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你妹啊!
鬼王即將大婚,又或許是因我無意暴露身份,這幾日街上的侍衛明顯多了。沐川用鬼氣罩我身上,又化了其他模樣,連那原先見過我的人,恐怕也認不出我了。
清納河還未變成屍骨河,只是一條普通的河流,清澈粼粼,在晚霞下顯得特別漂亮。我俯身撈起一掌的水,清清涼涼的,讓人無法聯想到那鬼氣森森的屍骨河。
沐川站在一旁,滿目粼光:“再過三日,這河就要變成屍骨河了。”
我們默然不語,心裡都明白,一旦變成原樣,我們就要回去,然後又將無法相近。若能找到法子自然最後,只是我們更擔心,找不到辦法。是以心中自私的想,能一直留在河流生變之前,就好了。
“宿宿。”
“嗯?”
“我們去人間走走,現在打探不到其他事,也毫無異變前兆,我們守在此處也無用。”
我點點頭:“嗯。”
就算他不說這些,我也會跟他去。
此時的人間正是三月天,細雨連綿,洋洋灑灑傾落在青石路上。沐川撐着傘,我躲在他傘下,雨水滴落又濺上,打溼了裙襬。我提着裙裾,笑道:“你說,人間這麼美,做個靈力高深的仙人和鬼人又哪裡比得上凡人。如果可以選擇,我當初修煉抉擇時,一定化人,而不是化仙。”
他輕聲笑了笑:“凡人只有數十年的壽命,要是相守,也太短了。”
我思索許久,點頭道:“的確短。”又挽緊了他的手,說道,“所以呀,以後我們到了人間,每隔十年就換個地方住,不然要被人當成妖怪了。”我一想又不對,搖頭道,“不行不行,十年時間,剛把一個地方弄的像家,又得搬走。我們還是找個深山老林住下吧,要住多久都行。”
我嘰嘰喳喳計劃着以後的生活,卻是越想越心酸,忍不住想掉淚。面上溼涼時,還以爲又不爭氣的落淚了,擡頭看去,頭上的傘已落,沐川緊擁着我,附耳道:“會有那麼一天的,宿宿。”
“我好怕……”
越來越怯懦,因爲得到的多了,感情越深,就更懼怕失去。
我伏在他身上嚶嚶哭着,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宿宿。”
他俯身吻來,也不顧這路上有行人,也不管這雨勢漸大。我也不想去顧及那些,心中苦楚混着揉入心尖的絲絲甜意,身子都抖了起來。如果可以,就這麼停在五千年前吧。
沒有屍骨河,沒有怨靈,沒有分離。
雨水打落在身上,擊打着地面,窸窸窣窣的聲音越發的大。
現在如果我能看到路人的眼神,一定覺得我們是瘋子。
春日裡的雨水還帶着冬日的寒氣,我冷的直哆嗦,身體都有些僵了,沐川鬆開我,在附近尋了破敗的寺廟。
我擰着溼透的衣裳,看着他面上的水珠未抹去,冷的抖音道:“會生病的,快擰乾水,把衣服弄乾。”
他應了一聲,視線若有若無的看着我:“你不脫下來,怎麼擰得幹。”
我面上微燙,繼續弄着衣裳和發,全都溼透了。見他細長有力的指骨在脫衣裳,不禁嚥了咽。印象當中,他身材……貌似很好很誘人來着。
他脫去白色長袍,連中衣也是白的一塌糊塗,我斜盯着他,他卻是頓了下來,不再繼續。我忙收回視線,見他手心一翻,前面已經騰起了火堆,額面立刻暖和了起來。
我探手到火堆前,找回了一絲溫度,再看他時,上身已是精光。看到他那堅實的身材時,只覺鼻腔熱流翻涌,我忙捂住口鼻,背轉了身。
背後的聲音似笑非笑:“宿宿。”
“什麼!”
“靠近些,烤火。”
“不要!”
“爲什麼?”
我回頭盯着他的眼,吐字道:“我怕我會對你禽獸。”
他朗聲笑了起來,之前所見的病色全然不見,已是個清舉俊氣的男子。看到如此的他,我又想起第一次見他時的模樣,這一看,一想,就入了神,等回過神來,他已到了面前。
我哽聲在喉,不敢動彈,讓他這麼靜靜看着,呼吸微微沉重起來。我深吸一氣,再這麼看下去,我的魂魄又要出竅了,剛把臉別開,又被他硬生生的板正:“看着我。”
“噢……”
他彎了彎眉眼,笑道:“你那日喝醉時的膽色,去哪裡了,你不喊我英雄,不喊我大王了?”
我眨眼道:“喝醉了,忘了。”
忘了纔怪,演戲,本姑娘可是專業的!
他悠然道:“我沒忘。”他手已往下滑來,卻不再說話,笑意也漸斂,換上微微肅色,細看下,繃的極緊。
我撲哧笑了笑,差點要捧腹:“你怎麼比我還緊張。”
他一眼瞪來,兩手往左右一開,我的衣裳便嘶的一聲滑向兩邊,連褻衣也一起犧牲了。我不笑了,不敢笑了,伸手攔住前面光景往後挪去。見他探身過來,我又往後挪了挪。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進來看見,一定會覺得有隻色狼在非禮一個姑娘。
我胡思亂想着,但卻是不希望這個時候會有人進來。這個念頭浮起,臉就要燒了起來。我深吸一氣,不退避了,凝眸看他,熟悉的面龐,如星河的眼,無法抗拒的熾熱視線。
我伸手觸着他的臉,從眼角滑到脣上,指肚感受着他真實的溫度,顫抖起來:“沐川……”
微涼的雙脣覆蓋而來,舌尖探入,一點拒絕的餘地也沒有。
那被雨水打溼過的身體,浸入的寒意,已經消散,唯剩下滿滿的灼熱,在體內燃起。
裙裾褻褲什麼時候被褪下已經不知,等身下被硬丨物刺入時,才猛然從那雲裡霧中的迷濛驚醒,卻又立刻掉落到另一個飄然的境界中。身體緊密的貼合摩擦,將心上的冷意徹底驅除,連骨頭都酥軟了般,讓人不能自拔。
那層層縈繞在身上的酥麻感覺,終於是在身下忽緩忽快的送入下頃刻爆發,軟了一身,再張嘴時,聲音都在剛纔不知覺的時候喊啞了。
篝火仍跟剛纔一樣,沒有一點勢弱的趨勢,我們褪下的衣裳胡亂扔在一旁,面向火堆的那一面,已看不到溼意。這麼裸丨身窩在他懷裡,即便剛纔已經相擁觸碰了許久,但還是覺得臉頰發燙。我埋首在他肩上,伸手在他胳膊上畫着圈,累的沒力氣說話了。
他化了軟被,蓋在身上,我總算是有勇氣擡頭了,看着他面上帶着的些許微紅,去撩撥他的睫毛,濃密而長,俊美得很。他忽然睜開眼來,我忙縮回手。
清冷深邃的目光巡視而來,看的我心中亂跳,他出聲道:“剛纔不是喊累麼,怎麼不睡。”他淡笑道,“我不會突然溜走的,因爲我也累了。”
這話聽着怎麼覺得剛纔我們大折騰小折騰了很久似的……我張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說道:“還好你碰到的是我,要是別家姑娘,早被你紈絝的模樣嚇跑了。”
他悠悠嘆息着,學着我的語調說道:“還好你碰到的是我,要是別的男子,你早就被坑蒙拐騙走了。”
我在他懷裡笑開了:“厚臉皮。”
“嗯,睡吧,明天早起。”
想着該是要回鬼域了,心下失落,我還是應了一聲,該面對的,遲早是要面對的。
初陽照入,映照的這破敗的寺廟也亮堂的整潔順眼起來。我小心翼翼的起了身,探身拿過那衣裳,已經都幹了。卻是有些褶皺,我往一堆衣裳上撒了仙氣,立刻光潔整齊。換上衣服,還未繫上腰帶,轉身去看沐川,卻見他手肘附地,撐起半個身子,往我看來。
我支吾道:“你醒來怎麼不出聲。”
他笑了笑:“春光無限好,我怎麼捨得出聲。”
……呸,色狼!
我輕哼一聲,把他的衣服放他面前:“快穿上,回鬼域了。”
他慢騰騰的拿過衣裳,露着那精壯的上身,一點也不擔心我要流兩道鼻血出來,說道:“回鬼域?”
“你昨晚不是說要早起嗎,不是回鬼域麼?”
“當然不是。”
謝天謝地,他總算是把上衣穿上了。我吸了吸鼻子:“那起早了做什麼?”
他微微眯眼看了看門外的朝陽,說道:“拜堂。”
我差點沒被嗆到,見他極是認真,不禁說道:“大王,你就是這麼娶親的?沒有媒婆,沒有花轎,連大紅嫁衣也不給我穿上,就想把我拐走了?”
他挑了挑眉:“是。”
我失聲笑了笑,他又問道:“那你願意嫁麼?”
心又極快、極快的跳了起來,我定定點頭:“願意。”
他驀地笑開了,臉上漾着滿滿笑意,握住我的手,往門外走去。面向那朝陽,攜着我雙膝着地,緩聲說道:“不求壽與天齊,唯願攜手三生。日月爲證,三世不離。”
我已是雙目浸溼,哽聲道:“日月爲證,三世不離。”
滿目的橙紅,寧靜祥和,唯願此生,不再離棄。
從今日起,我們便是夫妻,無論此後將會有何種變故,都不能斷開我們之間的牽絆。
攜手三生,三世不離。