴,“你們怎麼不投多一點?只百兩銀子夠什麼吃的?”
“你以爲我們和你一樣有家業?上頭有個大哥疼着,零用錢不用擔心,外頭還有子衿給你後盾,我們倒是想揮霍就幾百上千兩呢,但也要有那個錢呀,總不好回去拿媳婦的嫁妝吧?”那百兩銀子還是他們省吃儉用,爲了給齊浩然捧場才投入到賭場裡的,要不然,他們纔不玩這個呢。
齊浩然和範子衿雖然五年都沒回來了,但大家平時也有信件來往,加上少年的記憶最美好,而兩人回來待他們如往昔,他們自然也待兩人如舊。
雖然互相訴苦埋怨,但對於能以一百兩套入一千兩的事還是很開心,算是範子衿高中的消息和李氏母子均安的消息,算得上是三喜,大家都嘻嘻哈哈的胡亂敬酒。
“就是可惜,賭場在浩然回來的那天就不讓人再下注了,不然我現在就是借錢也要押上一兩萬,”一狐朋流着口水道:“到時候入手就是二十萬啊……”
別看他們是官二代,平時走馬鬥花什麼的少不了他們,但其實平均下來的花銷還真不多,家裡對他們的管理都很嚴。
裡面家世最好的陳騫,在沒考中進士前,手上也有些拘謹,他們這羣人中唯二的奇葩就是齊浩然和範子衿。
齊家是一直剋扣齊浩然,然後齊修遠和夏氏心疼他,齊修遠能時不時的從千里之外給他送回來一些錢財,而夏氏也經常給他零花錢。
所以面上齊浩然過得最苦,但實際上他是所有人手頭最寬,手腳也最大的,再不濟,不是還有範子衿嗎?
如果說齊浩然是靠着親人們的疼惜,那範子衿完全就是能自己找錢了。
範思文雖然對嫡子很嚴厲,也有些偏心庶子,但給他的花銷其實和別人家的公子差不多,但範子衿心思很活絡,總是能從母親手裡哄到錢財,有那麼一兩次哄不到了,他正巧和範思文吵架就會從範思文那裡順一些東西出來典賣。
第二天,範思文苛待嫡子的流言立馬會出現,必定會有二三小御史出面彈劾他,範思文縱然恨得想剝了他的皮也不敢動手。
大家都盯着呢。
陳騫幾人都比不上範子衿狠,他們可沒那個膽子和家裡的老子這樣作對,那時候大家也都才十歲出頭,還都是半大孩子呢。
當然,也很少有人能做到像範思文這樣偏心庶子,簡直和齊豐有的一拼,當年,大家說起倆人就總是把他們湊在一起,倆老子特別像,奇的是,他們的兒子還跟連體嬰似的總分不開。
齊浩然就呵呵的笑着,範子衿瞄了他一眼,見他還知道偷着樂,而不是嚷得全天下都知道他投了錢,就知道他沒醉死。
陳騫卻有些憂慮,在大家都走後就拉着有些醉醺醺的齊浩然道:“我聽說你們百日宴也請了張家和舒家,之前你們爲這是訛了不少東西,只怕他們兩家會不高興吧。”
齊浩然頓時不滿道:“什麼叫做訛?我們害了我嫂子和侄子總是事實,他們在鬼門關裡走了一圈回來還不夠?非得我嫂子和侄兒出事才滿意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騫立馬解釋道:“我就是說你們幾家現在相見只怕有些尷尬,你何必給他們發帖子?”
齊浩然不高興道:“他們要是心虛不敢來那就不來好了,爺給他們發帖子就是想要他們看看,雖然他們做錯了事害了我嫂子和侄兒,但我嫂子和侄兒福大命大逃過了那一關。”
齊浩然不滿的瞪着陳騫道:“陳騫,別以爲你媳婦姓舒我就給舒家面子,我告訴你,門沒有,窗戶也沒有。”
陳騫無語,完全聽不懂他在什麼,只能繼續道:“我妻子的孃家可和你賠禮的舒家不是同一房,我妻子是嫡枝大房的……”
齊浩然撇撇嘴,嚷道:“啥叫和我賠禮?一聽你這話就是向着舒家的,你要是向着我,那就該說害了我嫂子侄兒的舒家……”
範子衿也有些暈暈沉沉的出來,推了一把陳騫,道:“行了,沒看見他喝醉了嗎?你和一個醉鬼解釋什麼?他睡一覺起來什麼都忘光了,白費口舌。”
陳騫一聽也是,看着明顯已經醉得神志不清的齊浩然,他輕輕地拍了自己一巴掌,自己也真夠蠢的,和一個醉鬼說什麼?
陳騫道:“走吧,我現在送你倆回去。”
這裡離範家比較近,他把讓研墨飛白將人扶上車,正想開口去範家,範子衿就掀開簾子探出頭來道:“去齊家,今兒我心情好,不回去了。”
陳騫動作一頓,嘆息一聲,對車伕道:“去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