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打架是常見的事,所以就算五個孩子滾做一團,一開始也沒多少人在意,但齊嶽和齊衝帶的下人卻被小寶他們的侍衛攔住,眼見着自家主子被壓着揍,推搡也就大了起來,就算打不過,但幾人叫喊的聲音都不小。
路人們就都知道安樂侯和安平侯的兒子們被打了,紛紛圍觀過來,這條不算窄的路一下子就就被堵上了。
小寶確定了齊嶽和齊衝的身份,自然不好再旁觀,忙叫侍衛長將幾個孩子分開。
虎頭腫着一張臉和他告狀,“小寶哥哥,他欺負我,快揍他!”
小獅子和小安同仇敵愾的瞪着齊嶽和齊衝。
齊嶽和齊衝就要比三個小孩慘得多,臉上又腫又紅,一看就是被揍得狠的,倆人悲憤的瞪着對方,齊嶽最委屈,他只是來勸架,都還不明白爲什麼打起來就被揍了,此時他再生氣,卻攝於對方人多,不得不忍氣吞聲。
他識時務,齊衝卻沒他這個眼色,才被分開就躺到地上打滾,喊道:“我要叫我娘殺了你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打我,”扭頭吼他的奶孃,“把他們抓起來,快把他們抓起來呀。”
“二少爺——”他的奶孃也大哭起來,喊道:“您等着,奴婢已經叫人去報官了,讓五城兵馬司的人將他們抓起來,我們府上可是皇親國戚,他們竟敢當街打人,還有沒有王法?”
三個小孩震驚了,打不過還能報官?
他們在矩州打架的時打不過就跑,事後再找回場子便是,他們這裡竟然是報官?
虎頭叫道:“懦夫,以後再也不跟這樣的人打架了。”
小獅子:“這樣的人沒朋友。”
小安:“我們要不要跑?”
小熊也震驚了,扭頭問小寶,“小孩打架也要坐牢嗎?”
“我回去問父皇。”
小寶壓低了聲音說話,因此除了小熊和站在他身後的侍衛長並無人聽見。
齊嶽的乳母只覺得齊衝的奶孃也是傻子,對方的護衛比他們的還多,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告到衙門也不過是叫主人家出醜罷了,此時就應該拿住對方動手打人的把柄,爭取私了,告到衙門有什麼用?
沒聽說過衙門還受理小孩打架的案件。
她正想擠進去將自家少爺抱出來,一隊五成兵馬司的士兵就迅速圍了過來,將他們這羣人團團圍住,大喊道:“你們幹什麼?擾亂京城治安秩序,想吃板子嗎?”
擠進來一看,見被圍在中間的是七個孩子,其中五個臉上都帶傷,成兩派對峙,他眉頭頓時一皺,小孩打架竟然把半條街都給堵了?
小寶緊張起來,他出宮來可是和父皇約法三章過的,若是違反了律法要照平民算的,他緊張起來,小聲的問侍衛長,“小孩打架要被抓到牢裡去?”
小熊也眼巴巴的看着侍衛長。
這天底下誰敢把這幾位抓到牢裡去?
侍衛長忙安撫的看了太子一眼,迎上五成兵馬司的人,雖然皇上說過不許他們插手太子的事,但今天畢竟情況特殊,他們總不能看着太子,榮郡王府和安國公府的公子們被抓到五成兵馬司去。
所以侍衛長亮了一下腰牌,低聲道:“此是私事,你們儘快帶人疏散人羣,我這就帶幾位主子離開。”
五成兵馬司的伍長瞪大了眼睛看他的腰牌,腦袋僵硬的轉向那邊站着的五個小孩,所以,那是皇家的人?
他的目光再瞟向齊嶽和齊衝,這兩位似乎也是皇家的人,這皇室小孩打架都打到街上來了。
伍長在心中感慨一聲,皇室就是複雜啊。
侍衛長既然插手了,自然不會讓兩邊繼續誤會下去,他目光冰冷的看向依然大喊大叫要治他們罪的齊沖和他的乳母,直接上前找齊嶽的乳母,道:“那是太子殿下和榮郡王府安國公府的公子們,安樂侯和安平侯若是不平,只管到宮裡來找皇上評理,此時道路擁堵,再對峙下去只怕也分不出對錯來,不如就此散了吧。”
乳孃自從他說對面的是太子時,就駭得說不出話來。
自家主子在外面自然是皇親國戚,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身爲皇室成員,侯爺也就過年和吳太妃過生辰時能進宮一趟,自家的小主子卻和太子打起來了……
乳孃不敢多想,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把抱住齊嶽,對着五個孩子的方向“砰砰”的磕頭,然後抱着他就要上馬車。
此時她已經管不了齊衝了,此事太大,她要趕緊回去通知夫人才是。
安樂侯府的馬車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事故現場,圍觀的人和齊衝及他的乳母還沒反應過來出了何事,當事人之一就走了,大家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齊衝身上。
齊衝臉色漲紅,心中惶恐,才被乳母鼓勵起來的膽氣一下就散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伍長看不過,上前對他的乳母喝道:“不過是小二打架,要不是你們這些奴才架柴添火,何至於變成這樣?沒見你家小主子嚇着了,還不快把他抱走?”
那乳母雖然驕橫霸道,卻並不傻,見東府二少爺的乳母一聲不吭的就跑了就知道對方的身份很高,至少不是他們能惹得起了,一時心中又恨又怕,忙上前抱住大哭不止的齊衝,讓人去租了馬車來,在等待的時候對齊嶽的乳母是憤恨不已,明明是同支同族,竟然丟下他們就跑了。
齊衝的乳母一回到安平侯府就趕緊找到小吳氏告狀,無非是東府那邊棄他們於不顧,不僅把他們趕下馬車,害得少爺與旁人發生爭執打架,最後關頭竟然還丟下少爺跑了。
這讓小吳氏面色一陣扭曲,問道:“和衝兒打架的是誰?”
乳母哪裡知道?
只含糊道對方有五城兵馬司撐腰,並不怕他們。
小吳氏看着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兒子,面色一陣扭曲,“嚯”的起身,道:“去東府,我倒問問我那好嫂子,做哥哥的丟下弟弟獨自逃回來,這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